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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 丹朱 「我總得面對她。」他拉上長褲,尋找他的鞋子。 「你會回來吧?」艾瀲更憂心了,也許她該燒他的褲子,光著屁股,他就哪裡也不能去了。 「不一定。」 他回答得又快又順,艾薇心中一緊,立刻又亮起了紅燈。怎麼?只是一夜之隔,他又改變心意了? 棠隸計謀得逞似地大笑起來,走到她面前,雙手溫柔地捧起她的臉,吻著她的鼻尖。 「傻瓜,我不回來,你可以去找我海邊的畫室也是你的屋子,你有鑰匙的,你忘了?」 艾薇這才明白他只是開了個玩笑,可是她卻笑不出來,她抓著他的手,微顫地說:「你不要嚇我,我真的很怕昨天晚上的一切都只是我的夢……」 棠隸的手拂過她的臉,感受著她細如玉瓷的肌膚,她又深義濃的真情令他既感動又心痛,一個男人能被這樣的女人所深愛,這輩子夫復何求? 「別亂想。」他在她唇上落下一個吻,「真正的夢從現在才開始,只要我們在一起,每一刻都是令人沉醉的美夢。」 他望了她最後一眼,雙眸中充滿了無盡的愛意,才依依不捨地拋下艾薇離開。 攔了輛計程車,棠隸直接回他位於海邊的畫室,在車上,他不斷地苦惱著,該怎麼對靜子開口? 也許他該寫封信,就能避免掉面對面的尷尬,可是寫信顯得太無情,而且萬一寫不清楚,豈不是傷人更深? 棠隸想了一大堆開場白—— 靜子,對不起,我愛上了別人;靜子,對不起,我覺得我們應該多給彼此一點時間…… 不!哪一個都不好,怎麼說都不對,不是絕情,就像是借口。 還在煩惱中,車子卻已來到目的地。 他搭上電梯,打算先看看和森靜子的情形再說,沒想到他一出電梯,整個偌大的畫室,卻是一片靜寂。 靜子呢? 惶恐的感覺侵襲了他,他不由自主地往最糟糕、最惡劣的情況下想去,他開始慌張地大喊靜子的名字,找遍整間屋子,依然不見靜子的身影,棠隸焦慮不安地四處張望,終於在床上發現了一封信。 她猜到了、棠隸瞪著那封信,緩緩拿了起來,靜子是聰明的、敏感的,她應該早猜到了。 棠隸燃起了一根炯,緩緩撕開信封,一口氣讀完和森靜子的信,他的視線停留在最後的那幾句—— 我願意給彼此喘息的空間,我願意給你機會,如果你發現你現在的一切不過是短暫的情迷,我始終在日本等你…… 靜子回日本去了。 棠隸長長吐出一口氣,有種解脫的感覺,至少他想不出來的那些開場白,不用再絞盡腦汁去想了。 靜子始終那麼的貼心,總會避免掉可能有的尷尬狀況,然而她卻為自己留下一個希望,她仍在日本等著他。 如果他夠負責任,他應該去一趟日本跟她說清楚的。 × × × 「奇懌,你又小是觀光客,怎麼跟人家搶馬車坐?」 噠噠馬蹄聲中,兩匹雪白的馬,頭上裝飾著羽毛,拖著一輛精緻的小馬車。這是中央公園裡給遊客租用的馬車,然而現在艾薇跟棠隸正依偎著坐在上面。 「人家不是觀光客,可是你勉強可以算是啊!你住紐約一年都不到。」 艾薇微笑得好燦爛,像雲散日出的爽朗清晨。愛情的魔力,似乎給予她原本就璀璨的面容更柔美的光澤,還有種微妙的幸福色彩,讓充滿女性魅力的她,看起來更嬌艷了。 「當觀光客有什麼好?」棠隸摟著她的腰,促狹地笑著。「方便你騙人,再帶我去買假畫、假古董?」 「先生,你這麼說就不對了。」艾瀲一本正經地說著,她就喜歡跟他抬摃,剛認識時是這樣,熟了之後也這樣,現在成了情人,還是一樣。「我並沒有強迫你買啊,你大可跟我說不,不就得了!」 「然後留你一個美麗動人的女子,可憐兮兮地站在門口?」棠隸不贊同地接下去說:「你以為自古以來男人英雄救美的俠義心腸,都只是說說罷了?」 艾薇咯咯發笑。 「說穿了就是你們男人活該嘍,抗拒不了漂亮女人的魅力。其實就算把我關在門外又怎樣?我又不會因此而跳樓。」 棠隸連連搖頭。 「我真該替我們男人報仇,吃了你的虧,還被你說得一文不值。」說罷,即拉下手套,冰涼的手掌往艾薇的玉頸伸去,冷得艾薇在馬車上又笑又叫又跳。 