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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 夏天 現在哪是吃東西的時候! 姜毓水氣得想把手上湯匙丟掉,卻被趙映山握住手腕,不讓她這樣做。 「幹什麼?」她橫他一眼。 「你就多少吃一點吧!這是尤媽特地為你做的,難道你要她為你擔心?」 趙映山剛剛對尤媽是和顏悅色,但對姜毓水,卻板起臉孔。 「我不吃,沒心情!她為我做菜,是因為那是她的職責,和擔不擔心無關。」 姜毓水厭煩的想掙脫他的手,但趙映山的手卻像鐵臂般緊緊的箝制住她,並且開口怒斥:「胡說八道!如果只是因為職責,沒有人會願意做到這種程度的。你自己不吃飯,她大可以不要理你,不是嗎?你那些對於擔心、照顧你的人,至少要有一些感激之意!」 「你又不是我的誰,不要來教訓我!」姜毓水憤怒的頂嘴。 他以為他是誰?他既不是她的親人,也不是她的朋友,充其量……不過就是一個過往曾出現在她回憶裡的人罷了! 「就是沒人教訓你,才會讓你變成現在這種樣子,不是嗎?」趙映山無奈歎氣。而這句話聽在姜毓水耳裡,刺耳至極;「你總覺得只有你哥哥關心你,可是事實上,根本就是你對於其他人的關心,視而不見吧?」 「那你的意思是,全部都是我的錯羅?」姜毓水諷刺的笑。 這些話讓她心情糟糕透頂,而更糟的是,趙映山的大手還緊緊握住她的手腕,她從來沒有跟外人有這麼親近的接觸過。 趙映山跟她完全不同,她的手總是冰冰涼涼的,但趙映山的手,溫度卻如此溫暖熾熱。 「不算是……我想,你只是太少遇到有人真心對你好,所以你已習慣將所有人都想成惡意。而且,若一開始就想成惡意的話,即使被背叛,也不會受傷害,不是嗎?」 即使被背叛,也不會受傷害? 趙映山的話語,的確讓姜毓水有那麼一瞬間動搖。這是她一向用來保護自己的想法,卻被他這麼輕易就揭穿。 「……哼哼。」姜毓水過了半晌,輕輕冷笑。「瞧你說話的口吻,像個心理醫生。不過很可惜,你猜錯了,你根本什麼都不懂。」她搖搖自己的手腕。「不好意思,可以放開我了嗎?」 趙映山聳聳肩,放開了姜毓水的手。 她果然是不輕易承認自己內心情感的人啊! 「我想你哥哥,也不會希望你不顧自己的身體。而且至少你要承認,尤媽對你是真誠的。」 姜毓水沒看趙映山一眼,像是對他的話無動於衷。但她接著卻拿起湯匙,舀起碗裡的粥,喝了下去。 趙映山看見她的舉動,忍不住好笑的彎起嘴角。 姜毓水冷冷瞄他,補充說明。 「這不是為你,這是為尤媽。」 「我知道。」 趙映山笑容可掬,讓姜毓水搞不懂他在想什麼。 她真的不懂他,可以為了她對下人的態度憤怒,卻又因為她吃著東西的模樣而高興。 「怪人……」姜毓水輕聲咕噥。 當姜毓水在喝粥的時候,尤媽又端著熱騰騰的補品進餐廳,瞧見姜毓水儘管一小口、一小口的吃著,但確確實實有在進食,便又感動的望著趙映山,眼裡訴說著感激。 姜毓水看到這種情況,心裡頗不是滋味。 明明肯吃東西的是她,為什麼尤媽一副全都是趙映山功勞的樣子? 「我吃飽了。」 吃了半碗粥,又喝了尤媽熬的湯,姜毓水便將眼前的碗推開。 她的食量一向很小,況且一個整天待在屋子裡、活動量又小的人,會需要多少食物? 「不再多吃一點?」 趙映山在她吃飯的時候,便挑了餐桌的對面坐下,支著下顎看著她一舉一動。 見她放下碗筷,他便開口。 姜毓水抬眼瞪他,趙映山看得出,她的耐心顯然已經到了極限。 趙映山當然知道她急著想知道什麼。 「你告訴我,我哥是不是死了?」姜毓水儘管故作冷靜,但微微顫抖的聲音,卻洩漏了她的害怕。 趙映山瞄了眼她交握在膝上,因太過用力指甲都掐入肉裡的雙手,同時堅定的回答:「他沒死。」 聽到這個答案,姜毓水猛然雙肩一震。 她想過許多最壞的情況,她想過哥哥不會回來了、她以後再也見不到他,並且為了這些想像,心臟痛得像是被挖出來一般……然後她再大力的否定自己,告訴自己一定要有信心…… 但是,從趙映山的口裡,卻聽見這麼一個令人振奮的消息。 