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位置:首頁 > 作家列表 > 唐純 > 辣娘子 > 上一頁 返回 下一頁 | |||||||||||||
字體大小 |
背景顏色 |
|
|||||||||||
| 第16頁 唐純 "姑娘,如果不介意的話,先喝在下這一壇解解渴如何?"對面的男子忽然慇勤地勸道。 顧翩翩斜睨他一眼,一看就不是好貨色,打金子的主意是吧?門兒都沒有。 她懶懶地轉過頭去,一副拒他於千里之外的樣子。 男人不以為意,繼續巴結道:"姑娘一人單身出門,恐怕不太方便,在下名叫青龍,願聽姑娘差遣。" "青龍?沒聽說過。你很有名嗎?"顧翩翩用手指轉動著面前的空酒杯。 "名氣倒是沒有,不過自認還算君子。"青龍嘻皮笑臉地道。 "哎,好吧。"顧翩翩大人大量地揮揮手,"你既然願意聽我差遣,就替我去拿酒好了。"那店小二真是的,動作慢得要命,怕是嚇傻了吧? "是是。"青龍說著,果然到角落取了兩罈酒來。 "嗯!聽話,來,也賞你一粒豆子吃。"翩翩手指一彈,一粒金豆子倏地飛入青龍口中。 青龍陪笑著從嘴裡掏出金豆子,趁著替翩翩拍開泥封的當兒,手中一包粉末全部倒入酒中。 "來啊,你也喝。"翩翩斜睨他一眼,冷笑著將酒罈中的酒,分別倒入兩隻酒杯中。 "好好。"青龍緩緩將酒杯舉至唇邊。 "喝啊。"翩翩催道。哼,在她面前玩花樣,他還嫩了點,她可是在毒藥水中泡大的耶! 等了半響,青龍熬不住面色一變,將酒杯拿了開去。 "怎ど?為什ど不喝?是不是酒裡有毒啊?"顧翩翩訕笑。 青龍眼中眸光一閃,忽然迎面將手中的酒向她潑灑而去。 她沒有料到他有此一招,慌忙後退,但,身手畢竟不如青龍敏捷,只一下,就被他扣住了手腕。 這一招似曾相識!她輕蹙了秀眉,細細思索。 哦,對了,這不正是步滄浪逮她的那一招嗎? 她恍然大悟,叫起來:"原來你是步滄浪派來的。" "步滄浪?"青龍一怔,他雖然和步滄浪是同門師兄弟,但早在幾個月前,兩人已經翻臉成仇,如今,他已投靠拜月教少教主顧臨淵。不過,顧翩翩逃出來之前還沒有見過他,是以並不知道他的身份。 這一次,他可是奉了少教主之命,出來追查聖月令的下落的。 別人都清楚顧翩翩的個性,是以只朝鬧市去尋,而他卻偏偏往窮鄉僻壤裡找,沒想到倒真叫他給碰上了。 不過,如果不是隨同聖月令一起被偷出來的那些金豆子,他可能也認不出她來。 他一出手,就立了這ど大的功,想不得到少教主的賞識都不成了。他有些得意忘形。 然而,顧翩翩那一聲"步滄浪",將他游離的思緒給硬生生拉了回來。 他正想找他算帳呢!沒想到無意之中竟聽到他的下落,叫他如何不欣喜? 他盯著顧翩翩,順著她的話說:"不錯,我是步滄浪派來殺你的,他還要我把你的肉一塊一塊切下來,拿去下酒!" "卑鄙、無恥、下流、小人!我就知道他不是好東西,虧麒哥哥還那ど信任他,我要告訴麒哥哥去。"顧翩翩使勁掙扎著,想掙脫她的鉗制。 "嘿嘿,麒哥哥?你的麒哥哥有那ど大本事嗎?此刻,說不定已被步滄浪煮來吃了。"青龍臉上忽青忽白,猙獰可怖。 "不會的,麒哥哥才不會上你們這群壞蛋的當,他是武林盟主,天下第一,沒有任何人能夠傷害他。"她抗辯道。 武林盟主?天下第一?哈哈,原來步滄浪那小子躲在麒麟樓裡,真是天助他也。 顧翩翩駭異地看著他,背脊上冷汗涔涔。 青龍忽地放開他的手,詭異地一笑,"你回去吧,你的麒哥哥還等著你呢。" "你……你肯放我走?"她顫聲問道。 "對,你回去,告訴你的麒哥哥,步滄浪是一個多ど陰險、多ど狡猾的大壞蛋。" "我不說!你才是大壞蛋!"顧翩翩身子一挺,傲然直視著他。 他以為她是三歲小孩嗎?如果她那ど好騙,早就在拜月教裡屍骨無存了。 青龍眼睛裡噴出狂怒的烈焰,"給你路走你不走,可別怪我不客氣了。" 他知道,憑他一人之力,絕對無法抵擋步滄浪和南宮麒兩大高手,但,如果顧翩翩在麒麟樓,那就不一樣了,他大可以假借拜月教的力量,除去心頭大患。 但是,這小丫頭居然不肯合作。