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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頁 黎小棻 一想到愷希,她的心情興奮不已,唇角也不禁泛起一絲微笑。 茹萱隨便梳了兩下頭髮,抓起了小錢包和鑰匙,就飛快奔向門去,一邊還心急地邊嚷著:「來了來了!愷希,真對不……唉?愷希?」 門外哪裡有人?她剛才明明有聽到門鈴聲呀!會不會是她聽錯了?而且門外的走道上,也不知道誰把樓梯間的電燈給關掉了,而這一座沒有電梯的五層公寓大樓,要是愷希剛才爬樓梯上來,就不知道他找不找得到開關?但是愷希人呢? 感到納悶之際,茹萱正想掉頭回來把門關上,這才瞥眼注意到門上掛了個什麼東西,她定睛一瞧,天呀!頓時她的雙腿癱軟,而且頭皮發麻、全身驚悸萬分。 茹萱本能地後退一步,而且把臉別過去,但是又偷瞄了一眼,天哪,她並沒有看錯——門上被入用一根鐵釘釘住了一隻白色的小老鼠,一小灘鮮血還從那可憐的小白鼠的頸子上滴流在門板上。 她嚇得想尖聲大叫,她相信這一層樓的鄰居一定都會跑出來救援,但是在她還沒叫出來之前,她聽見樓梯口傳來一陣腳步聲,一條黑色入影朝她漸漸逼近。 在昏暗的光線下,她勇敢地往那條人影一看,她逐漸辨認出來,那是愷希沒錯,而且他的手上還拿著一個長長、泛著光亮的東西——是一把長刀嗎? 茹萱使出力量放聲尖叫。 「救命啊——」 第六章 在心驚膽戰的一陣尖叫聲之後,張愷希愣停在原地不動,鄰居們也紛紛開門探頭出來看個究竟,一個頭上滿是發卷的隔壁太太嚷道:「哎喲,紀小姐,你是在叫魂是不是?叫得那麼大聲。」 茹萱站在門口上,眼睛看也不敢看那黑影的方向,只是伸出一隻手朝那邊一比,結結巴巴地說:「他,他帶……帶著長刀,要……要殺人!」 頓了一下,四周好像沒有什麼反應,半晌,那個滿頭髮卷的肥太太才打了個呵欠。 「紀小姐,你八成是八點檔連續劇看太多了,連醒著時也會作噩夢是不是?」 對面另外一個鄰居先生也語帶不耐地咕噥說:「吃飽沒事也別這樣當整人專家嘛!小姐,你也不看清楚一點,這位先生八成是來找你的吧?人家手上可捧了一大束鮮花,你還說什麼……長刀?」 「啊?一束鮮花?」 這也未免太離譜了吧?茹萱不敢置信地朝樓梯口那邊再定睛一瞧,可不是嗎?那裡站著直皺眉頭,前來要接她去吃飯的張愷希,而他手上握著……沒錯,是一束長梗的紅玫瑰,外面還包了一層銀色反光的玻璃紙,而在從樓梯間窗口所流瀉進來的路燈照射之下,盈盈發亮就像一把金屬長刀一般。 這下子她可臭大了,把一束玫瑰花當作是一把長刀,而來接她去吃晚飯的男主角,卻誤當成前來取她性命的亡命殺手。 可是,在她身後的門上,那只被「處死」而血跡斑斑的可憐小白鼠,又作何解釋? 「但是,我,我後面,門上……」 這時愷希眼明手快,也看到了其他鄰居們並沒有注意看到,而被茹萱擋在身後的那一扇門,他急急忙忙走近前來擋在茹萱面前,佯裝若無其事地說:「喔,沒事!沒事!各位鄰居,真是抱歉,我剛才只是跟茹萱開開玩笑,沒想到把她嚇得魂都沒了,請千萬不要見怪,大家請回吧!」 鄰居一陣嘀嘀咕咕,把門又紛紛關上。 這時茹萱心有餘悸地倒退半步。「張愷希!你這又是什麼意思?幹麼謀殺一隻小老鼠來嚇唬我?」 大半是因為被嚇過頭了,這會兒茹萱的聲音中反倒夾雜著一股怒氣地質問著,愷希連忙取出他的手帕來,一把將掛吊在門上的小白鼠抓下來按捏在手掌中,茹萱又感到一陣噁心地把臉別過去,愷希則壓低聲音急說:「這個不是我的傑作!有話進去再說吧,別在這裡大聲嚷嚷。」 愷希半摟著茹萱的肩膀往小公寓內走,茹萱一想到在他另一隻手中的死老鼠就頭皮發麻,她連忙閃躲著率先走進房內。 愷希把門關上之後,便問道:「你家的垃圾桶在哪裡?」 