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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頁 藍靖 君嘯塵回以她溫柔的眸光,「走吧。」 無奈,她只有迎他入府。 君嘯塵貴為翔鷹堡少堡主,他的蒞臨立刻成為慕容家的大事,連現任掌門慕容掣都親自迎他為上賓。 而君嘯塵也絲毫不浪費時間,在迎賓廳中坐定,當著慕容家諸位長上的面,即刻向慕容十九的父親慕容擎躬身一揖,「伯父,恕晚輩無狀,懇求一事,請伯父務必答應。」 由於他的表情如此嚴肅,令在座的慕容家長輩也跟著緊張起來,慕容擎一怔之後,道:「賢侄不必多禮,有什麼儘管說就是。」 「請伯父答應我和十九的婚事。」 此語一出,廳內一片靜寂,放眼掃去均是震驚後的目瞪口呆。 「伯父,請您務必答應。」遲遲未能得到答覆,君嘯塵的神色更凝重,懇切的語氣猶如這樁婚姻是生死攸關的大事。 「這……」慕容擎臉部抽搐,他是高興得差點不能呼吸,沒想到女兒出了一趟門便帶回了天大的喜事。 「伯父?」君嘯塵還在屏息以待他的答案。 呵呵呵……慕容擎一張嘴笑咧至耳根,「能和翔鷹堡結成親家,這是十九天大的福份,我高興都來不及,怎會不答應?」 君嘯塵心口一鬆,「多謝伯父成全。」 霎時,廳內為這突來的喜訊爆出陣陣笑聲,祝賀之詞此起彼落的響起,恭維得慕容擎樂陶陶的,心裡直誇女兒爭氣,帶回來這人中之龍的佳婿…… 「我反對。」 一聲嬌柔的嗓音打斷了滿室的熱鬧,眾人循聲望去,就見慕容十九俏生生的立在門口,清麗的素顏蒼白得令人心痛。 「十九!」眾人訝異不已,沒想到持反對意見的人竟是她。 「爹,諸位叔伯,」慕容十九未看君嘯塵一眼,刻意忽略他眼底細射出來的火焰,站得直挺挺的,神情嚴肅的面對眾人驚詫的注視,「這件婚事萬萬不能答應。」 「為什麼不能答應?」慕容擎的視線徘徊在君嘯塵和慕容十九之間,注意到女兒的消瘦和蒼白,那是為情所傷的症狀,「你們這兩個孩子是不是在鬧什麼彆扭?」 「爹,我……」 「岳父,請相信我對十九的誠意,不論發生什麼事,我絕不負她。」君嘯塵緊緊的握住慕容十九的手,無視她眼裡的乞求,堅決表達他的立場。 慕容擎馬上就被他的真情宣言所感動,一聲岳父更是令他樂上了天,心裡早就偏向了這未來的女婿,「我相信你,我就這麼一個女兒,能交給你,我放心了,請君堡主上門正式提親吧。」 「不能,爹,不能答應。」慕容十九情急的掙開君嘯塵,撲倒在慕容擎腳邊,駭得眾人好大一跳。「十九,你這是做什麼?」慕容擎慌忙扶起心肝寶貝,卻驚見她泉湧而出的熱淚,「乖女兒你怎麼哭了?你……你這是怎麼了?」 「爹,」慕容十九抱住他,淚眼模糊的央求著,「你不能答應這件婚事,無論如何都不能答應,求你,不能答應……」 慕容擎一顆心直教她哭得發慌,什麼主意也沒了,「乖,別哭,爹捨不得啊。」 眼見這一對父女有哭不完的趨勢,身為大哥的慕容掣只有出聲了,瞟了一眼目光離不開慕容十九的君嘯塵,注意到他因苦苦壓抑情緒而緊握拳頭,在在顯示了這一對小兒女必有曲折的心事,他慈藹的詢問哭成淚人兒的慕容十九, 「十九,告訴大伯,你為什麼不肯應允這門親事?是不是……你不喜歡君公子?」 「我……」就是因為愛得太深,所以不能讓悲劇發生,「是,我不喜歡他……」 「說謊!」沒有激動的狂吼,有的是深沉的傷痛,君嘯塵候郁的眸光牢牢鎖住她,「為什麼你連一點為我們共同的命運搏鬥的勇氣都沒有?你就這麼急著把我推給別人?」 他的話一字字的射穿她的心房,慕容十九幾乎昏厥在那股扯心裂肺的疼痛中,灰白泛青的容顏看得慕容擎險些發瘋,求助的眼神慌亂的投向君嘯塵。 「賢侄,你到底在說些什麼!為什麼十九這麼傷心?」 君嘯塵默然,只是用那雙盛滿無盡悲淒的瞳眸瞅著慕容十九。 「爹……」慕容十九淚水淌盡的眸中是一片萬念俱灰的死寂,「嘯塵的紅線不是繫在女兒身上。」 依偎在母親懷裡,身心俱疲的慕容十九貪戀著這一份溫暖和安全。 