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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頁 水玉兒 黃昏時刻,一輛豪華耀眼的紅色雙門跑車駛進樸實老舊的學區,路上行人全都小由自主地駐足凝看, 紅色跑車猶如一隻滑翔於地面的鷹,以無限昂揚倨傲的姿態行過眾人驚歎稱奇的目光前。 「哇,這是義大利跑車耶,我在雜誌上看過,這種車一輛要九百萬台幣,目前台灣只有三輛,沒想到竟能在學校附近看到,真是不可思議。」有個女生忍不住嚷道。 「哼,早知道的話,我也要念新聞系。」另一個圓臉女孩酸溜溜地搭腔。 「你在扯什麼啊?」圓臉女孩的同伴納悶地看著她。 「你知道坐在這部車子中的闊少是來找誰的嗎?哼,他來找住我們樓上的夏藍藍,那個新聞系四年級的女生。」 「噢——」 「唉,人家有辦法嘛,一出去打工,就釣上了這麼一條大魚。這半年來天天送花、送禮物,可真羨煞我們這種只懂得埋首苦讀的老實人。人家怎麼會那麼有辦法呢?改天得向她請教請教。」 「她究竟釣到哪一個凱子啊?」 「近水樓台先得月,夏藍藍釣上了她的老闆,『時風新聞台』的少東,趙世揚。」 「噢——」 「我表姐在時風新聞台工作,她說趙世揚準備讓夏藍藍坐上主播台,他要把她捧成新聞界的超級巨星。哼,哪有人一畢業就當主播的?那麼多記者拼得頭破血流,混了好幾年,連播晨間新聞的機會都沒有。她夏藍藍又不是什麼留學回來的碩士,憑什麼坐上主播台?依我看,她一定是用……嗯,桃色交易,所以趙世揚才答應捧她。」 「不會吧?夏藍藍我是不熟,可是,她代表學校參加過很多全國性的競賽,為學校捧回不少獎盃,她的才華有目共睹,那個什麼少東可能是欣賞她的才華吧。況且,夏藍藍在學校的風評很好,她看起來非常活潑開朗、端莊,一點都不像會用美色交換工作的人。」 「唉,你太單純了,這年頭單看外表是不准的。而且,又不只我自己一人這麼想,我表姐說時風新聞台內,有很多人對此感到不滿,大家都猜測夏藍藍和趙世揚有一腿。哼,不過,趙世揚和不少女明星、女主播都鬧過緋聞,我倒要看夏藍藍能風光到幾時。」 「夏藍藍得罪過你嗎?不然你為何這麼恨她?」女孩忍不住問同伴。 圓臉女孩聳聳肩。「我不過是為那些腳踏實地、辛苦奮鬥的女性感到忿忿不平罷了。夏藍藍真是丟盡我們現代女性的臉。」 「是嗎?依我看,你根本就是嫉妒,百分之百的酸葡萄心理。」 「胡說!我才不希罕——」 「是嗎?」 ☆ ☆ ☆ ☆ ☆ ☆ ☆ ☆ ☆ ☆ ☆ ☆ ☆ ☆ 鋪著水綠色床單的單人床依舊擠在靠窗的一角。隱約透明的綠紗簾被初夏的晚風吹得飄飄晃晃,小小房間內,除了塑膠衣櫥和組合書櫃外,就只有一張置放電腦和印表機的舊書桌。 床邊鋪的,仍是那張湖綠的混紗地毯。 藍藍的房間還是沒變,一派的簡潔,一派的盈綠。 可是,藍藍呢?她的室友明明說她在家呀。 歐晨珞脫掉束縛雙足的高跟鞋,逕自踏進盈綠的房間。 書桌前的一幀字畫吸引住歐晨珞的目光,她彎下腰,就著微暗的光線辨認字畫上的字句。 項郎魂兮入我夢, 素衣飄兮虞心淒, 北國寒兮郎安否, 春兮春兮入郎懷。 「學姐。」門口響起夏藍藍興奮的聲音。 歐晨珞偏頭一看,夏藍藍正抱著一疊厚厚的資料走進來。 「房門沒關,不怕小偷跑進來?」歐晨珞掠掠烏黑柔亮的長髮,朝她微微笑道。 「怎麼會呢?室友在啊。」夏藍藍把資料放到書櫃上。「何況,我不過是到樓上去找研究所的學姐,只離開一下下而已。」 「要開始準備畢業考了?」歐晨珞望望那疊資料。 「嗯。」夏藍藍在書桌旁的圓凳坐了下來。「期中考才過,畢業考馬上又要到了,這學期過得好快哦,我真不敢相信自己就要畢業了。」 「大四就是這樣,一轉眼,學生時代就結束了。」歐晨珞美麗細緻的臉孔寫滿感慨。 夏藍藍拍拍歐晨珞的手背。 歐晨珞哧噗一笑。「怎麼變成你在安慰我?」 夏藍藍也咯咯笑起來。「你看起來好像很難過,我還以為要畢業的人是你。」 望著眉眼含笑的藍藍,歐晨珞久懸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對了,學姐。」