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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頁     顏依依    


  「當然她是部屬。」車秀眉擺上高姿態的故作補充,語帶譏誚的又道:「倪書韻,要進名牌專賣店也得先稱稱自己的斤兩,買不起竟要人家送,丟不丟臉呀?看到了沒有,我手上這件香奈兒套裝可是要價二十二萬呢。」

  她神氣活現的將衣服遞給小咪,一併將金卡掏給她。「我就要這套,幫我包起來。」

  原本她不必在這兒跟倪書韻浪費唇舌,只怪好巧不巧讓她在挑衣服時瞄見她,連帶憶起她離職時對她的不馴頂撞態度,於是心胸狹隘的想給她點顏色瞧瞧。

  「小姐你誤會了,我跟書韻是朋友,是我自己想送她衣服,不關她的事。」翁亮涵婉轉的解釋,不想得罪這位上門花大錢的客人。

  倪書韻很想破口大罵這個在上班時間,也能溜班出來灑大鈔買名貴衣服的大經理,奈何怕影響朋友做生意,她只得忍氣吞聲,要自己別跟她一般見識。

  偏有人就是不知進退,非得逞口舌之快,「倪書韻,那你可要好好巴住機會,敲詐件價值不菲的高檔貨,否則以你家無橫產的寒酸身份,要穿高級品牌,我看是有得等嘍!」

  「簡直是井底之蛙之見!」

  一聲寒峭的冷斥陡然落下。

  「駱焱引」倪書韻直教這意外出現的人影驚住。

  她尚且來不及跟翁亮涵介紹他,車秀眉氣呼呼的質問已拋向他——

  「你說我是井匠之蛙?!」

  「要不怎會以為每個女人都愛名牌,又怎會以為書韻買不起名牌?今天就算她想一口氣買十幾、二十件你說的高檔貨,也不成問題。」

  「笑話,她憑什麼?」車秀眉冷哼出一鼻孔的氣。

  碩長的身影定向倪書韻,大手似佔有更似保護的攬緊她,「就憑她是我駱焱的老婆。」

  空氣驟然間凝滯住。

  倪書韻清楚聽見自己如擂鼓的心跳聲,小臉酡紅一片,手足無措的睇望身旁一臉凝肅正經的俊容。

  這個人在說什麼?突如其來的攬住她就罷了,居然還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說她是、是他老婆!繼上回在刺青館前被誤認為是他的妻子之後,這已經是她第二次被迫當他老婆了耶!

  「你結婚了!」一句驚問同時出自翁亮涵與車秀眉兩人。

  很顯然車秀眉較激動,聲調尖銳許多,馬上劈哩咱啦的又道:「這怎麼可能,你離職時還是單身,不過一個月的時間,哪可能就嫁人?」對像還是個看起來頗有身價,肯為她一口氣買十幾二十件高檔名牌服飾的帥男人。

  「我和書韻早就交往許久,她離職後剛好有時間打理嫁我的瑣碎事宜。不喜歡張揚的我們只宴請親朋好友,你不知道我是書韻的老公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另外我認為有必要告訴你一個常識——」駱焱故意將話停頓下來。

  車秀眉掉入陷阱的問:「什麼常識?」

  「中華民國的民法是有規定男未滿十八歲,女未滿十六歲不得結婚,但可沒限定可結婚者不能在一個月內嫁人。只是如果像你這樣上了年紀的人,要在一個月內將自己嫁掉,恐怕是有點困難。」

  「我上了年紀?!」車秀眉氣得眉毛擰成一團。

  駱焱沉穩自若的回應,「依我看,你有三十五了吧!」

  天吶!「你……」倪書韻才教他虛報的歲數怔愕得嚅動唇畔,他修長食指已輕按上她的唇,以眼示意她別開口。

  翁亮涵以及助理小咪,在旁邊極力忍笑。她們是看得出車秀眉年紀不小,但是離三十五歲,應該還有一咪咪距離。

  臉上青白交錯的車秀眉,險些氣爆血管。她芳齡不過三十,這個男人竟然說她有三十五。

  「小姐,這是你的衣服和信用卡,請你在單據上簽名。」見她氣得說不出話,小咪好心替她找台階下,實則希望這位挑衣服嫌東嫌西的「澳客」趕緊離開,免得等會兒影響她和老闆做生意。

  「你,還有倪書韻你!最好向老天祈禱,不會明天就離婚。」

  抖著手簽好名,粗魯的抓過她的東西,車秀眉惡狠狠的給駱焱與倪書韻一記刻薄的回馬槍,氣急敗壞的扭身離去。再待個半秒鐘,她鐵定會嘔死在這裡。

  「她走得真急,我本來想告訴她,請她操心自己的終身大事要緊,我們絕對會白頭到老。」駱焱狀似惋惜的對倪書韻眨了下眼。

  「別鬧了。」她不知該羞還是該惱得以手肘輕頂他腰際。這人玩上癮了嗎?連絕對會白頭到老都說得瞼不紅氣不喘的。

  翁亮涵的聲音於此時傳來,「書韻,怎麼結婚也沒通知我?」

  ☆ ☆ ☆ ☆ ☆ ☆ ☆ ☆ ☆ ☆ ☆ ☆ ☆ ☆

  「欽,我都說是以為你被強迫推銷衣服而被強拉進服飾店,因而跟著進店裡,後來發現那個你說叫車秀眉的女人,趾高氣昂又盛氣凌人的說你進名牌店需掂斤兩的混話,覺得該給她點教訓,於是出聲損損她。這樣你還要為我的雞婆生氣?」

