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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頁 喬安娜·林賽 夏蕊揮著她的手帕扇動空氣,希望這塊濕淋淋的亞麻小布在她再度放到額頭上擦汗之前變得清涼些,但是一點幫助也沒有。她的襯裙貼在她身上,長袖的上衣也是,她前額、太陽穴旁和頸背上的頭髮也是。 她已經放棄繼續憂慮她的外表,反正她也有意使自己看起來邋遢,為了確定在驛車上不受到別人的搭訕,她在離家之前還從女傭人那裡借來一副老舊的眼鏡,她希望自己看起來很糟。 怎麼所有的事都弄得亂七八糟的?她仍然無法相信她只剩下最後的兩塊錢,如果驛馬車在到達紐鎮之前再停下來休息的話,那些錢只夠再買一頓食物,這一路上吃的都是一些可怕的東西,她的體重已經減輕到不能再減了,賀默可一看到她一定馬上要她收拾行李回家。 她不應該在這種可怕而又酷熱的地方,她應該舒服的住在某個偏僻的中西部小鎮,有著查理與她為伴。可憐的查理,那一身濃密的長毛,它所受的折磨一定比她還慘,掉了一大把毛,不時的喘氣。她怎麼知道這個地方是如此令人無法忍受的炎熱,她對這片土地一無所知,但是縱使她知道,她也不能丟下查理。 她仍然不相信芬妮會如此對待她,這一切全是為了芬妮,卻由她來擔待所有的風險,包括她父親的憤怒。她妹妹極力說服她到亞利桑那來,為什麼又要讓事情變得更為困難呢?當她發現她的珠寶不見了之後,她想到出門前在她檢查查理的籃子是否綁得妥當時,曾經把手提袋交給芬妮一會兒,在離家之後,手提袋一直藏在她的裙子下面。為什麼芬妮要拿走她的珠寶呢?現在她離家這麼遠,沒有錢可以回去,她只能等著看看這個賀默可是什麼樣的男人。 前面有幾座真正長了樹木的山,在經過沙漠與荒涼的土地和光禿禿的除了岩石之外什麼也沒有的山嶺之後,夏蕊覺得很意外﹐這個時候車伕喊了起來,「前面是鈕鎮,休息一個鐘頭,各位。」 夏蕊的胃糾結成一團,她的虛榮心浮了上來,她突然希望她在上一站換了衣服,但是自從她離開家裡之後﹐這一直是她無法做到的事,她把女傭的服侍視為理所當然,而穿了一件她無法自己脫下來的上衣離家。 她控制住自己,而且記住她並非為了給人好印象而來,不過由於多年來的端莊習慣,使她把外套穿回身上﹐當她設法扣好最後一顆鈕扣時,驛馬車已經停了下來。 一個非常高大的男人出現在飛揚的塵土中協助乘客走下馬車,夏蕊呆呆的看著他﹐當她想到自己的失禮時,很快把目光移開,在她靠著他的手步下驛車時,她的腦海中一片茫然,猜疑著站在附近的男人到底那一個才是賀默可。 那個高大的男人一直不放開夏蕊的手,她轉頭望著他,高傲不遜的說,「可否麻煩你,先生?」 「就像照片上的美人一樣。」他有看起來受到挫折的優雅。 「我知道。」她冷冷地回答,訝異的看到他居然笑了起來。 站到地面上之後,她對於他的身高更為驚歎,那麼高,而且肩膀那麼寬,他使她覺得明顯的瘦小,這是她從未有過的感覺,難道這是巨人之鄉嗎?她緊張的四處張望,但是看到的還是經常看到的人種,只有這個男人較為特別,他正用一種佔有的神情全身上下的打量著她。 她的心臟稍稍往下沉,這不可能是賀默可! 「你不會是──?」 「賀默可,」他的笑意擴大了,露出一排閃亮整齊的白牙,「我沒有必要問你是誰,哈小姐。」 她作夢都沒想到賀默可會是這個樣子,如此粗獷的男性化,如此的壯碩有力,她在他身上意識到狂妄的力量,他使她想起了她的父親,她立刻決定不告訴他實話。 她設法忽略使她害怕的那種凶狠力量,至少他是年輕的男人,或許二十五或二十六歲,而且她不能說他是醜惡的,有些女人甚至可能覺得他非常的吸引人,但是她習慣於修飾整潔而且講究的男人,他甚至沒穿外套,襯衫半敞開著,而且聞起來有馬匹與皮革的味道,一邊的腰下甚至還掛了一把手槍!他是野蠻人嗎? 