知道他的意圖,茹萱立刻別過臉,只把手朝小廚房的方向一比,愷希走進去廚房把小老鼠連同手帕一起丟進垃圾桶裡,在流理台上洗手時,他順手把玫瑰花放在一隻玻璃花瓶裡並注滿了清水,出來時,他一邊把兩隻濕濕的手在牛仔褲上搓乾,一邊苦笑地瞅住茹萱。 「你真的以為那只死老鼠是我放在門上的?」 「我……我不知道!」茹萱腦中一片混沌,著實被方纔的景象給嚇傻了。 愷希歎了一口氣,朝坐在沙發上的茹萱走了過來。 「茹萱,到現在你難道還不能百分之百地相信我?」 茹萱閉上了眼睛,心亂如麻地低說:「發生太多事情了,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你……」 愷希心裡明白她對他仍有一些疑慮保留著,但是他並不怪她,他踱到離她幾步之遙的小沙發上坐下來,侃侃而談。「我可以瞭解你在擔心什麼,但是請你一定要相信我,在化裝舞會上,我並沒有謀殺朱克仲,我也沒有謀殺一隻無辜的小老鼠來嚇唬你,在你剛才開門出來看到我的時候,我才剛剛來到這裡!」 「你是說,你剛才並沒有按門鈴?」茹萱疑惑地抬眼問道。 「沒有哇!我來的時候看見樓下大門是開著的,我想你樓上公寓這邊門外還有門鈴,所以就先自己上樓來了,沒想到就碰見你開門出來……」愷希據實以告。 而那個按門鈐又殺死小老鼠的人.當然想都不用想也知道是為了何種目的而來;這時兩人心中似乎都有層層心事籠罩著。 半晌,茹萱才語音微顫地說:「剛才是有人按了我樓上門外的門鈴,我當時剛洗完澡出來,還以為是你,所以慢了幾分鐘才去開門……」 「而那個按門鈴的,顯然就是殺朱克仲的兇手,要不然你跟別人又無冤無仇,幹麼沒事在你門上釘只死老鼠?」 「你在講廢話嗎?我當然知道這其中的關聯!我唯一不明白的是:殺手既然找上門來了,他幹麼不直接進來殺我,而只是在門上留只死老鼠來嚇唬我?」茹萱有些心煩氣躁地啐了一句。 愷希低頭沈吟,繼而若有所思地說:「我想,這其中有幾個原因:第一,你在化裝舞會並沒有看清殺手的真面目,他還沒有被逼到非殺你不可的地步;第二,你這裡左鄰右舍的鄰居多,即使真的想行兇的話,也難保會不會被什麼人撞見,反而又多了個被人指認的危險;第三嘛,他並不是真的想殺你,而只是用死老鼠來當作警告,暗示你別在警方那裡多說話!」 愷希的這些分析非常有道理,茹萱不禁為之折服,但是她心中仍百感交集、忿恨難平。 「我還能多說些什麼?在警方那邊,我能說的也都說了,就是再把我抓去嚴刑拷打逼口供,我不知道的部分總不能自己亂編吧?」 「我可以瞭解你現在的心情,不過我最擔心的,倒不是這些,而是……」 見愷希一臉沉重的表情,茹萱追問著:「而是什麼?你快說呀!」 愷希歎了一口氣,聲音充滿擔憂地說:「我覺得事態最嚴重的是:現在殺手知道你住在這裡了,這無疑像是個定時炸彈般的危險!」 「可是你剛才不也說了,這個殺人兇手顯然並不想殺我?」茹萱樂觀地猜測。 「哎,茹萱,這倒不是重點!你想想看,這天底下有跟惡魔商量打交道這等事嗎?誰又可以擔保這個殺人兇手不會來個一不做二不休地趕盡殺絕?」 愷希說的是實話,不過反倒令茹萱更加聞風喪膽起來。 「那我該怎麼辦?現在我這個秘密證人竟然連兇手都知道我住在哪裡,這下子還有什麼秘密可言?愷希,我看得把這件事趕快回報警方——」 愷希阻斷了她的話。「不!這樣不能解決問題,而且根據今晚所發生的事情研判,兇手既然是擺明了在警告你,就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如果你立刻去報警,恐怕只會激怒兇手,讓他更有動殺機的念頭,這對你只有弊而沒有利可言!」 「那可好了,既不能報警,又這樣受制於他,那我該怎麼辦?」茹萱惶恐地說道。 「我倒是覺得有一點很奇怪——兇手又是怎麼知道你住在什麼地方的?如果他連誰是證人都不知道,又怎麼知道如何來跟蹤你回家?」愷希冷靜地分析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