  駱焱將車駛上大馬路,低徐的將話輕擲給坐在副座的小女人。直到前半刻他才曉得,車秀眉就是那個老看她不順眼的難纏前任上司。

  「我沒說你雞婆也沒生氣。」倪書韻微低著頭。

  「那為何從離開你朋友的店,你就不發一語?」開著車無法專心跟她說話,他索性把車暫停路邊。

  「那是因為……」咬著唇,她欲言又止。

  駱焱輕扳過她的臉,「因為什麼你說啊,別吞吞吐吐的。」他會急呀!

  倪書韻豁出去了,「你要仗義執言沒人攔你,可是沒必要說我們已經結婚,你是我的老公,我是你、是你……」

  「老婆。」他替她接下羞於啟口的話。

  「你還喊!」她紅著臉嬌啐,「全因為你,害我剛才得跟亮涵解釋半天,你是我的上司不是老公,她這邊是沒問題了,車秀眉那邊我可不敢保證,她現在也許已經回公司大肆宣揚我偷偷嫁給你了。」

  「有我這個老公不好嗎?」

  「嗄?」她完全愣在他突進的問句裡。

  他溫柔淺笑,「之前在服飾店你也看見了,要讓咄咄逼人的車秀眉停止對你嘲弄,非得抬出個夠教她震撼的消息堵住她的嘴不可,於是只好讓你暫時當我老婆一下。倘若她真四處廣播你已經結婚,你也不必介意,這種只適合在茶餘飯後流傳的八卦,不理它,也不會有什麼殺傷力。」

  「只會淒慘的害我嫁不出去。」嘴上嘟辯著,她心裡已不若先前在意。

  「如果真是這樣,我娶你。」

  倪書韻的心猛地一悸,沒想到會聽見這樣的回答。然而為何在錯愕中,她會感到失措嬌羞與說不上來的欣喜?

  駱焱同樣震撼,只有他自己知道脫口而出說要娶她時,沒有半點戲譫意思。難道他潛意識裡早有這個念頭,才會在車秀眉面前那樣自然的說她是他的妻?

  而這代表什麼?他對她在不知不覺間早已情生意動嗎?

  四目深深凝視,車內頓時陷入一股曖昧詭譎的氛圍中。

  直到一陣突兀的鈴聲響超,才驚醒神思飄恍的兩人。

  「是我的電話。」倪書韻慌忙的由皮包裡抓出手機,在它差點滑落前抓穩的貼在耳邊接聽,忍不住在心裡偷偷嗔怪都是他胡亂說話,害得她心慌意亂。

  「書韻,是我,」熟悉的嗓音斯斯文文的飄入她耳裡。

  「杜大哥!」

  原想重新開車的駱焱聽聞這聲叫喚,眉頭不覺微蹙的停下發動引擎的動作。

  她口中的杜大哥是誰?

  「在忙嗎?會不會打擾你工作?」杜中傑低問。

  「呃……沒關係,杜大哥突然打電話來有事?」她總不能告訴他,自己正和上司在路邊的轎車上,談她也許嫁不出去,而她的上司像接順口溜似的說要娶她的詭異情形吧!

  「有事才能找你?想你不行嗎?」

  「想我?!」她有沒有聽錯?

  駱焱的眉擰成一團,心裡有絲不快蔓延。那位姓杜的男人究竟是何方神聖?竟打電話來向書韻訴說他的相思之情。

  遠在公司辦公室的杜中傑苦笑了笑。聽他說想她,她的反應有必要像聽見什麼奇怪新聞般的困惑訝異嗎?他寧願她的反應是屬於小女人的靦腆嬌羞,至少那表示她是期待他想她的。

  唉!就先談要事吧。

  「其實我是有事想麻煩你,我跟我們總經理交情不錯,他最近看上一隻古董花瓶,有意請人監定真偽。我記得你說過現在過去叨住的那位親戚,對古董有研究,你們家的八角床也搬去讓他監賞,你方不方便請他出面,替我們總經理監定花瓶的真偽?」

  當然不方便!倪書韻不自覺撇頭瞅向身旁男人。她這個「親戚」哪懂得什麼古董監定。

  現在是怎樣?這小妮子幹麼苦著臉嗔怨的看他?駱焱猶豫著是否該出聲岔問。

  倪書韻歎口氣,決定實話實說:「很抱歉杜大哥,這個忙我恐怕幫不上,事實上我們家那位……呃,遠房親戚,對古董根本沒研究,他是因這兩年睡不好,跟奶奶租八角床回去睡。但因這事聽起來有些不可思議,所以奶奶才交代我跟別人說是他對古董有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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