他的鬍子刮得很乾淨,但是只會使人注意他古銅色的皮膚與零亂的黑色長髮,他的眼睛很不尋常,使她想起一條她所擁有的橄欖石項鏈,有著黃綠色的寶石,清明而又閃亮,他的眼睛襯在黝黑的皮膚上甚至更為耀眼。 默可讓這個女孩打量著他,是她,正是照片中他較為喜愛的一個,她有點瘦弱,但是那只給她一種世俗的氣質,可惡!但是她看起太好了,幾乎好像他祈禱她會在這裡,她真的就在這裡了。 「我想我最好把你的東西拿下來,小姐。」 夏蕊看著他優閒的踱到驛車後面,接住車伕丟給他的箱子與旅行皮包。他在微笑,為什麼他看起來那麼高興的樣子?她看起來很可怕,他應該覺得討厭才是。 他把箱子扛在肩上,皮包夾在腋下走了回來,「馬車就在這裡。」 她四處環顧,看見了旅館。「但是我以為……我是說……」 默可尾隨著她的視線,「以為你要留在鎮上?不,小姐,你將和我一起住在牧場上,但是你不必擔心你的名譽,我們不會單獨待在牧場上。」 她想或許他巨大的牧場房子有好多房間,要他付錢讓她住在旅館裡是太過分了點。她跟在他後面走到馬車旁,等候他放好她的行李。 「在我們離開鎮上前,你需要什麼東西嗎?」他問。 夏蕊不好意思的笑著,「我唯一需要的事,賀先生,是好好洗一個澡,自從我離開紐約之後,恐怕還沒有恰當的機會。」 「你在路上沒有投宿在旅館中嗎?」 她臉紅了起來,「我的錢不太夠,我把所有的錢都花在食物上了。」 「但是你的餐費已經包括在車票裡面。」 夏蕊倒抽了一口氣。「什麼?」 「早就安排了,但是看起來好像那些錢是浪費掉了。」他思索的望著她,「這麼說來,你現在身上都沒有錢了?」 夏蕊對自己大為憤怒,她為什麼不仔細看過那些車票?車伕為何什麼都不說?賀默可的信上為什麼沒提到? 她的怒氣帶進她浮躁的語氣當中,「那有什麼問題嗎?你不會期待著嫁妝吧,是不是?」 「不,小姐。」他笑著說。很好,如此一來,她必須完全依賴他了,她沒有選擇離開時間的自由,「話又說回來,我根本沒想到是你。」 她的眼睛睜得老大,原來芬妮騙了她。「我……我想我應該小心些才對,你知道,有時候我左右都分不清楚,對不起!賀先生,你一定非常失望。」 「小姐,如果我如你所說的那麼失望的話,我會把你塞回驛馬車上。你的名字到底是什麼?我不能老是叫妳小姐。」 他的笑容很可親,他的聲音低沉而又有共鳴,她原以為第一次的會面將是非常的緊張,但是事實上沒有那麼嚴重。 「夏蕊。」她告訴他。 「聽起來好像法文。」 「我母親是法國人。」 「好了,我們沒有必要拘於形式,朋友們都叫我默可。」 夏蕊在他們驅車離開小鎮之前一直保持著靜默,當最後一棟建築物被拋到他們身後之後,她終於開口問:「剛剛你為什麼告訴雜貨店的那個先生,我們在東部的時候就彼此認識?」 默可聳聳肩,「沒有人會相信你是郵購新娘,不過,如果你寧可──」 「不!那沒有關係。」 夏蕊再度陷入沉默中,避開他的眼睛,坐在隔壁的男人發生了變化,沒有了那種孩子氣的笑容,他可以是冷酷而又難以親近,他似乎不太高興,是她說錯了什麼嗎? 「你為什麼會到這裡來,哈夏蕊?」他突然問。 「我最近剛成為孀婦,賀先生。」她早在幾天以前就等候著這個問題。 他把目光從路面移到她身上,看到他懾人的眼神,她的臉色變得蒼白。她沒想到,他的條件是不是包括處女在內呢? 「如果你期望的是一個年輕無邪的女孩,我很抱歉,」她輕輕說,「我能體諒,如果你──」 「那無所謂。」他簡短的打斷她的話。 他轉回路面,生氣自己有那種反應,其實真的沒什麼差別,他不是想過她可能不是處女嗎?為什麼還會覺得困擾? 「他是照片上那個男人嗎?」默可過了一會兒又問。 「我的老天爺,不,那是我父親。」 「你父親是不是還活著呢?」 「是的,但是我們──我們有著介隙,當初他並不贊成我的丈夫,而且他不是容易原諒別人的人。我是出自富有家庭的女孩,所以我無法以工作來養活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