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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頁 藍靖 青衫男子淺淺勾勒一抹笑,並不答腔。 那主子……弱質纖纖,一身氣質風雅出塵、清逸不俗,可那張臉……卻如此的不搭軋。 由臉緣可辨出分明,她戴上面具是為了掩蓋絕色容姿,還是為了遮掩無鹽之貌? 一絲若有似無的興味迅速掠過青衫男子眼中。 第二章 入夜之後,慕容十九主僕三人來到工鎮上,投宿於惟一一家客棧,雖不是挺大的,但還算清靜整潔。 坐了一天馬車,顛簸得人全身筋骨酸疼,見慕容十九精神乏困,菱衣、荷衣便早早伺候她上床歇息。 躺在床板上,慕容十九倦累得一閉眼就睜不開眼睛,可昏昏欲睡了半天,卻不能真正入眠,腦子仍不停的轉著,想的竟是白天與之有一面之緣的青衫男子,不知怎麼搞的,他那諱莫如深,沉凝難測的眼神老是在她腦中縈繞不休,甩也甩不掉。 一陣涼風輕撲她的臉,慕容十九濃密如扇的長睫毛被驚動了似的眨了眨,她記得菱衣離去時已將門窗都關闔落鎖,怎還會有風吹進來? 勉力想要睜開乾澀的雙眼,沉重的眼皮剛一顫動,她的嘴巴已猝不及防的被一隻大手冷酷的罩上,猛一張眼,黑暗中發亮的瞳眸,赫然便是方纔還浮現腦海的那一雙。 青衫男子低聲的開口,「你不會尖叫吧?」 慕容十九點頭,她雖然驚惶,可還不至於那麼懦弱。 青衫男子眼神冷冽的警告,「如果我移開手,你敢耍花樣,我不會憐香惜玉的。」 她識時務的再點頭,待他把手放下,她立即擁被坐了起來,戒慎的盯牢他,「我以為公子是個君子,原來我看走眼了。」 她的暗諷惹來他狂妄的笑意,「我從未自詡為君子,所以你也別奢望我會遵守禮教。」 「你的行為已經明白的表示了。」慕容十九表面一派冷靜,可心裡的感受卻非常奇妙,她並不怕他,但深夜和一個只見過一面,連來歷都不清楚的男人共處一室,實在是有形容不出的窘困,抓緊被褥,她問:「公子深夜造訪,有何目的?」 她無畏無懼的態度,令青衫男子的目光顯得奇特,「你不怕我?」 她的確不感到害怕,雖然她應該害怕的,但從他闖入的那一刻開始,她心裡真的不曾出現過一絲一毫的懼意,她定定的迎著他探尋的視線,「就為了讓我害怕,所以你做出如此不入流的舉動?」 青衫男子冷笑一聲,「你很有勇氣,更證明我看人的眼光沒有差錯。」 他的話引人疑竇,「你到底想做什麼?」 青衫男子的目光一凝,「把面具摘下。」 「什麼?」慕容十九全身大震。 「把面具摘下。」她以為能夠瞞得過他一雙利眼嗎? 「你……」她震驚得無以復加,他是如何識破的?「對不起,我不懂你的意思。」明知自己的情緒已洩露太多,但她仍想亡羊補牢。 如此拙劣的掩飾,他自然一看便穿,毫不留情地道:「你我心知肚明,再假裝下去只是拖延時間。」 就算是拖延時間,她也不能任他這般囂張狂妄的為所欲為,深深吸了口氣穩定亂了的方寸,強自鎮定,「你弄錯了,沒有面具,我本來的面目即是如此。」 一絲不耐煩注入了他深沉的眸子,「最好你自己動手,別逼我親自為你摘下。」 慕容十九不敢置信的倒抽了一口氣,「你威脅我?」 「不是威脅,」他輕柔的嗓音挾帶著迫人的氣勢,「而是真的會付諸行動。」 這男子竟如此狂悖惡劣! 她剛烈的性子被他激起,冷冷地道:「你有什麼資格對我做這種無禮的要求?」 望著她場起的下頜,青衫男子又一次為她的勇氣驚異,他的唇邊勾勒出一抹幾近無賴的笑意,「我行事一向不問什麼資格,只問自己高不高興,你要怪就怪你自己不該挑起我的好奇心。」 他自負自大的論調,燃起了她難得的怒氣,瞪著他俊美無儔,卻散發著邪魅魔力的臉龐,她的音調更冷寒,「請你離開,咱們素昧平生,我沒有必要忍受你的自大,更沒有義務滿足你的好奇心。」 青衫男子幾乎要為她的勇於反抗鼓掌喝采,自十六歲出道至今十個年頭,黑白兩道還未曾有哪個不怕死的敢當著他的面駁斥他,這小女人果然有過人的膽識。 