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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頁 金萱 搗著發熱發疼的臉頰,葉雨翾埋進充滿清新味道,卻陌生不已的被窩中,無聲的啜泣著。 雖然她早料到爸媽會對她要和傑森解除婚約之事大發雷霆,但是她壓根——沒想到他們竟會為了自己的面子,不顧她的幸福而要脅她不准取消婚約,否則就與她斷絕親子關係。 他們真是她的親生父母嗎?她不由得懷疑了起來,因為他們對她與對待姊姊們的態度完全不一樣。 大姊之前在美國也跟她發生了同樣的事情,結果他們非但沒有責怪地,反而將對方罵得狗血淋頭,還出錢讓大姊到歐洲去散心,而她呢?境遇截然不同也就算了,因為從小到大她早已習慣了他們的偏心,但是斷絕親了關係? 心,好痛,每跳一次就像被針紮了一下,連想擺脫—秒都不可能。這種痛,大概只有她停止心跳的那一刻才會停止吧? 好痛苦,好難過,為什麼他們就是不願意多喜歡她、多關心她一點呢?只要一點點她就覺得心滿意足了…… 突然間,床面因重力而向下沉了一些,她聽見翟霖的聲音在被單外響了起來。 「翾翾,你睡著了嗎?」 她忍住嗚咽的聲響沒有應聲、對於翟霖,她有好多的抱歉想跟他說,因為剛剛爸媽除了罵她之外,竟然連他都罵,怪他沒事幹麼帶她四處遊玩,不然傑森也不會因一時的寂寞去找別的女人,那一切便都不會發生了。他們竟然將一切過錯全都推卸到他身上! 她真的覺得好丟瞼、好難過,也對他好抱歉,但是現在的她難過得根本就沒有力氣向他道歉或感謝他的收留,所以只能裝睡,等明天稍微平靜一點之後再說。 她小心翼翼的忍住啜泣,但是一股溫柔的力道卻突然將她連人帶被的擁進一個懷抱中,她感覺他的頭輕輕的倚在她頭頂上,心跳熨燙著她的,好溫柔、好心安、好熟悉。 熟悉? 她想起來了,小時候她也曾經這樣一言不發的窩在他被窩裡偷偷地哭泣,雖然她始終都沒有哭出聲音,但定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是知道她在哭,並且總會一言不發的將她擁進懷裡,然後靜靜地等她主動向他哭訴,或者等她哭到睡著。 她記得大多數的結果都是後者,而且她還記得每回她睡醒,他都會不知從哪兒變出某種玩具,或者是她最喜愛的芭比娃娃送給她,然後她便會高興得忘了一切悲傷。 真希望時間能回到小時候,這麼一來的話,當她睡醒的時候,他一定有辦法能讓她忘記一切悲傷,忘記爸媽要與她斷絕關係的事,忘記他們的偏心、自私與絕情。 她真的好希望這回他還有辦法轉移她的注意力,真的、真的好希望。 ☆ ☆ ☆ ☆ ☆ ☆ ☆ ☆ ☆ ☆ ☆ ☆ ☆ ☆ 「啊——」 早晨,一聲驚大動地的尖叫聲從翟家二樓的客房門口傳出,驚動了屋內所有的人,甚至包括屋外的司機小張。 翟正東拋下手中的報紙火速的衝上一樓,僕傭阿美一臉茫然的從廚房裡跑出來,手中還拿了顆蛋,在驚見男主人往二樓衝去時,亦跟著往上跑。大門外原本正忙著擦車的小張也衝進屋內,在聽見通往二樓處的雜亂腳步聲時,亦毫不猶豫的跟著跑上樓。 剛剛那是夫人的聲音,聽起來像是發生了什麼很糟糕的大事一樣,實在讓人擔心吶。 一串雜亂的腳步聲停在二樓客房的門外,甫上樓三個人與呆站在客房們口的陳美芳一樣,在驚見房裡的一切時,全數張口結舌的愣站在房門口。 房內,翟霖睡眼惺忪的正從床上坐起,露出他赤裸的上身,和身旁因剛剛那陣尖叫聲,而睡不安穩背對房門的女人裸背。 「爸、媽早,你們幹麼全站在我房門口?」翟林揉了揉眼睛,納悶的問。他的聲音因剛睡醒的關係暗啞而低沉,有種真實男人的味道。 「好、好,真是我的好兒子!」翟正東猛然爆聲道,感動得幾乎要流下老淚來。 他本來還以為唯一的兒子除了是個娘娘腔之外,還是個同性戀,因為他對女人完全沒有興趣,所有他花錢請來跟蹤他的偵探都交白卷結他,唯一出現的女性名字,只有他死黨梅兆曳未婚妻的大名。 為了兒子的幸福,他這他做老爸的可以不要面子,學古人搶親,但問題是兒子根本只是很單純的把對方當普通朋友而已,再無其他感覺,害得他白忙一場就算了,還愧對晚輩梅兆曳。 現在想起那場烏龍記,他還心有餘悸。 但是,老天可憐他,竟然讓他在有生之年得以親眼目睹兒子與一個女人赤裸的躺在床上!