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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頁     喬安娜·林賽    


  "沒錯,我不是錢多斯,"他氣憤地說道,"你想那傢伙幹什麼?他那人粗野得很。再說,他也不在這兒。我來代勞,好吧?"她拚命搖著頭,差點把他的手晃開。

  "你不喜歡墨西哥人?"他厲聲說道,話音中的憤怒倒讓她乖乖地不動了。

  "卡利達跟我說你想要個男人。"他接著說道,"她說你沒什麼挑剔。我這才前來為你效勞--可不是要逼你就範。你是想先看看我嗎?問題就出在這節子上?"考特尼大吃一驚,接著慢慢地點了點頭。

  "我把手拿開時你不會尖叫吧?"他問道,她搖搖頭。他挪開手。她沒叫。

  他從她身上下來,一邊下床,一邊警惕地盯著她。她還是沒叫,他又鬆了口氣。

  考特尼知道,要是尖叫的話,對她壓根兒沒什麼好處。屋子裡一個人也沒有,外面街上人聲喧囂,沒人會注意。相反,她小心翼翼地把手伸到枕頭下,摸她的槍。那是她在一路上養成的習慣,對此她心存感激。不是說她想使用這支槍。她不認為非得朝這個不速之客開槍不可。

  就在他劃亮火柴,四處找燈時,考特尼已經不聲不響地拽著被單蓋到身上,端槍對準了他。看見槍他停了下來。他嚇得連氣也不敢出。

  "不准扔掉火柴,先生,"考特尼命令道,  "要是亮光滅了,我就開槍。"考特尼感到自己的血液熱了起來。真夠味兒,這股槍帶來的力量。她從未打過槍,可是他並不知道。她的手穩穩的。此刻她不怕了,他怕。

  "點亮燈,不過不准有什麼快動作--慢慢地,慢慢地,很好。"她指揮著,"現在你可以吹滅火柴了。好的。"在他完成她的指令後她說道,"聽著,簡單交待你究竟是誰?""馬裡奧。""馬裡奧?"她攢眉若思,"我在哪兒聽到過……?"她想起來了。那個夜晚錢多斯在他的噩夢中提到過這個名字。他說了些什麼來著?好像是卡利達跟馬裡奧上床之類。

  "這麼說你是卡利達的朋友?"她鄙夷地說道。

  "我們是表兄妹。""表兄妹,真的?你們真行啊。"她這種語氣弄得他更緊張了。"我的衣服,小姐?我可以穿上嗎?我想我犯了個錯誤。""不,你沒犯錯誤,馬裡奧,犯錯的是你表妹。好,好,穿上衣服。"她有點手足無措了。"快點兒。"他動作很快,一當她感到可以無所顧忌地看他、而不是直勾勾地盯著他的臉龐時,不由得心下對他晶評一番。他身材魁梧,個子不十分高,卻強壯如牛,胸肌尤其發達,彷彿大部分體重都集中在那兒。怪不得她覺得壓得難受呢。上帝份上,他那雙手簡直可以把她撕成兩半。要是他有意用強,當然可以如願以償地不虛此行。謝天謝地,他到底不是個徹頭徹尾的壞蛋。

  "我要走了,"他抱著希望說,  "當然,在得到你的首肯之後。"言中之意暗示她低下槍口。她沒有。

  "等等,馬裡奧。說清楚卡利達對你說了些什麼?""一派胡言,我想是。""那我不懷疑。但什麼胡言,說清楚?"他決定毫不隱瞞,度過這一關算了。"她說你是個妓女,小姐,說你來阿拉梅達是要到'伯莎之家'去做事。"考特尼雙頰緋紅。"'伯莎之家'是個妓院?""是的,挺不錯的地方。""那麼,我在這兒幹什麼,假如我想住到那裡去的話?""卡利達說你一隻腳受了傷。""那倒是實話。""她說你同她媽一起待在這兒,腳一好就走。""她告訴你的還不止那些,馬裡奧。全說出來。""還有,但你聽了會不高興,我恐怕。""不管什麼讓我聽聽。"考特尼冷冰冰地回答。

  "她說你想要個男人,小姐,說你--等不及--直到搬到伯莎之家去。她說你請她幫你找個男人,說你正--飢渴難耐。""幹嘛說那種鬼話……"考特尼怒不可遏,"她真的說出'飢渴難耐'這話?"他有力地點點頭,仔細地望著她。她臉上每一根線條都燃燒著怒火,手中的槍還直指著他的心窩。

