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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頁 歐陽青 「小姐當時……昏倒,十二少剛好出現,是他將你帶到這裡,而且不眠不休的照顧你才……」 「救回你這條小命。」門扉輕輕被推了開來,一個頎長俊偉的身影站在房門口,長腿一邁,帶著他慵懶的俊逸笑容走進來。 他的突然出現,定住任緇衣的視線,也定住了她的心,」是你救了我?」 「不錯。」他沒理會那小婢女,逕自打量她淡淡粉紅色的臉蛋,她真的好小,眉目如畫,肌膚晶瑩如玉,唇小而可愛,鼻樑挺直卻秀氣,如果再襯以無憂無慮的笑容,就更像是個孩子,只可惜她眉間眼角儘是愁,惹人心疼。 「可是……」她的病不是那麼輕易能救治的。 十二郎接過婢女手中的藥碗,一口口吹涼後親自餵她,」你想問什麼就問吧!不過我建議你還是別擔心這麼多,養好自己的身子比較重要。」 任緇衣被他一把抱起,就著他手中的湯匙吃藥,虛弱令她蹙緊雙眉,低聲道,「對不起,這麼麻煩你。」 十二郎挑眉一笑,」這算什麼,在我為你療傷的七天裡,你大大小小的事全由我一手照料。」 「什麼?」她的眼睛不信的睜大。 「拜託,你才幾歲,這樣還要避嫌,未免太拘束了吧!」十二郎率直爽朗的個性,碰上嬌小的她,只能自動收欽,」好吧!讓我換一種方式說,因為你的病,我在權宜之下,選擇救人,在我的眼中,你只是個病人,是不需迴避的。」 她蒼白的臉上滿是訝異的神情,」你是說我這些天全跟你在一起?」 「有問題嗎?」 「是你以真氣護住我的心脈,讓我的病不再發作?」她緊張地問。不可能吧! 這世上怎會有人像她爹一樣,損耗自己苦修而來的內力,用在她這不中用的身子上? 「果然,」十二郎放下已空的藥碗讓婢女收走,順便關上房門,他藉著這些舉動來理清自己的思緒,然後才冷著一張臉開口,」我在為你療傷的時候,發現你身上有股微弱的真氣護住你主要的心脈重穴,這種手法似乎相當高明,你不會武功,那為你度氣之人是誰?」 他的神色不耐,陰沉的眼神令她不安,」是……是我爹,有……有什麼問題嗎?」 十二郎發現自己嚇壞她了,低咒一聲,盡量放緩語氣。」我無意驚嚇你,我天生就長這樣,抱歉了。」 「不,是我該對你說抱歉,都是我害你必須耗損自己的內力,你可以下用救我的。」任緇衣自憐的低著頭,緊緊閉上眼眶,祈禱不爭氣的淚水千萬別在此刻掉下來。 十二郎再次低咒著,她這個樣子好像他欺負她似的,他粗暴的抬起她小巧的下巴,」聽著,我不管你怎麼想,總之,這件事我沒有任何的想法,只想救人,如此而已。」 晶瑩豆大的淚珠滾滾而落,直達他溫暖的指尖,令他的心猛然一動,」死的,我又惹女人哭了。」 他邊咒罵,邊放開了她,背轉過身,不知如何是好。 「我……沒有任何意思,只是愛哭罷了。」任緇衣慌忙收拾自己的淚水,卻發現怎麼也止不住。 突然,她的面前出現一方乾淨的白帕,她默默接過來,輕聲道謝。 「你的身子光用真氣護持是不夠的,萬一又發病而身旁沒人怎麼辦?你又不可能跟著你爹過一輩子。」言語間的關心絕對是千真萬確的,但十二郎已經習慣用暴躁不滿的口氣表達,他已經很小心很小心了。沒想到這病娃娃還是一副快哭出來的模樣,令他僅存的一點耐性也快要消失殆盡,瀕臨發狂。 瞧他為自己招惹上什麼樣的麻煩。 任緇衣眨眨泫然欲泣的眼,」我和我爹一個多月前失散了,小玉姊說我沒有親人,以後得住在這兒,她為什麼這麼說?我好怕我爹他……」他勾起了她最憂心的事。 「你爹究竟是誰?」十二郎軟聲溫語的問她,印象中這種榮寵的口氣連他母親都無緣見識,這病娃娃是頭一個,太好了!他譏諷的想。 「任昊生。」 「原來是他!」十二郎驚愕的道,上下打量著她,彷彿在探視什麼珍寶,像在審視,卻也像在賞析,黑黝黝的眼神多了一分親近感覺。 他直視人的模樣令她有些心慌,在濃眉大眼與性感雙唇的烘托下,組合成一股逼人的魅力,任緇衣囁嚅的問,」你……認識我爹?」 