夏藍藍邊笑邊問。「你今天親自跑來找我,是不是已聽到項郎的資料?」她的眸子閃爍著無比興奮的光芒。 「看來,如果不查個水落石出,你恐怕不會死心。」歐晨珞自皮包中拿出記事簿,她撕下其中一頁,遞給夏藍藍。「喏,這是項郎的地址。」 「項郎,項郎,終於找到項郎了……」夏藍藍顫抖地接過紙張,她好怕這又是一場夢。 「嗯。」歐晨珞心疼地握住她的手。唉,她剛剛還笑得那麼明亮燦爛,一聽到項郎的消息,立刻變成這模樣,真不知這究竟是一場什麼樣的糾葛,「事隔十五年,當初出版這本小說的出版社已經換人經營,裡面的員工都是改組後才來的,沒有人見過這位項郎,他的資料還是我托人從倉庫中找出來的,但是時代過於久遠,資料殘缺不齊,除了這個地址,什麼都查不到,連項郎的本名也查不到。」 「只有這個十五年前的地址?」夏藍藍心頭一驚。 她低頭瞥了紙張一眼。金瓜石?! 歐晨珞點點頭。 「那,萬一他搬家了——」 「那就沒辦法了。」 「這……怎麼行?」夏藍藍急了起來。 歐晨珞被她這不講理的反應給問住了,藍藍果然中毒太深。 「藍藍,如果找不到項郎,這也是天意,無法強求。」 「我一定要找到項郎。」夏藍藍執著地說道。 「我問過許多寫歷史小說的老作家,就是沒有人認識項郎。」歐晨珞拂了拂夏藍藍被風吹亂的齊耳短髮,一臉無奈地說道。「有幾位作家記得這本小說,但是,當時人家都把這本書當成風花雪月的作品,沒有人認真看待過這本書,甚至還有人懷疑項郎是個女作家——」 「項郎是個女作家!?」夏藍藍明眸圓睜,粉紅雙唇張成驚愕的圓。「不,怎麼可能!」 「為什麼不可能?」歐晨珞反問。 夏藍藍一時之間也答不上來。「不……不會的,我夢過項郎的屋子,他雖然沒有出現在夢中,可是我知道他是男的……」她目光渙散地望著歐晨珞。 項郎是個女人……這樣的說法令廈藍藍覺得好沮喪。她對項郎有一股莫名的心繫,那是一份無法理清的感覺,她總覺得項郎和她必定有某些關係…… 「你一直把項郎當成項羽,對不?」歐晨珞說出夏藍藍最不願意承認的情感。「因此你崇拜他、迷戀他、嚮往他。所以你無法接受項可能是女人的猜測。」 夏藍藍的瞳眸揚起一陣驚慌,嬌俏的臉孔倏地刷白。 她倒入歐晨珞懷裡,無助地喊著:「我知道我不該這麼想,可是我無法克制自己。學姐,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這種幻想太病態了,可是,我卻一次又一次,無法自拔地沉浸在幻想的快樂裡。我……我真的走火入魔了……」 歐晨珞又疼又憐地撫著夏藍藍顫抖的肩頭。「這怎麼能說是走火人魔呢?這叫『少女情懷總是詩』我們女孩子本來就很容易對英雄人物產生幻想,何況小說中的虞姬和你又有許多雷同之處,難怪你會愈陷愈深。」 同樣喜愛綠色,同樣有雙鳳眼;更驚人的是,左手腕上同樣有個蝶形印記。換成是她,她也要為之崩潰。 「可是,我並不是那種愛幻想的女孩,我一直認為事業比愛情重要多了。」夏藍藍抬起臉,楚楚可憐地道。「現在我的生活大亂,一切都失去了秩序,我好害怕啊!」 「藍藍,去吧,去尋找答案,唯有弄清一切,你方能真正平靜。」歐晨珞感慨萬千。 幽暗的光線模糊了夏藍藍的臉孔,幽茫中唯見一雙瑩瑩發亮的鳳眼。 沉默半晌,夏藍藍開口說道:「我一定要找到項郎。」她馬上就要畢業了,美好的前程正等待著她,她要掃除所有令她沉淪頹廢的因素,奔向光明的未來。 「我只能祝福你了。」 「我一定會找到他。」夏藍藍振作起精神。她自歐晨珞懷中起身,撳亮一室溫暖燈光。「其實,我們兩人都太神經了。仔細算一算,項郎今年最少也有四十歲,或許五十歲了也說不定,所以見到他就像見到自己的叔叔伯伯一樣,再多的幻想都會破滅。」 歐晨珞想想,同意地點頭。「嗯,也對。大部分的作家都只能存活在文字間,一旦曝光,原先的浪漫魅力都會消失殆盡。或許項郎根本就是個又瘦又干的醜老頭,見過他之後,你就會不藥而癒,永遠都不會再做那些奇奇怪怪的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