「我……可以相信你嗎?」姜毓水感覺自己的眼睛微酸,聲音也不自覺透露出脆弱。 「可以。」 趙映山的聲音穩重溫柔,讓人不自覺地想要信賴他。 聽到這個保證,姜毓水著急的再度詢問:「那他為什麼還不回來?難道……我哥哥受重傷了?」 趙映山遲疑了下,接著搖頭。 「他人呢?」 要告訴姜毓水事實,是個困難的決定,但趙映山卻不得不說。 「枕石他……現在下落不明。」 「怎麼會下落不明?」姜毓水頹喪的以雙手掩面,無法理解的說道。 車子都摔下山崖了,哥哥還能去哪? 「詳細情況,我也還無法弄清楚……」 趙映山看到她沮喪痛心的模樣,不禁怨恨起自己的無力感。姜毓水無論問他什麼,只怕他都無法給她一個滿意的答覆, 「我只知道,和你哥哥同車的司機和保鏢,都已經不幸死亡。而商儀容身受重傷,但目前情況已經穩定下來。」 「怎、怎麼會這樣……」姜毓水頹然的將背靠在自己的輪椅上「既然連他的行蹤都沒有,你憑什麼說他還活著?根本沒有證據。」 「不,有證據證明,他應該還活著。搜救人員發現了一些成年男子的腳印,所以初步推測,枕石可能在發生意外後,自行從車裡脫困離開……」 腳印在通往公路之後,便斷了蹤跡。 有可能的是,姜枕石白行沿著公路離開,或是有人載他離開。 「若真是如此,他第一件應該做的事,便是回家來啊!他為什麼不回來呢?你告訴我!」 姜毓水怎麼樣也不肯相信,慌亂的瞪著大眼看他。 「這……」 趙映山為之語塞,說真的,這其中也有大半的事,他都不明白。 他不知道為什麼姜枕石有體力自行脫困,卻沒有返回姜家……想到這,趙映山心中一凜。 莫非,有什麼原因,讓姜枕石無法回來? 「你根本什麼都不知道!虧你還是哥哥的好友,卻連他的下落都搞不清楚!你真的有心想要找哥哥回來嗎?」 姜毓水心中充滿了憤怒,儘管明知自己的責怪無理至極,但她這幾天以來,積壓在心中的慌亂和難過,卻無法克制的想全部宣洩出來。 「不是這樣的,毓水。搜救行動一直沒有停過,只要一天沒有找到枕石,就絕對不會停止……」 趙映山英俊的臉孔露出困惑和極欲安慰她的表情。他對她的無理取鬧似乎一點都不生氣,反而寬容的包容她的怒吼。 可是越是如此,姜毓水越覺得自己胸口好悶、好想哭,想找個人,盡情把自己這些天來一個人的孤單與委屈,大聲說出來。 「怎麼不是這樣?說不定除了我之外,根本沒有任何人希望哥哥回來。你們趙家的人雖然表面上不停的在找哥哥,但事實上根本不希望他回來對吧?這樣你們就可以隨意支配他的財產!」姜毓水看都不看趙映山,自顧自滔滔不絕的說著。「還有那個商儀容,說不定一切事情根本都是她策劃的,她害死了哥哥,再裝作沒事一樣的出現在我們面前,假裝她是受害者……對,一定是這個樣子,她根本不是我們家的人,不值得信任……」 「啪!」 清脆的聲響迴盪在空氣中,打斷了姜毓水未說完的話。 她愣愣的撫觸自己的臉頰,熱熱的、麻麻的,她的視線,接著移向趙映山還沒放下的手掌。 趙映山竟打了她一巴掌?! 姜毓水整整愣住好幾秒,才從齒縫間擠出憤怒的聲音。 「你、你竟敢……」 這輩子,還沒有人打過她! 「我知道你現在很傷心、很憤怒。但是傷心的並不只有你……有些話,再怎麼樣,你也不該隨意說出口。」 趙映山看她的眼神極為嚴厲,姜毓水心裡猛地一震,他剛剛還那麼溫柔的想安慰她,可是現在卻打了她一巴掌? 只因為她提到商儀容這件事嗎?為什麼哥哥也是這樣,趙映山也是這樣,好像她就不能傷害商儀容似的! 聽出趙映山指的是她指控商儀容的事,姜毓水淚水瞬間湧上眼眶,但她死撐著不肯流下淚水,恨恨的瞪視著趙映山。 「為什麼不能說?!對,我就是討厭她、懷疑她!我甚至想,為什麼失蹤的不是她!她失蹤,對任何人都沒有影響!」 姜毓水說完,隨手拿起桌上的瓷湯匙,想也不想地往趙映山的方向擲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