「不要……你要冷死我……救命呀!」 他們的嬉鬧惹得馬車伕停下了馬車,不放心地回過頭來,然而他看見的是笑鬧成一團的一對情人……他笑著搖搖頭,讓馬車繼續前進。 鬧完了、笑累了,艾薇甜密地窩在棠隸的懷裡,他穿著黑色的開領毛衣,同色的aslunem羊毛大衣,又是一身黑,可是卻真是要人命地吸引人,又帥又優雅、艾薇此時真的是心滿意足又驕傲,因為只有她,才能偎在他寬闊溫暖的胸膛。 今天紐約沒下雪,但是天氣還是很冷。艾薇下意識地往棠隸的懷中猛鑽,他的體溫隔著層層的衣服傳過來,足以溫暖她的心。 「剛來紐約的時候,真的好,不適應呵。」艾薇有感而發,「因為台灣不下雪,根本沒有這麼冷的冬天。」 棠隸怕艾薇冷著,更緊密地擁住了她。「我倒是很習慣這種天氣,東京也下雪的。」 東京,日本…… 艾薇忽然從他的胸膛上掙扎地抬起頭來。「你還要回去日本找靜子對不對?」 棠隸的眼中有種溫柔的穩定力量,看著她的臉龐。「我總得去跟她解釋清楚。」 說起和森靜子,棠隸與艾薇的心中都有著無比的掙扎與歉疚。雖說愛情無關對錯,可是他們卻傷了靜子而讓她心碎,同是女人,艾薇情何以堪? 「她看起來那麼纖柔……我真覺得自己罪該萬死。」艾薇歎了一口氣。 「其實,我最近常常在想,我到底有沒有瞭解過靜子?」這幾天,棠隸時常想著這件事,思索之中,讓他明白了一些以前不曾瞭解的。 「她的外表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可是事實上她比誰都還堅強,她總是有能力把她自己照顧得好好的,不必我擔心,甚至連我也照顧進去,當她知道我變了心,也是不吵也不鬧,只是理智地留下一封信,自己把事情給解決了。」他摟摟艾薇,感歎地說:「說真的,靜子真是個好女孩。」 艾薇剛才還歉疚著,這會兒聽見棠隸這麼發自內心地稱讚和森靜子,一下子醋意全泛了上來,她下巴抬得好高。 「她這麼好,你趕快回去日本找她好了。」 棠隸笑笑,深邃的眼眸中閃著狡黠精光逗著她說:「我是要去,你急什麼?」 艾薇賭氣地把嬌軀拉離他的懷抱,悶悶聲音傳了出來: 「你現在走小掉了啦!我不騙你,你現在在紐約紅了,許多人都等著要買你的畫去填他家的空牆,你沒時間去的。」 棠隸笑著,明白艾薇是嫉妒又小放心,他把艾薇攬回懷裡,輕聲地在她耳邊低語: 「你陪我去日本吧,不知這樣子有沒有時間呢?老闆!」 「你說真的?」艾薇像個狡猾的小孩,發現對自己有利的事,立刻開心地抬起頭來,「我們順便去台灣好不好?看我爸媽。」 「行!」棠隸答得非常迅速,「只要你跟我去日本的時候,先到靜岡去見我父母。」 艾薇嚇到了。「呃……不急,那再說好了。」不過她的興致還是頗高。「你跟我回台北喔,我要帶你去一間廟拜拜。」 「幹什麼?」棠隸不懂了。 她浮起一個甜笑,嬌媚地把臉貼在他的頸間;「我要去謝謝老天爺啊,讓我找到了你。」 「應該感謝我右腳丫上多出來的那塊肉吧!」他笑道。「如果不是這樣,你就不會死纏著我。」 死不死暫且不去跟他算帳,艾薇不解地問道:「什麼肉?不就是多出來的小指頭嗎?」 「懶得解釋的時候,我就讓別人當它是腳趾。」他解釋著,「其實那應該是良性的皮膚肉瘤,它並沒有指甲的。」 老天!艾薇欲哭無淚,整個人呆住了,虛軟地靠在棠隸身上,一動也不動。 天!不是腳趾!?天哪,為什麼這時候才讓她知道?她花了這麼多心思,愛他愛得死去活來了,才讓她知道這個事實?天——哪—— 為什麼她就不能有一點點好運?為什麼? 她的腦子霎時劃過萊思車禍之後斷掉的手臂,霎時想起小姨丈在古巴的惡噩。他腳上的是肉瘤不是腳趾,肯定過不了關的,這回是要斷臂,還是要斷腳? 一想到棠隸可能發生的災難,艾瀲立刻像是陷入了無底深淵,她這個不祥之人,誰遇上她誰倒霉,她覺得自己真是罪孽深重…… 艾薇背上的寒意更深了,她猛地打了個寒顫。 「怎麼了?」棠隸不知情地摟了摟她,「你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