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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 喬翎 「魏兄,先別激動,這只是我從街坊聽來的,咱們還得再確認傳聞真假,也許那位將軍夫人不是玉痕,就算是,也許玉痕有更好的打算也說不定。」柳如風末料他會有如此強烈的反應,他只好暫作假設,想讓他放寬心。 「是嗎?」魏承英道:「當時我們實在不應該再讓她回去,我就知道一定會出事的。」他後悔當時沒有堅決地留她下來。 「我再進城去探個究竟,說不定玉痕會給我們消息。」現在他只能好言安慰一個失意的男人了。 魏承英苦笑著,為了讓友人放心,他暫時佯裝瀟灑。但他對韓幄已到了深惡痛絕的地步,心裡暗下決定,若不親自殺他,將難消心頭之恨! ★ ★ ★ 將軍府如今多了一位將軍夫人,使得平日嚴肅呆板的府第,增添了往日所沒有的朝氣。所謂「陰陽調和,大地生輝」,大概是這個道理吧。 以前將軍府陽剛氣重了些,自從柳玉痕以女兒身重新人府後,如今是煥然一新,大大的不同了。府內所有的人都對她讚賞有佳,說她溫柔美麗又善解人意,幾乎沒有人不對她恭恭敬敬的。 柳玉痕正沉浸在新婚的甜蜜滋味中,不過才幾天光景,她卻發覺韓幄開始早出晚歸,似乎更忙了。 有時看他通宵達日不上床休息,一臉疲憊之色。好幾次她忍不住問了,他總是說沒什麼大事,要她別擔心。 「但……你還是早點睡,不要累壞身體。」她不放心地叮嚀再三。 「我知道。」他雖接受她的殷切關懷,但仍不停的忙碌著。 她看在眼裡,憂在心裡,再這樣下去,鐵打的身體也會承受不住,她不許他這麼不照顧自己。 「你不睡,我陪你,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看他總是埋首於一堆文牘之中,她故意一提。 「你回你的房間;裡好嗎?你在旁邊我更不好做事啊!」韓幄捺著性子柔聲道。 「不,既然你可以通宵不睡,我也可以。」她決定和他耗。「我一定可以幫點忙的,就看你願不願意給我機會。」 「你!」他瞭解她的執拗,可要她陪他不睡,他怎麼忍心?「算了,今晚讓你陪,不過不是陪我看書,而是陪我……」他故意不說下文。 「消除煩悶。」柳玉痕馬上意會地接道。「只要你不要太累,為妻我犧牲一點也無所謂。」她一雙滴溜溜的黑眸像在引誘他。 韓幄立即丟下手中文牘,撇開惱人的事,抱起她往大床走去。 「我要讓你知道,我需不需要休息……」 「啊,你這是什麼意思?」他話中有話,她一時未能瞭解。 柳玉痕正在細思他那句話,細細綿綿的吻已像雨點般落在她的額上、臉上和唇上,使她登時陷入意亂情迷的情境,腦袋也更混沌,更加想不出那話中涵義。 「夫君……先讓我想想吧!」她抗議他的挑逗,要求他再讓她想一下。 「不,你已招惹到我,我無法停下來了。」他仍然我行我素。 這一夜,累垮的是柳玉痕,她已沉沉進入夢鄉,等明日醒來,她也許就會瞭解那句話的意思。 韓幄仍然徹夜未眠,關於屠森和他密商之事,近日他必須有個周全的計劃應對,不但要掌握到他謀逆的證據,更要將他繩之以法。若是沒有為魏家洗刷冤屆,他心裡永遠難安;而眼前這個機會來了,他實在興奮得無法人眠。 新婚沒幾天,現在他卻有些後悔。 因他一時的貪戀,想留住佳人;另外又怕她的身份不能確定,衛青對她會是個威脅,所以他才急切的把她納為已有。 擁有她,他並不後悔,他後悔的是怕哪一天會連累她。原來的愛執,如今卻變成一種甜蜜的負擔,這也是他近日苦惱的事。 屠森不是個好應付的人,表面上他是信賴他,而這其中真正的信賴又有幾分?這是一場鬥智的遊戲,他除了要與屠森虛與委蛇外,更要與正義人士對立。 他原以為他的一生不是在沙場上和敵人戰鬥,就是在朝中與奸人互相傾軋;然而遇見了她,他的想法不自覺地改觀。 得到了她,更有一種深邃的幸福充滿他心中,他不禁低喃:「此生不應有憾。」 —他又過了一個無眠的長夜,此時天邊朝霞紅光頓現,柳玉痕這才睜開迷濛的睡眼。 「你這麼早就起來了啊?」她伸了個懶腰,看向端坐在桌前的韓幄。 「嗯,你睡得可好?」他順勢答腔,不願說明他其實整夜沒睡。 「很好。你這麼晚睡又這麼早起,這樣對身體不好喔!」她慵懶的賴在床上。 韓幄沒有回答,但內心卻感薊些微的溫馨,以前沒有人會這樣關心他的生活作息。原來娶妻是這麼好的事,雖然多了點牽絆,但相對的好處也不少。 一會兒,背後忽然有人抱著他,原來柳玉痕已著裝好了來到他身後。 「不許累壞知道嗎?」她早巳忘記自己的使命了。看他日夜的忙碌著,她感到不捨和心疼。現在起她要開始注意他的生活作息,而且要他多愛惜自己,這是為人妻應盡的責任。 「嗯!」他微微一笑,承受她的好意。 她發覺這個男人有所改變了,他不再是嚴肅少言的人,並且不吝給予她笑容。她知道她與他之間仍有一道無形鴻溝存在,那就是心的距離。 她有信心讓他們之間的距離拉近,她需要投注時間和精神來改變這個孤傲的男人。 「今日又要出門嗎?」她關心地問。 「是的,近日會比較忙。他回道。 「夫妻是否應當同甘共苦?」 「理應如此,但是……」韓幄沉吟了一會兒即說:「男人的事情,不是你們所能想像和承擔的。」 「我不是一個柔弱的女人,你應該讓我有機會幫點什麼忙才是。」原來每個男人的心態都一樣,老輕視女人的能力。 「你都不願吐露身份,對我能有什麼助益嗎?」他立即反問。他不會強迫她對他坦白來歷,但他會順勢激她說出。 他的回答讓柳玉痕一時啞口,原本抱著當賢妻的心態想幫他棄邪歸正,但他言下之意卻表明他們之間若不能坦誠相對,那麼就不要想刻意改變對方什麼。 目前他似乎也想安於現狀,只因他忙,沒有多餘的時間為這種事費心。 「我想……我也只是你暖床的女人!」她內心有些不平,忍不住說氣話了。 「你一定要這般曲解我的意思嗎?」韓幄無可奈何地道。「近日事情較多,所以語氣難免不太好,希望你別介意。」 每當他溫言軟語肘,她的不平和氣憤也會消失得無影無蹤。她不能再造成他的負擔,那麼就如他所願,讓兩人暫時安於現狀吧! 她明白了,兩人若是不能掏心以對,又要如何同心?表面上他們互許了自己給對方,但彼此的心仍各自獨立著。 有了這樣的發現,才讓她頓悟到人與人之間的相處,若是無法真心以對,再深的感情也經不起考驗,更無法長久維繫。 或許他正等待著她和他交心,那麼何不由她率先實行,這樣累人的遊戲是該結束了。 「不管我是什麼來歷,蒼天為鑒,我是真心關心你。」她仍然抱著他,語氣充滿柔情。「改天你有空我們再好好談談,你願意嗎?」 「我非常願意,」他瞭解她的意思,不過他確實需要撥出一天和她開誠佈公的深談。 ★ ★ ★ 一大清早,韓幄又出門了,奇怪的是今日的府第顯得特別靜謐,柳玉痕更覺莫名的煩躁。 她一直想找機會和韓幄好好談談,但他卻忙得連她想見他一面都很難,簡直忘了她的存在,她嘀咕著、抱怨著卻無可奈何。 雖然衛雲仍留在府中,但他見到她總是恭敬的招呼了聲隨即避開,不再像以前那般輕輕鬆鬆的和她談天。她問什麼,他也總是三緘其口,看來她想知道韓幄的行跡是很難了。 她怪自己貪睡;否則就可以跟蹤他。她決定明天起一定要比他早起,既然他不願透露什麼,她只有暗中調查。 忽然又有個念頭閃過。最近他總是早出晚歸,她可以趁這個機會再進他的書房,好好的搜查一番。 她現在已是明正言順的將軍夫人,大可不必偷偷摸摸的。思及此,柳玉痕輕鬆愉快地走人書房,才推門而人,她就看到衛雲。 「將軍夫人,你怎麼來這裡?你已不是書僮了。」意思是說她不該來這種地方。 「怎麼?難道將軍規定我不能來嗎?」她反問。 「不是的……」他怎敢說是!主人是有嚴令,沒有他的允許任何人皆不得進入他的書房,她應該也包括在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