天啊,真是太感謝你了! 「什麼好兒子?!」陳美芳猛然捏了老公一下,差—點沒昏倒,「你看清楚床上那個女人是誰。」她小聲的在他耳邊咬牙說。 「誰?」她正背對著他們,他哪會知道呀。不過那女孩的皮膚還真是光滑白嫩呀,長相應該不錯吧?翟正東心想著? 「葉雨翾。」陳美芳公佈答案。 「葉雨翾?嗯,不錯的名字,不過好像有點熟悉,曾在哪兒聽過……」翟正東點頭道,臉上的笑容始終燦爛。 「你得老年癡呆症啦?是隔壁的翾翾!」陳美芳再也忍不住的伸手打了他一下。 「對喔,翾翾的本名就叫葉雨翾,不過也真是巧,沒想到霖兒的女朋友竟然會跟翾翾同名同姓。」他仍沒反應過來,始終沉浸在家裡就快要辦喜事的愉悅中。 「不是同名同姓,她就是翾翾,隔壁的翾翾!」她再也忍不住的朝他耳朵大吼出聲。 空氣似乎在一瞬間凍結了起來,翟正東雙目圓瞠的瞪著老婆,一動也不動。 「翾翾?!」他倏然整個人跳了起來,驚聲大叫,然後臉上血色褪盡轉身瞪著一臉茫然的兒子。 「翾翾?在哪兒?在樓下嗎?那我得起床了。」翟霖說著將赤裸的右腳伸出被單準備下床。 「先把衣服穿上!」陳美芳忍不住閉上雙眼大聲叫道。 翟霖身形一頓,然後自然而然的低下頭看自己。 「天啊!」他頓時驚呼出聲,急忙縮回伸出去的右腳,同時拉起棉被將自己脖子以下的部份全部擋住,一張臉漲得通紅,「這……這是怎麼一回事?」 翟正東倏地閉上雙眼,不想面對眼前慘不忍睹的畫面。天啊,一個快要三十歲的大男人,竟然做出這麼女性化的動作出來,真是讓他死了吧! 「這正是媽想問你的話,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陳美芳嚴聲問道。 現在的她根本就沒心情理會兒子娘娘腔的反應與舉動,現在的她滿腦子想的都是翾翾怎會出現在這裡,他們倆怎會睡在—起,還衣衫不整的,最重要約定,他們倆到底有沒有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她可記得翾翾有個末婚夫,回台灣來可是為了要補辦訂婚的,而且再過不久他們就要結婚了。 天啊,這一切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她快要昏倒了。 「什麼怎麼一回事?」翟霖一臉茫然,怯怯的問。 「你和翾翾!」 「我和翾翾怎麼了?」 陳美芳沒有回答,因為他們一連串的驚叫與對話已經將仍很想睡的葉雨翾吵醒,她茫然的睜開雙眼,像是自言自語的呢喃出聲—— 「幾點了?」她說,然後忍不住的打了個哈欠,又閉上了雙眼。 她的聲音讓翟霖受驚嚇的轉頭瞪向她,「翾翾?!」 葉雨翾再度睜開眼,在認出眼前的人是他之後,自然而然的朝他咧嘴微微一笑。 「翟霖。」她呢喃的喚道,接著便又再度的閉上眼睛。 不到一二秒,她的雙眼猛然用力的睜開,眼中的混沌愛困早已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是驚嚇、震懾、懷疑與難以署信。他怎會睡在她身邊?而且最糟糕的是,她竟能感受到棉被裡,兩人赤裸肌膚相親的感受。 天啊!她揪著棉被,急忙將身體退離到碰觸不到對方,卻也不至於會曝光的距離,瞠口口結舌差。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和翟霖怎會…… 「你們兩個馬上穿好衣服到樓下來。」陳美芳倏然命令道,然後轉身離去。 房門一被關上,房內立刻陷入一陣迫人窒息的尷尬中。 葉雨翾腦袋一片空白,想不透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他們倆怎會赤裸的睡在一床棉被下?她還記得昨晚爸媽的絕情,以及自己傷心欲絕的隨他回家,暫居他家客房的事。但是他們倆身上的衣眼究竟是何時脫的,以及他們究竟做了什麼事,她一點也記不起來。 「我會負責的。」翟霖突然開口說。 「什麼?」她愕然抬頭看他,腦袋裡的思緒瞬間全部中斷。 「我會負責的,你別擔心。」他表情認真的說。 她張口結舌的看奢他,只覺得頭好痛。 「我們應該沒做什麼吧?」她猶豫的期盼道,一對漂亮的柳葉眉擰得緊緊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