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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頁 單飛雪 他雙手擱在方向盤,被她俏皮的動作逗笑了。他傾身開門,要她上車。 夏眠一坐定,關上車門後,她刻意抬手看表,高聲嚷:「四個小時!我生平第一次等人四、個、小、時!」 他也不客氣,抬手看表。「凌晨四點?我第一次為個女人耗到凌晨四點。」 說完兩人都笑了。 她心情大好,抬腳,秀鞋子。「看見沒?怎樣?」 「真美。」他傾身,作勢要摸,卻被她拍開。 「這時能上哪喝咖啡?」 他想了想,說:「我知道有個不錯的地方。」 一個小時後,兩個傻瓜捧著便利商店買的即溶咖啡,在陽明山公園花台前坐著。 週末清晨,老人散步運動著,他們窩在一隅。 往常這時,夏眠早擁被呼呼大睡,誰料到此刻的她會捧著咖啡,坐在剛認識沒多久的男人身邊?又怎料到,感覺比窩在被裡溫暖千倍? 「清晨的花,特別美。」他精神奕奕,早習慣熬夜。 「我第一次這種時候來賞花。」她懶洋洋地,昏昏欲睡,連打好幾個呵欠。 他抱怨似地說:「以為這麼早公園沒人。」 她笑著,舉高咖啡。「喝完我要回家了。」 他立刻說:「我可以再去買。」 「喝不下了。」 「等一下去吃早餐。」他提議。 「早餐?」她瞠目,隨即笑了。「我的天,有完沒完啊?」要將光陰用盡嗎? 「妳累了?」他看著她因為疲倦迷濛了的眼睛,好性感啊。 「我困了。」她癟嘴。 他捨不得放她走,於是又說:「妳可以睡車上,或者……我家在附近,也可以睡我家--」他眨眼補上一句:「的客房,我保證不亂來。」 「可是我會說夢話,萬一說溜什麼就慘了。」她笑意盈盈地。 「妳會說夢話?!」 「嗯,我媽說我睡著常常說夢話。」 「都說什麼?」 她瞇起眼,思索道:「我媽說,我都在夢中喊--快點、快點,遲到、遲到了,來不及、來不及……大概都這些。」 「喂,妳在趕什麼?」他好詫異。 「我也不知道。」她苦笑,攤攤手。 「趕著去約會?」他笑了。 「哪是。」她揉揉眼睛。「小時候我家離學校好遠哪,我很愛睡,常遲到。我想我在夢中一定是擔心上學來不及……」 「來不及就來不及,這麼可怕?」 「當然可怕!遲到了進教室,全部的人都瞪著妳,尷不尷尬?可不可怕?」 「真沒用,這種事也可以怕到現在。」 「嘿!」她踢他一腳。「敢笑我?早知道不跟你說。」 「這樣吧,來我家睡,我在旁邊監督。妳一嚷『來不及』,我就在妳耳邊說:『還早、還早』。」 「夢中哪聽得到?」她駭笑。 他正色道:「那麼我把妳打醒,用力搖,在妳耳邊吼--還早、還早!」 「這麼暴力?好可怕,我寧願在夢裡跑。」 他們笑著扯這些個沒營養的話,然後又一起研究跳土風舞的阿公阿婆,笑他們的舞姿。有一隻癩皮狗跑來,趴在地上,瞪著他們。 「牠想幹麼?」簡南勳警戒起來。 「肚子餓了吧?你去買狗罐頭,我們來餵牠。」 「不行,牠會跟著我們。」 「你有車,怕牠跟啊?快去買。」 他皺眉,抱怨著,但為了討她歡心,還是去買了。唉,孽緣,被個女人使喚,可惡。他買了罐頭過來,打開餵狗,突然,人行道草叢又蹦出好幾隻,撲過來。 「哇∼∼」夏眠拔腿就跑。 「喂!」簡南勳被眾狗圍剿。「妳給我過來!」沒良心的女人,留他陷在狗陣裡,求助無門。 她跑得老遠,見一堆野狗圍住他又吠又搖尾,她哈哈大笑,睡意盡失。 可惡!簡南勳穿越狗陣,走向她,狗狗們也齊步行動,蹣跚跟來。 她揮手叫:「你別過來,狗跟著你。」又跑了幾步,和他撇清關係。 「別跑,都妳害的。」他追來,三兩步逮住她,一起被狗包圍。她駭笑,派他再去買狗罐頭,終於擺平五隻飢餓的流浪狗。 然後他們一起坐著,看狗狗們吃飽,一團團臥在地上睡覺。 太陽出來,天很藍,雲很白,氣溫剛好,他們好愉快,有種幸福感,俘虜了他們。 他將她攬靠在肩膀,她沒抗拒,靠著他,閉上眼,有種找到什麼的感覺。