「娘,我好愛好愛他……好愛好愛……」耳語般的呢喃纏繞著不絕的情絲、不悔的愛意。 龔似玉撫著女兒如雲的青絲,心頭隱隱作痛,「乖女兒,把這一段情傷當作一場夢吧,娘相信一定還有屬於你的姻緣等著你。」 「不,」慕容十九低語,神采俱失的容顏是心碎後的空茫,「此生不能嫁嘯塵為妻,這一輩子我也不可能和別的男人相守一生。」 女兒的執著令龔似玉一陣鼻酸,「癡兒……」 「娘,」慕容十九迎上母親憐愛的眸光,「你讓我一輩子陪著你和爹好不好?」 「當然好,」龔似玉含笑道:「你爹還巴不得你永遠留在他身邊。」 疲憊不堪的心靈在母親全然的包容下得到撫慰,她枕在母親的肩上緩緩閉上眼睛,這一刻,她多希望自己仍只是個賴在母親懷中撒嬌的小女孩,從來也不曾經歷這場痛徹心扉的愛戀…… 恍惚間,耳畔飄進若有似無的細小呻吟,干擾著她即將墜入黑甜鄉的意識,她半垂的睫羽困惑的眨動。 「娘,你有沒有聽見?」 「聽見什麼?」 慕容十九半睜瞳眸,娥眉輕顰,「一陣陣的呻吟聲不住傳來,你沒聽見嗎?」 龔似玉為愛女順發的動作一頓,眸中的神系更加柔和,「娘沒聽到,大概是你心思太亂產生的妄念,把心放寬,別胡思亂想,安心的睡一覺。」 「是嗎?」慕容十九的眉心糾得更緊,那聲音……滿含痛苦的聲音,聽得令人好不忍哪! 閉上眼睛,試著沉澱雜亂的思緒,可……那壓抑的呻吟聲堅決的侵入她的耳膜,雖細小卻清晰無比,為什麼娘會聽不見?真是她心理作祟嗎?還是…… 她驀地全身一震,自龔似玉懷裡猛然坐直,動作大得嚇了龔似玉好大一跳,「十九,怎麼了?」 慕容十九一把握住母親的手,目光惶然急切,「娘,你真的沒聽見嗎?」 她才剛閉上眼不久,一聲揪入心神的呻吟更如利刃直穿她的耳膜,繃緊她的神經。 「十九……」龔似玉溫柔的目光轉為凝重和擔憂,她的乖女兒已經夠可憐了,老天爺還不放過嗎? 一見母親哀愁的眼神,慕容十九就知道她在想什麼。 母親是練武之人,耳力自比她敏銳萬分,母親都沒聽見的聲音,她為什麼卻聽見了?而那呻吟聲又是從何而來? 「娘,我真的聽見了,不是我在幻想,是真的……」又一聲令人心如刀割的呻吟刺入耳中,感同身受的痛苦使得慕容十九刷白了嬌靨。 「十九,你別嚇娘啊,十九!」她突然刷白的臉色和僵凝如石的樣子駭得龔似玉一顆心懸到了半空中。 「是他!」一定是他,否則她的感應不會如此深刻,他……他是不是出事了?為什麼會發出如此催人心魂的痛吟? 一股熱血湧了上來,慕容十九哽咽一聲,一骨碌的翻下床,連靴子也未套上就急著朝門口奔去,顧不得身後母親焦急的叫喚。 君嘯塵毒發了。 疼痛像火焰自他的四肢百骸一路燒灼至心窩,無邊無際的侵襲他的肉體和神經,冷酷的擊潰他的意志,令他有如墜入無間地獄般的翻滾在凡人無法承受的煎熬中。 雖有內功護體,然劇痛一波一波無情的湧至,他汗如雨下,因抵抗體內攻心毒素而扭曲的臉龐慘白死灰,那萬蟻穿心,五臟六腑錯位的痛楚,折騰得他渾身無法遏抑的顫抖,彷彿徘徊在生與死的界線上,由不得他作主。 守護著他的展浩晴,憂心如焚得恨不能代他受苦,卻無奈無力施為,無法從旁協助,只能暗暗焦急,心裡頭恨透了狡詐歹毒的席家兄妹,巴不得將他們千刀萬剮! 望著君嘯塵由白轉灰,再由灰漸黑的臉色,展浩晴的心情跟著懸者在半空,全身繃緊得猶如待發的弦上箭…… 他倏地撇過頭,眼神銳利的盯住兩扇緊閉的房門,「是誰?」 「開門,展公子,我是……」 話未說完,門板已霍然大開,「慕容姑娘!」 慕容十九慌然急迫的抓住他,「嘯塵呢?我要見他。」 「少主他……」展浩晴面色沉凝得彷彿天塌了下來。 他的神情令慕容十九一顆心陡然下沉,細小的嗚咽逸出喉頭,她踉蹌的朝門內奔去,入目的竟是駭人驚心的血跡。 歷經九死一生,在險要關頭,君嘯塵憑著最後一口真氣,雖勉力強將侵蝕全身的毒素壓制下來,但虛弱的病體在真力嚴重受創之下,也遏抑不住的狂嘔鮮血,神智不清的癱軟在床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