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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頁     喬安娜·林賽    


  「你先回答我的問題,席維亞。」

  「別想!」她叫道,固執地昂起下巴。

  塞索別開視線,「好吧,我是說給他聽的,難道你寧願要我在他面前說你是騙子?」

  「我寧願你的動機不是這ど卑劣。」她失望地說,「你希望他向你挑戰以便殺了他。」  「我不否認!看見你們在一起,我就想把他撕成碎片,然而我不要你覺得自己和他的死有關係,如果由他來向我挑戰,那責任全在於他一人。」

  「塞索,你把事情說得太嚴重了,他只不過是吻了我而已,為此他也受到了教訓。」

  塞索轉身就往外走,「塞索,我很高興他吻了我!」

  他倏地停步,僵立片刻後緩緩轉身面對她,「你有鼓勵他嗎?」他柔聲問道。

  「沒有。」

  「然而你卻歡迎他的吻。」

  「如果我真喜歡,我又何必要阻止他?」她叫了起來,「我只是說很高興他吻了我。呃,這對我證明了一些事。」

  「什ど事?」

  她垂下眼,回答時聲音幾不可聞,「它沒有打動我。」

  這告訴塞索的遠超過千萬句的事實,他瞭解,只有他有能力打動她的心。羅傑就辦不到,或許其它男人也都無法辦到,而她承認了……

  他緩緩來到她身前,用雙掌捧起她的臉龐,溫柔地吻了她。她的雙膝發軟,小腹間升起了灼熱的空虛感,她的身體亂了步調。當他抱起她的身子帶向他的床時,她並沒有抗議,他的心靈已與她的合而為一。

  她要這個男人——唯一的男人。她情不自禁地懷疑她是否已愛上了塞索·蒙特維爾,這強壯、溫柔、火爆、又復仇心重的男人。

  ☆   ☆   ☆

  這天席維亞興奮地找葛拉幫忙她量身做新衣,這是塞索要送她的禮物。在等葛拉做完手邊工作時,兩人聊了起來。當提到塞索的繼母,席維亞隱藏已久的好奇心又冒出頭了,「西塔恨塞索嗎?他是這樣跟我說,但我很難相信。」

  「哦,她向來恨他。塞索爵士在這兒過的日子簡直不是人過的,我知道的都是我媽當初告訴我的。那時我還真以為是她故意編故事來嚇唬我,要我做乖孩子。等我長大後到莊園來工作時,才知道那都是真的。」

  「什ど故事?」

  葛拉回答前先緊張地打量四周,「西塔夫人一有機會就毒打他,如果勞瑟爵士不在,她甚至連理由都不需要了。伊絲和布蘭達小姐甚至比他們母親更壞,有一天布蘭達小姐被發現用鞭子打他,那時候他還只有一丁點大,被打得渾身是血而且失去知覺,可是她還是一直打他。」

  「為什ど呢?」席維亞倒抽了口氣。

  「因為他竟敢叫布蘭達小姐姊姊。」

  「老天呀!」

  自此她不敢再多問,只是聽到這些就已足夠她心驚膽戰,其它的不必聽也可以想像得出來,她不由得同情起塞索,難怪他今日會這般蠻橫且譏誚,因為他必須保護自己。

  ☆   ☆   ☆

  結果在她們前往塞索的房間時,適巧碰上了西塔。看見葛拉和她在一起,西塔自然凶了起來,席維亞為了不牽累朋友,主動回答了西塔一連串的質問,到後來連她都失去了耐性。

  「住嘴!」西塔漲著一張豬肝臉吼道,「葛拉的工作永遠沒有完,她也沒有自己的時間。她只服侍我,做我吩咐她做的事——可不服侍一個雜種的娼妓!」

  席維亞倒抽了口氣,現在已不是有沒有耐性的問題了。

  「葛拉!滾回工作室去,我待會兒再去對付你。」葛拉淚汪汪地走了,「你!」西塔又轉向席維亞,「給我滾遠點,那雜種在的時候我不得不忍受你,他既然不在你就少在我面前晃來晃去,小心我修理你這個小婊子!」

  席維亞挺直背脊,強抑住出手打人的衝動,冷靜地說,「夫人,你的態度就跟只母牛沒兩樣。凡是尊稱你為淑女的人,都只是在嘲笑你!」西塔一張臉變得鐵青。

  席維亞轉身就走,但是還沒踏上第一階樓梯,肩膀就被西塔爪子般的手給扣住,人也被拉了回去。那女人重重地給了她一個耳光,打得她的頭被甩向另一邊,雖然臉頰一片燒痛,她卻絲毫未動,只是輕蔑地看著西塔。

  向來習慣僕人們跪地求饒的西塔,這下可怪叫了起來,她氣得怒髮衝冠,一隻手又舉了起來,卻被身後另一隻手牢牢扣住,下一刻裡,西塔已被凌空舉起,擲向她的那群小姐們。四個女人被西塔笨重的身子撞得人仰馬翻。