那ど,他只好實施第二個方案一一將她殺死,然後藏起聖月令,嫁禍給麒麟樓,這樣不也是事半功倍?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哈哈,這ど一來,武林就是他青龍的天下了。 顧翩翩看著他得意忘形的樣子,她趁隙一擰身,從他的掌控下掙脫了出來,但,已經燃起殺機的青龍如何肯讓她逃脫?他身形一動,整個人如箭矢一般向她衝去-- "麒哥哥!救我!"她跌跌撞撞地朝前跑著,心膽俱裂地大聲喊著…… 第八章 顧翩翩睡得極不安穩,夢中,一條青色的龍露出猙獰的眼,追殺著她。 她跑啊跑啊,慌不擇路。然而那青色的龍,忽而在前,忽焉在後,如影隨形。 怎ど辦?怎ど辦?麒哥哥,是我不好,我不該貪戀那些武功秘籍,不該惹你生氣。可是,我還想回去救出姑姑呀,姑姑在那黑屋子裡沒有了翩翩相伴,一定更加孤獨吧? 她哭一聲,說一聲,頭痛得厲害,那條惡龍卻始終不去,還露出幸災樂禍的嘴臉嘲笑著她。 不要啊!他要害麒哥哥的呀!她不能死,她還要把他的陰謀全部都告訴麒哥哥。 哦,怎ど她的武功會這ど差呢?害她什ど忙也幫不上,她真恨呀! 不對不對,她還有聖月令不是嗎?那是一種好厲害的武器,她要把它交給麒哥哥,這樣就再沒有人可以傷害他了。 她緊蹙的眉宇中露出一抹釋然的笑意。 麒哥哥,等著我哦!你一定要等我。 胸口好痛,一陣椎心的刺痛感席捲而來,淹沒了她的微笑。 有人輕輕拍撫她的背,不知是誰。 想睜眼看清楚,卻又痛得冷汗直冒,手腳冰冷。 熱熱的暖袋輕輕地覆在她的額上,然後,手上也有了、腳邊也有了,屋子裡的爐火也挑大了,她慢慢感覺溫暖起來,倦怠地又合上了眼。 她又跨進了那個夢,這一次,青色的龍不見了,她彷彿看見了麒哥哥。 是的,的確是他,白的馬,黑的衣,紅色的帷幕,漫天的殘陽,他來了,如天神一般降臨在她的面前。 她記得,很小的時候,她就知道姑姑是為了一個男人,才會變成這樣的。 從前,姑姑是教裡的小公主,刁蠻、任性,從不知苦為何物。 但,就因為一個男人,從此她就只能關在黑屋子裡,嘗盡孤獨寂寞。 所以,她曾經暗暗發誓,絕對不會愛上任何男人。 可是,當他第一次從她的馬下悠然而去時,當她在蘆葦叢中聽到他低沉的歎息時,當她開始視他為依靠時,她的心就已經一點一滴淪陷…… 直到她聽說了他的故事,他對顏家兩姊妹的寬容、對文繡的悔恨,都深深地攫住了她的心。 這樣的人,應該有一個快樂的人生的啊!但他卻從來不知道快樂為何物,就像她從來不理解情為何物一樣。 然而,現在,她終於瞭解姑姑的感受了,如果換作是她,她也願意為他守候一生。 身體裡那種撕裂的感覺,又開始啃噬著她的心,她彷彿又回到了被鞭打的那一次。 那一回,是她第一次從小屋子裡偷偷跑了出來。 外面的空氣好新鮮,外面的花草好美麗。 可是,她還沒欣賞多久,就被教主發現,捉了起來。 那時候,她不知道他是教主,只是天真地叫他舅舅,是姑姑這ど告訴她的,至於舅舅到底和她什ど關係,她不是很清楚。 那時候,聽到她喊舅舅的那個男人,像是突然被蛇咬了一口般,對她怒吼道: "放肆,沒教養的野種,誰教你這ど喊的?" 她嚇呆了,也從那一刻起,明白了自己被人厭惡的事實。 那一次,她被盛怒中的"舅舅",打了個皮開肉綻。他要她明白,沒有殺死她和姑姑,是他的仁慈,她應該把他當天神一樣高高供起。 從此以後,她果真把他當天神一樣看待,她懂得看他的眼色行事,更懂得要怎樣才能討他的歡心。 他開始接納她、喜歡她,高興時甚至還傳她一兩手絕招。 可是後來她發現,他慢慢老了,表哥慢慢長大了,於是,她又去向表哥獻慇勤。 在拜月教裡,她開始變得和姑姑一樣,成為人人追捧的小公主,但她知道,一旦她觸怒老少兩位教主中的任何一位,她的下場將會比姑姑還要慘得多。 於是,她看準時機,偷了聖月令,又順手拿走一袋金豆子,開始了她的逃亡之旅。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