「算是,」十二郎突然笑了出來,俊逸的神采有如東昇之旭日,」任緇衣,你幾歲了?」 「快十五了。」 「真的?不像。」他仔細打量著她,依然找不出十五歲少女應有的模樣,她如此瘦弱矮小,是該好好補補身子。 「因為我常常生病的關係。」任緇衣悄悄抬頭,被他奪人心魂的笑容勾去了眼,這樣的男子會令人心碎,非常危險。 「是嗎?以後不會了。」因為他發誓要把她養胖,養得健壯,」我叫蕭中塵, 人稱十二少,但這是指我在我蕭家這一代排行十二,我爹爹只有我這麼一個兒子,所以我希望你能當我的妹妹。」 任緇衣以為自己聽錯了,」「為什麼?」 「認義妹需要理由嗎?」他瀟灑一笑,頗具說服力。 「我不知道,我也只有一個人,從沒有過兄弟姊妹。」任緇衣搖著頭。 「那就這麼說定了,我馬上告訴我娘,你先休息著。」蕭中塵霸道的看她睡下,這才離開,此刻,他的心情好極了、一舉解決陳年老問題,又可以放下心中那塊沉甸甸的石頭。 從今以後,再也不用為那事煩心了,真好! 任緇衣躺在軟棉棉的床上,她多了一位俊偉的哥哥,很好啊!此後她不會再寂寞了,可是,內心的空洞卻哀傷的教她心疼。 為什麼?義妹,她竟為這名稱而心疼。 ☆ ☆ ☆ ☆ ☆ ☆ ☆ ☆ ☆ ☆ ☆ ☆ ☆ ☆ 隔天一早,蕭中塵一路殺上佈置高雅的花廳,廳中一位貴婦正優雅的舉杯品茗。這裡雖近沙漠,但蕭家人還是維持中原的起居習慣,該有的生活情趣一項也沒少。 貴婦被這噪音打擾,不悅的抬起絕艷的面容,」小子,你活得不耐煩了,一大早跑來我這裡嚷嚷做什麼?」 「女人,你為什麼沒跟我說她來了?」蕭中塵也很不高興,一屁股坐下,拿起桌上的茶便往嘴裡灌。 「誰來了?」貴婦柳眉一掃,神情頗似蕭中塵,狂恣而尊榮。 「任昊生的女兒任緇衣。」 貴婦媚然一笑,滴溜溜的大眼不住的往蕭中塵身上瞧,」小子,你終於注意到她了,真是天神的旨意。」把那女孩擺在府裡最冷僻的地方,也能教他碰上,不算天意算什麼。 「去,別用這麼奇怪的眼神看我,」蕭中塵哪會不明白她的想法,」我勸你最好別拿神旨來壓我,早八百年前我就不吃這套了。」 「好狠心哪,你也下想想人家身子骨弱,又孑然一身,無依無靠的,來投靠咱們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所以我決定收她為義妹。」 「啥?」貴婦一陣錯愕。 蕭中塵唇邊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女人,你還沒到眼瞎耳背的地步,是的,你沒聽錯,我,你的兒子,決定要收她任緇衣為義妹,就是這樣。」 「你一大早到我這裡,就為了跟我說這個?」貴婦雍容美好的氣質全沒了,保養得當的絕美臉蛋為之鐵青。 周圍等著伺候的奴僕早已兩腿發軟,首當其衝的蕭中塵卻連根眉毛也不會動過,嘴角甚至帶著笑意,欣賞她的發飄。 「小子,你到底知不知道那任緇衣才是你的未婚妻!」 貴婦的話才出口,就發現底下人一片驚訝聲,她倏地閉上嘴,想想還是不妥,「你們都出去,沒有我的吩咐誰也不准進來,還有,如果誰多嘴的話,就別想待在蕭府,知道嗎?」 蕭中塵始終悠哉悠哉的看著奴僕紛紛告退,甚至將房門帶上。他坐在雕龍太師椅上的身形一動也沒動,」女人,你早知道任緇衣會來,卻不告訴我。」 「要不是已經走投無路,你以為任昊生會忍心送走他唯一的心頭寶貝嗎?」貴婦幽然一歎,目光幽遠閃爍。 「你是說……」蕭中塵眉頭皺起。 「拜月教發生暴動,任昊生死在叛徒手中,此事早已傳遍江湖,只有你這個整天陪在蓮兒身邊的傻小子不知道。」說到底,她還是虧了他一記。 蕭中塵淺勾起十足耐性的微笑,十隻手指交錯成金字塔狀,手肘平穩地擱在太師椅的把手上,」女人,你的意思該不會是要我履行當年可笑的承諾吧?當年定下婚約的人是你不是我,要履行可也由你去做,別把我算進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