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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     沈洛    


  經她一說,編劇的興趣來了。"哦?怎麼說是你的親身經歷?"

  小希頓時清醒了七分,她尷尬地笑了笑,道:"我也是從小時候就暗戀一個人啊!只是後來那人心有所屬,我就退出啦!哈哈……都是過去的事了。"

  "曖昧情吻"的劇情大致上是在說一對從小認識的青梅竹馬,女方一直暗戀男方,偏偏男方總把她當妹妹,女方傷透了心,只好遠居國外;多年後回來,與男主角相遇,兩人譜出一段刻骨銘心卻又曖昧不明的戀情,最後快樂地生活在一起,還生下了一個小男孩。

  戲裡,最後是幸福大結局,而戲外她跟卓睿,看來是不可能了……夏知希眼神黯然,滿面愁苦。

  最近,如夢阿姨不時打電話問她,和卓睿之間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她不再去卓家,而卓睿也不回家了,索性住進他在市區的豪宅公寓裡。

  她只好胡扯說拍戲很忙,抽不出空,戲殺青後,一定會去卓家看如夢阿姨;她甚至還對如夢阿姨撤了謊,說自己和卓睿之間一如往常,那天當她到"Dreams餐廳"後,早已不見卓睿身影,於是便又回攝影棚拍戲了……

  對於阿姨問的一些問題,她全三緘其口,接著便想了各種藉口盡快掛掉電話。縱使覺得愧對如夢阿姨,她也管不了那麼多了。

  一旁的男主角司辰皓聽了,一雙帶桃花的電眼朝她看去,看透了她眼中交織的愛與憂愁。這段情真如她所說的"都過去了"嗎?他倒是很有探究的慾望。

  和夏知希一起演出這部戲,老實說,他真的被她靈黠嬌俏的模樣給迷住了,只是礙於拍戲時是工作夥伴,他不敢貿然行動,就怕一個弄不好,搞得兩人都尷尬起來,這樣豈不是弄巧成拙嗎?

  司辰皓雙眼閃了閃,什麼都沒說,僅以酒杯敲擊夏知希的杯子,他將杯中的威士忌一飲而盡,小希見了,也學他喝光杯裡的七喜汽水加伏特加調成的酒。一喝完那熱辣的液體,小希連忙吐出舌頭喘氣。

  司辰皓微微一笑,問:"還要嗎?"

  小希倔強地抿著唇,豪氣地回答:"當然要!"

  於是,司辰皓又為她點了相同的一杯酒,一整晚,小希喝了好幾杯,她的眼神混沌,不斷對人傻笑,顯然已經有七、八分醉了。

  她危顫顫地站起,身子搖搖晃晃地,看得身旁清醒的人膽戰心驚,深怕她一個不注意,去敲到頭還是撞到臉,藝人都是靠臉吃飯的呀!

  司辰皓見狀,起身扶住她,低道:"我送你回去吧。"

  "嘿嘿,不用啦!我要司機……嗝!來、來接我就好了。"小希胡亂揮揮手,打了個酒嗝,又是傻愣愣地發笑。

  "好吧!那我扶你下樓。"司辰皓也不勉強,便扶著她到店門口,果然已經見到夏家的司機等在那兒了。

  "辰皓,拜拜。"開心地與他揮手道別後,夏知希上了車,車上的冷氣吹拂而來,竟讓她神智稍微清醒了些。司機在前方開車,而她則愣愣地望著前方街景發呆,不知在想些什麼。

  突然之間,她吶吶地開口:"我要去卓睿那裡。"

  "小姐要去卓家嗎?"

  她捏緊拳頭,屏住氣息,下定決心般地道:"不,我要去他的公寓。"

  第七章

  深夜時分,夏知希來到卓睿位於信義區的豪華公寓,她要司機先行返家,她則往公寓走去。

  此類豪華公寓的管制非常嚴格,當她一走近,建築物周圍的紅外線隨即感應到有人進入,不到幾秒鐘時間,就有兩名保全人員火速前來,見她面生,隨即上前盤問--

  "小姐,請問有什麼事嗎?"

  "我找人。"

  兩名保全互看一眼,眼中都有著疑惑。

  眼前這個小姐生得標緻動人沒錯,可是滿身酒氣,雙眼迷濛,看來精神不濟……不知道她想找誰?

  "小姐要找的人是哪位?"

  "卓睿。十一樓的卓睿。"小希緩緩抬頭,數著樓層,卻見到十一樓一片黑暗……她心中一陣失望,他還沒回來嗎?