她工作順利,前途似錦,心卻一直惶惶不安,而今挨著他,被來自他身上淡淡的煙味和古龍水味包圍。她歎息,煩惱蒸發,啊!莫非是找到真命天子,所以感覺好安心、好踏實。 簡南勳撫著她的發,又摸摸她的臉頰,然後親吻她的發,又吻她閉著的眼。感覺到她輕輕顫抖,但她沒睜眼。於是他捧起她的臉,吻上她的嘴……花在陽光中盛放,狗正酣睡,他們擁著彼此,情正熾,愛苗在心上抽芽。 她嘗起來好甜蜜,他不知道自己怎麼了,打遇見她開始,天天想見她,今天更荒謬,分明沒時間,還要逮空檔見她。見到她,又希望時間凍住,一直留住她,一分一秒耗下去……拖拖拉拉,沒完沒了。 她一出現,過往談的愛情都被否定。他現在才知道,過去他嘲笑旗下藝人為愛精神恍惚,為愛放棄工作,為愛甘心違約退隱。 他們說都怪情難自禁,他總罵是他們太沒意志力,愛是他們偷懶的借口。 現在,簡南勳明白了,葉夏眠是他的報應。他過去嘲笑愛情,現在愛情來報仇了。 他終於明白,為什麼一遇上喜歡的人,就無心工作,就心不在焉,就想二十四小時膩在一起。他現在也正經歷著這種感覺,一刻也不想跟她分開! ☆ ☆ ☆ ☆ ☆ ☆ ☆ ☆ ☆ ☆ ☆ ☆ ☆ ☆ 和夏眠分手,許偉哲夜夜買醉,鎮日精神恍惚,行屍走肉的。許太太看了心疼,擔心兒子想不開,於是也跟著神經兮兮起來,一直找好友徐芳儀訴苦,痛罵夏眠的不是。 夏眠是鐵了心不再接偉哲的電話,在公司也刻意迴避他。她越是表現冷淡,許偉哲就越是墮落給她看。工作失誤頻傳,流言四起。大家察覺到不對勁,向夏眠問經理的事。問他們倆出了什麼問題,問經理神情憔悴是怎麼了。 夏眠說:「我們分手了。」 同事又追問:「為什麼?」 夏眠就說:「私事我不想談。」 好事的人去問許偉哲,許偉哲卻說他們只是吵架,過陣子就好,兩造說法不一。很快地夏眠跟經理的感情問題,變成同事們的八卦話題,但不管大家跟夏眠問什麼,她都不再解釋了。 很快地同事們變成了審判長,審判他們的愛情,誰是誰非?誰先甩了誰?每個人都好奇,輿論一面倒,認為夏眠過分,既然答應經理的求婚,又忽然變卦,根本是在玩弄人家的感情。 同事們一面倒的同情神情憔悴的經理,至於葉夏眠,她還是天天生龍活虎地上下班,精神奕奕地工作。 朱凱琳逮著機會興風作浪。「你們看葉夏眠,她活得可開心咧,她根本是在玩弄經理的感情。」 朱凱琳又擅自跟同事推測。「葉夏眠最勢利了,-定是找到更好的,才捨得甩掉經理,經理好慘喔∼∼」 夏眠對這些無聊的傳言一概沉默,不做解釋。她沒說在許偉哲求婚前她早就提分手了,她沒說許偉哲給她的壓力,沒說分手後許偉哲的瘋狂令她害怕;但她越是不解釋,同事們就越相信朱凱琳的話,大家認為葉夏眠沉默是因為心虛。漸漸地,同事對夏眠不友善了,開始疏離,偶爾還冷言冷語的,大家同仇敵愾,敵視葉夏眠。 葆晶為夏眠抱下平。「真奇怪ㄟ,他們又不是當事人,說得好像多麼瞭解,拜託喔∼∼」 「沒關係,我問心無愧。」夏眠不在乎,她現在過得很快樂,懶得計較這些事。 「這樣不行啦!」葆晶勸她:「妳要適度地說一下妳的感受啊,不然朱凱琳那三八到處亂講,大家誤會妳,說經理對妳那麼好,妳太無情了,妳害他變得很憔悴。他現在出動率很差,工作表現很糟,大家都說是妳害的。」 「管他。」夏眠說:「最近呂澤禧的CD要上市,我忙死了,沒空管這些。」難免感到無奈,像似背了黑鍋,可是一想到許偉哲過得比她痛苦,這些敵視她的目光和流言就算了吧。已經分手,何苦再說對方是非? 「厚!妳沒感覺嗎?妳現在人緣很差ㄟ。」葆晶真替她擔心。 「我知道,但又能怎樣?」煩惱也沒用啊,葆晶說她人緣差,但有個人很喜歡她呢!不過到底有多喜歡她,她就不了了。 和簡南勳交往很快樂,每次約會都捨不得分手。他們互動越來越頻密,要說真有什不滿,那就是泰半都是她配合他的時間。沒辦法,他工作狀況多,常吃飯吃到一半,手機一響,人就走了,她只好等,二十四小時開手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