慕容十九雖手無縛雞之力,但也容不得他人撒野,可她怎麼也想不到自己這股不馴的烈性,不僅不能嚇退他,弄巧成拙之下,反而引起他體內想要征服她的因子。 「想要反抗我嗎?小東西,」他低沉的聲音柔滑得宛如天鵝絨,可他漆黑的瞳眸裡閃爍的精芒卻令人不由自主的輕顫,「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人可以做到,你以為你有幾兩氣力能夠辦得到?」 「你究竟是誰?」如果沒有非比尋常的家世背景,肯定養不出他這般惟我獨尊、目中無人的狂傲姿態。 「而你又是誰?」青衫男子的目光彷彿要透視她一般的犀利。 這男人,半點虧也不肯吃,她又再一次見識到他的蠻橫。 「我是慕容世家第十一代的子弟,行十九。」 「慕容十九,」青衫男子眼中掠過一絲光芒,「原來你就是傳言能夠看見月老綁在世間男女身上姻緣線的慕容十九!」 慕容十九不覺怔愣,她的名聲響遍五湖四海的程度似乎已非她所能想像。 他突然的趨近她,驚得她本能的往後一縮,只可惜她的背已抵著牆壁,根本沒有退路,「你想做什麼?」 他的笑容可惡,彷彿以驚嚇她為樂,「我只是要你看看,咱們倆身上有沒有月老做的記號。」 慕容十九清靈的雙眸大睜,瞠目結舌的望著他,藏在被褥下的雙手撫著胸口,企圖制止如擂的心跳,他居然敢調戲她?! 「你……你不僅是不入流的莽漢,更是個下流的登徒子!」 她的怒斥惹笑了他,如果不是顧忌到隔壁房睡著她的兩名婢女,他早已肆無忌憚的大笑出聲了。 「我被稱呼過許多外號,但這樣形容我的人,你是第一個,」他的笑眸泛著邪氣,「你可知道有多少女子極盡所能的想要當上翔鷹堡的少夫人?你是第一個享有這分殊榮的女子。」 又一次的,慕容十九被他驚得說不出話來,愕然不已的盯著眼前狂狷不羈的男子,難以相信在夜半闖入她房裡的竟是天下兩大堡之一翔鷹堡的傳人。 「你是君嘯塵?」 「如假包換。」他笑看她訝然的神情,心頭暗忖著要如何出其不意的除下她臉上那層礙眼的面具。 早聽說他的性格亦正亦邪,從不以白道自居,但也不與黑道為伍,行事但憑喜怒抉擇,完全罔顧禮教世俗,自有他一套行事準則。 而且他不但是個商業奇才,更是個難得一見的練武奇葩,一身清奇的絕佳骨骼,是武林人士夢寐以求的上等資質,十六歲成名至今,在殘酷現實的江湖中,始終是新一輩中屹立不搖的個中翹楚,一身功力高深莫測,竟無人能知他的境界有多高,這樣一個傳奇人物,真的便是此刻卑劣得令人無法忍受的男子嗎! 就在她失神之際,君嘯塵已迅雷不及掩耳的欺至她面前,待她警覺已來不及,他的手已觸到她的臉。 她的尖叫聲即將出口,倏地,他卻放棄得以揭開她面具的機會,一閃身,在她全然無法反應的剎那縱身飛出窗外,迅捷得教人瞧不清他的動作,消失無蹤。 慕容十九猶為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呆愣的當兒,菱衣的聲音驀地自門外響起,「小姐,你還沒睡嗎?」 她回過神來,才知他為何匆促離去,原來是菱衣來巡看她,可能他倆的談話聲驚動了菱衣。 暗喘了口氣,慶幸他並未得逞,滑下身子重新躺下,並不出聲,想讓菱衣以為她已睡下,依她現在紛亂的情緒,若讓菱衣瞧見了,肯定沒完沒了,而此時此刻她需要的是絕對安靜。 君嘯塵……他到底存著什麼心? 一夜不能安睡,慕容十九頭昏腦脹的賴著床無法起身。 「小姐的精神怎麼這麼差?」荷衣湊上前去,有些擔憂,「小姐,你是不是有哪兒不舒服?」 「我沒事,」慕容十九猶因睡意濃重而迷迷糊糊,「昨晚沒睡好,頭有點疼。」 「一定是吹了一夜冷風的關係,」菱衣接口,「昨兒個小姐臨睡前我明明將窗子都關上了,怎麼今早開了一扇?」 慕容十九心頭一懍,神智全清醒過來,撐起身子,「昨晚我睡下之後給熱醒了,所以起來開了窗子通風。」 「小姐也真是的,」荷衣叨念,「怎能開著窗子睡覺?若是染上了風寒怎麼得了?」 「我沒事,服侍我起身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