  "卓先生不在,小姐要不要打個電話給卓先生呢?"如果她真的認識卓睿,那應該有卓睿的電話可以和他聯絡才對。

  "好,沒關係,我等他。"小希對他們笑了笑,慢慢走開,來到通往車庫的車道邊,來回徘徊著。走得腿酸了,她就地蹲下,無神的雙眼呆望著地上,悶悶地發起呆來。

  她瘋了嗎?居然真的跑來卓睿這裡,那時全憑一股衝動,現在倒是有點後悔。但,既來之則安之,來都來了,就乖乖待著等卓睿回來吧。

  不知過了多久,她耳邊傳來車子的引擎聲,隨即兩道車燈打在她身上;小希朝光線來源處望去,那刺眼的燈光讓她睜不開眼……

  接著,一道高大的影子籠罩住她,她疑惑抬眼,赫然見到卓睿站在眼前,她一愣,頓時無法反應。

  卓睿由上而下凝視著她,深邃黑眸不再冷漠,眼中淡淡地洩漏出他自己沒有察覺的深深憐惜……

  她終於肯出現了。

  這代表什麼?代表她已經對他釋懷了嗎?

  卓睿知道她去找過褚昱萱,她們談話的內容,褚昱萱全轉述給他了。

  他弄不懂,為什麼當他知道小希是真的放棄他了,心中竟會沉甸甸的呢?彷彿被無形的雙手緊緊地掐握著,難受到難以呼吸……

  "嗨,你回來了?我等了好久!"小希在他的注視下,忽然笑了出來,雙眼變得迷迷濛濛。

  她站起身,來到他面前,衝著他傻呼呼地笑。

  卓睿緊緊皺起墨黑俊眉,沉聲問道:"你喝酒了?"

  "是啊!"小希連連點了幾個頭,然後說道:"辰皓給我喝的那種酒好好喝哦,有點甜甜的耶!卓睿你喝過嗎?"

  "沒有。"卓睿不爽地回答。那個辰皓是什麼鬼?

  "真可惜……"小希咕噥道。

  "我送你回家。"卓睿掉頭往車子停放處走去,卻察覺她沒有跟上來。他回頭,蹙眉瞪她,催促道:"還不快過來?"

  小希站在原地,咬著下唇,瑩亮大眼瞅著他。"我才不要。"

  "過來。"卓睿沉聲命令。

  "才不要!"她氣憤大叫。

  卓睿一火,直接跨步來到她面前,抓著她纖細的手臂,往車子的方向拉去。"你喝成這樣,不回家你還能幹麼?"

  她驚慌大叫:"我不要回家!不要!"

  小希開始扭動手臂,想要掙脫他,卻敵不過男人的力量,一再被他拉著走,接著被推入副座。

  跟看反對無效,她便坐在副座上生悶氣。

  而當卓睿一坐上駕駛座,發動車子準備倒車離去時,她突然伸手轉動鑰匙,將車子熄火。

  "你做什麼?"卓睿忍耐不住地低吼。

  "我說過了我不要回家!"小希含淚大叫。

  她低垂著頭,雙手緊緊揪著裙擺,全身不住隱隱發抖,像在緊張、又像在期待什麼……

  這個要求會不會太瘋狂了?但她已經顧不了這麼多了,剛剛決定要來,不就是抱持著不顧一切的心態了嗎?

  "不然你想怎樣?"卓睿瞪著她的發頂,不懂她鬧什麼彆扭?不會喝酒還要學人家喝,偏偏酒品又不好。她究竟要到何時,才能不再讓人為她擔心呢?

  "我……"小希突然一把摟住他的頸項,把臉埋在他頸間,大叫著:"卓睿,卓睿,你告訴我好不好?我該怎麼辦?我想放棄你,卻辦不到,我明明捨不得放棄你,可是卻又不得不放棄你。你教我好不好?你教我應該怎麼做好不好?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呀……"

  卓睿渾身僵硬任她摟著,不一會兒便感覺到頸項間一股濕熱,他知道那是她無助的淚水。

  "你要怎麼做,我都依你。你要聯姻,我也依你。你被誤會了,我可以去解釋。你要怎麼做,我都幫你,這樣……這樣你高興了吧?"說到這裡,小希流淚不止,卻仍哽咽續道:"你相親的隔天,我去找過褚小姐了,我什麼都跟她解釋過了。人家對你還挺有好感的,你要聯姻的心願可以達成了……我、我、我應該替你高興的啊,不是嗎?只要是你,無論做什麼,我都會支持你,所以我該為你高興,對吧?可是……為什麼我卻覺得好難過呢?卓睿,我……我不想放棄你啊……"說到後來,她根本已經語無倫次,悲傷得不能自己。

  卓睿再一次被她這番真情告白給懾住,此刻他的心有如海水般洶湧澎湃,思緒紊亂,無法理出頭緒。

  他看著她,發現她的淚水像海水般波濤洶湧,不斷滑落臉頰,一顆一顆的淚珠,一次一次揪痛了他……

  "別哭了,好嗎?"他不擅安慰人,尤其是眼前哭泣的女人,只能艱澀地吐出這句話。見她仍止不住淚水,他已經顯得手忙腳亂,大手笨拙地輕拂過她及腰的長髮,沙啞低語:"別哭了好嗎?只要你不哭,我做什麼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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