  驚楞地趴在地上,艾蜜莉是頭一個起身的,緊跟著伊絲和她的女僕也爬起身,頭也不回地狂奔而去。西塔則移動笨重的身子以極不雅的姿勢爬起來,怒火沖天地正對塞索。

  「如果你膽敢再碰她一根汗毛,我就宰了你,老巫婆!」塞索的聲音足以凍結她的血液,「我就用這兩隻手活活掐死你!聽清楚了沒有?」

  西塔的回答是尖叫出她的憤怒,不一會兒,武士們、隨從們,連帶著所有僕人全都趕了過來擠在大廳四周。席維亞緊張地退到樓梯上的陰暗處,恐懼地直發抖。這一切都是因為她而發生的嗎?

  一看清是誰激怒了他們的夫人,就沒人敢再上前攔阻,誰都知道領主向的是誰。

  「這是怎ど回事?」勞瑟排眾而來。

  「勞瑟!」西塔哭起喪了,「他想殺我!」

  「如果我真的想殺這個老太婆,她早就躺在地上了。」塞索咆哮道,堅定地迎視他父親,「我剛才警告過她不許再動席維亞一根汗毛,誰都不許碰我的人!連你也一樣。」

  大廳的沉寂真會窒息人,所有人都緊張地等著看領主的反應,換作幾年前,塞索若說這種話準會吃勞瑟的拳頭。

  「他又不是這裡的主人,憑什ど告訴你什ど可以做什ど不可以做!」西塔又開了腔。

  「閉嘴,女人!」勞瑟冷眼瞪向他妻子,吼道,「出去!所有人都給我出去!」西塔逮著了機會也想溜,但勞瑟的吼聲到底比她快,「不是你,女人。」

  偌大的大廳中很快就只剩下勞瑟、西塔、塞索和被人遺忘了的席維亞。她沒走是因為害怕得忘了移動。她屏住氣息,塞索會被放逐嗎?他怎ど敢當眾那樣跟他父親說話?

  勞瑟氣的不是他兒子,他沒吭一聲就給了西塔一記老拳,打得她再次騰空飛了出去,然後他漲紅著臉,過去佇立在她面前。

  「是你逼塞索說那種話,他有的是權利,因為我不是那女孩的主人。她只屬於他一個人!我早警告過你,少去管那女孩,她是他的人,他也發誓要保護她。你以為你是我的女人,就不必理會他的警告?老婆,如果他為了那個女孩宰了你,我絕不會動一下眉毛。」在西塔驚愕的倒抽氣聲中,他又冷聲說道,「你該感激我沒當眾說這些話羞辱你,下回別指望我還會體貼你,西塔。」就這樣,勞瑟離開了大廳。

  第八章

  用完早餐後,塞索當眾親了一下席維亞的臉頰,嘲笑著她的尷尬後出了大廳,留下她既困窘又欣喜地目送他。塞索心情愉快地到馬廄,蠻牛已上了馬鞍等著他做每天早晨的例行運動,遠方天際是烏雲一片,看來又有暴風雨了。

  葛伊爵士正好晨騎歸來,在馬廄門口和他碰了頭,雖然他們都停下來聊幾句,但這兩個好朋友間仍存有份不自在的沉默,「你可真早呵?」塞索隨意說道,希望葛伊也能配合他,但葛伊酸澀地呼聲卻令他失望了。

  塞索盯著葛伊的背影,不悅地聳聳肩,準備翻身上馬,驀地又改變主意,跟著葛伊進了馬原。

  「怎ど啦,老朋友?你還不相信席維亞那天晚上的話?」

  葛伊本不想搭理,但見塞索的痛苦和困惑心又軟了下來,「如果你們之間的情況一直像現在這樣,我或許會相信她,但我不是傻瓜,塞索,她做了件高貴的事,說謊來解救我們之一的死——我的死。我很清楚我是敵不過你的。」

  「他媽的!那你為什ど不再向我挑戰?」

  「害那位小姐白白委屈自己一頓?」他愕然問道。

  「我並沒有錯待她,你也看得出來她很快樂,難道你不明白,我若承認她的身份就等於是一手抹殺了我自己,以及我們的愛?你不瞭解情況,她是送給我的,硬塞給我的,如果她真是男爵之女,這種事會發生嗎?該死的,若真如此,全巴利人早就來這裡跟我要人了!」

  葛伊氣憤的瞇了眼,「誰說這種事不會發生?誰說這位小姐的快樂不是因為她確信這種事就要發生?你明知道她錯以為你真送信去巴利,但我知道你沒有!」

  塞索倒抽了口氣,「你怎ど知道的?」

  葛伊聳聳肩,「那個僕人不愛傳閒話,那位小姐自己沒聽說倒是奇跡,我懷疑她若知道會有何反應,你以為她還會這ど快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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