  她把他驚呆了。

  "你可以走了。不,不准停下來穿靴子。拎著走。還有,馬裡奧。"她的話音讓他在門口停住腳。"如果我再發現你出現在我房間裡,我把你腦袋打開花。"對此他並不懷疑。

  第九章

  卡利達整夜在等馬裡奧回酒店。酒店關門後,她又去他的房間等。早上四點鐘左右她終於睡著了。

  考特尼也在等,等卡利達回家。她在房間裡走來走去,越想越生氣。十點鐘時她聽見瑪瑪參加完聚會後回來,過後屋子裡又靜了下來。最後,她不願再等了。除非到酒店去當面對質,可能得等到第二天早晨。她睡了。

  儘管睡得少,禮拜天早上卡利達和考特尼倆都早早地醒了。對卡利達來講,這近乎是個奇跡,因為她總是睡得很晚才起。可是她急切地想知道她親手促成的那齣戲的結局。

  馬裡奧始終沒回來,這樣她估計他終究將那個美國佬弄到了手,與她同床共歡了一通宵。絕對沒錯,她轉而籌劃如何用最佳方式把這條消息捅到錢多斯那裡。她滿面春風地離開了酒店。

  馬裡奧看著她在街上大搖大擺地走過來。他愛那個賤貨,但是他也恨她。這次對他的捉弄是她的最後一次了。他知道她正在想些什麼。他忍著沒回家,因此她定會想入非非。料到她會待在那兒,等候盤問個一五一十,他便轉而去了伯莎之家,喝得醉熏熏的。他根本沒睡。

  他幾乎眼皮都抬不起來了,天一透曉,他便站在伯莎之家的窗邊,等著卡利達出現。伯莎之家座落在鎮子的一端,因此整條街道他都能清楚地一覽無遺。

  十五分鐘前,他看見他表妹家中那個美國佬臥室的窗子打開了,這樣他知道她已起床。五分鐘前瑪瑪離家去了教堂。

  馬裡奧希望自己現在能在那裡親眼看個一五一十,可是光知道卡利達的陰謀沒有按她所設想的發展--破例的頭一次--他就不得不感到心滿意足了。讓她嘗嘗被一個憤怒的女人用槍指著是什麼滋味!最後,他准許自己結束了在窗邊的監視,在身後床上那個呼呼作鼾的妓女旁邊睡著了。

  考特尼站在廚房的火爐旁,倒了一杯瑪瑪去教堂前煮好的咖啡。她肝火正盛,就跟這滾燙的咖啡一般。每次想起昨晚險些遭遇的不幸,她便怒火中燒。

  卡利達進到廚房,迎頭碰見了考特尼。卡利達驚奇地發現她起了床,眼神也掩飾不住地露出了驚訝:考特尼是獨自一人。

  卡利達慢悠悠地信步向前,扭動著腰肢。看著考特尼憔悴的面容,她面露喜色。

  "昨晚過得怎樣,賤貨?"她一邊咯咯地笑,一邊問道,  "馬裡奧還在這裡嗎?""馬裡奧沒作停留。"考特尼慢慢地、不動聲色地說,"他怕我開槍打他。"

  卡利達的笑意慢慢消失了。"撒謊。他不在這兒在哪兒?他沒回家,我清楚著呢。""既然他沒達到來這屋子的目的,他可能上了另外什麼女人的床。""那只不過是你的一面之辭,可是我不知道錢多斯會不會相信。"卡利達惡毒地說。

  現在考特尼明白了,原來這一切都是做給錢多斯看的。她本來應該想得到。

  她扔下咖啡杯,突如其來地一把抓住卡利達,狠命地搧她。卡利達扯起嗓子叫喚起來,兩個女人扭成一團,又抓又咬。不一會兒她倆便在地板上打起滾來。卡利達是個於架的老手。她出手下流。而這邊,考特尼甚至連想都沒想過打架是什麼樣子。但是這一回是她滿腔怒火的渲洩,她一生中還從未這麼憤怒過。被人利用,被人辱罵,一肚子的怨恨,她發瘋似地跟她廝打。

  考特尼又結結實實地搧了她兩耳光,後一巴掌打破了她的鼻子,直淌血。可是卡利達用一隻膝蓋頂向她的腹部,然後全身重量都壓了上去,考特尼只好鬆了手。那年長些的女孩騰地一下站起身,向廚櫃跑去。等考特尼站起來時,卡利達旋過身來,猙獰地笑著,手中握著一把刀。

  見此考特尼停住了,面無表情。一陣刺痛掠過她的頭皮。

  "你愣著幹嘛?"卡利達出言相譏,  "你不是想放我的血嗎,來啊,動手啊。"考特尼恍恍惚惚地看著那把刀子一前一後揮舞著。她盤算著就此作罷,可是一旦那樣卡利達便大獲全勝了。她的百般惡語詆毀就此得逞,而代價只不過是流了點鼻血。遠遠不夠。為了面子,考特尼也得贏得這場戰鬥。

  卡利達把考特尼的遲疑當成了拱手認輸。她以為把她給鎮住了。她最不想看到的事情便是考特尼朝刀子迎身撲來,抓住卡利達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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