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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     藍彤    


  「多放兩天假吧!讓安安適應了幼稚園環境後,你再正式向我報到。」

  「謝謝你。」面對邵君白的體貼安排,林依倩除了說這句話,她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麼。

  「除了這句話,我還可不可以要求別的?」邵君白賊兮兮的說。

  「什麼?」她一時會意不過來。

  「下次再告訴你。」他丟下這句話,開門離去。

  隨著邵君白的離去,林依倩混沌的腦子倏地清醒了不少。

  唉!我是怎麼了?幸好,杜薇那通電話採得正是時候,否則她和君白一場纏綿……真的,她真的不知道戲該怎麼唱下去呀!也許,她應該感謝杜薇那通「適時叨擾」的電話吧!

  普羅意大利咖啡館

  邵君白走埋台灣省,一眼瞧見杜薇優閒自在邊啜著咖啡,邊欣賞著館內擺放的咖啡杯和小茶几。

  「什麼時候回來的?」邵君白在她對面椅子上坐了下來。

  「昨天晚上。」

  侍者走過來,中斷了他們的談話,微笑詢問:「邵先生,你喝什麼?」

  「一樣。」邵君白毫不考慮就回答他。

  他特別喜愛喝意大利咖啡,尤其偏好加了鮮奶的「卡布基諾」這種十七世紀意朋聖方濟教派傳教士想出來的配方,在濃郁的咖啡中加上鮮奶打成的泡沫,不過,要學會用熱蒸氣把泡沫打得細密濃稠,卻是一門技術啊。

  「你喝什麼?」

  「拿鐵。」做法和卡布基諾相似,不過鮮奶量比卡布基諾多一些,泡沫卻少了一些。

  「這麼好喝?」果真?他也該換換口味。

  「沒辦法,自從上回到羅馬拍外影,收工後,導演帶我們到委內特大道上一家『東尼咖啡屋』喝過後,我就愛上它了。」說著,杜薇又輕啜了一小口,陶醉著。

  「找我有事?」邵君白從侍者手中接過咖啡。「怎麼?找你出來聊聊不行?」

  「新加坡宣傳期結束了?」

  「還沒,一個月後,再去做第二波宣傳活動。」杜薇一副無奈的表情訴說。

  「最近我搬回老家了,有事打行動電話給我,別打去仁愛路,我沒住那兒。」

  「幹什麼不住仁愛路那兒?」

  邵君白想了一下老實說:「暫時借給朋友住。」

  「就剛剛接電話那個女的?」杜薇挑起一道眉。

  邵君白點點頭。

  「她是誰啊?」杜薇憋了許久終於問了。其實打從邵君白進咖啡館那刻起,她老早就想問了。「一位舊識。」他答道。「這麼說,你們交鐵定不淺嘍?」杜薇正運用策略一步步抽絲剝繭,想探查真想。

  開玩笑!不當我「飛利浦」也就算了,竟以為我是「省油燈?」想套我話邵君白心想,於是他不痛不癢回她一句:「是朋友,你說呢?」

  哦喔!這什麼話嘛?教她如何往下挖謎底啊?頓時,杜薇那張臉就像溶化的冰淇淋似的一垮了下來。

  她噘起那兩片有點厚,又不會太厚的唇,沒好氣的瞪視著邵君白說:「你連房子都讓出來了,還要我說什麼?」

  「生氣啦?」唉!誰說的,女人翻臉比翻書還要快,前一秒她杜小姐還面帶微笑,而這一秒已經……

  「我又沒喝汽水,哪來的『氣』呀?」杜薇骨碌碌的眸子掃了他一眼。

  「想不想聽?」邵君白朝她調皮的眨眨眼。

  「隨便嘍,不勉強你。」杜薇裝出一副毫不在意的表情。

  雖然她嘴裡說得很不屑,但是她心裡不禁偷偷竊喜,他肯替她找台階下。

  邵君白喝了口咖啡,放下杯子後才說道:「她叫林依倩,是我們公司最近剛成立的金飾珠寶部門所延聘的珠寶設計師。這幾天她剛從新加坡調過來,而我又是台灣的負責人,所以有關林小姐的住宿問題,我理當負起責任,嘍。但是一時找不到合適的房子。」杜薇聽了,總算釋懷的笑了。

  老天!女人真容易哄騙,這不知是出自哪位智者的金口!真是對極了!邵君白思忖。

  杜薇哪裡曉得邵君白只招了一半,卻隱藏了那段最精彩、最關鍵的部分,而邵君白也沒想到他的幾句話,竟然輕易澆熄了杜薇心中那把熊熊的「爐火。」

  「君白,你什麼時候有空?」杜薇突然問起。

  「做什麼?」邵君白端起咖啡,又喝了一口o

  「去見見我爸媽,如何?」杜薇提議,她想做邵君白的「感情終得。」

  「什……什麼?」邵君白的舌頭猶如打了蝴蝶結般,?見你爸媽?」

  「怎麼?你不願意?」杜薇嗲氣中略帶不悅。

  「過一陣子再談這個問題好不好?」邵君白那種四兩撥千』斤的逃避說法,一眼就被杜薇給識破。「好啊!你說什麼時候呢?」她偏不讓他逃避。「別這樣!」邵君白有些招架不住,「連我自己都不知道了,你要我怎麼回答?」

  這下子杜薇可緊張了,「怎麼?你不想結婚?」

  邵君白沉吟了一劊乙,最後說:「那倒不是。」

  「什麼意思嘛?」疑惑之色掠過她的雙眼。「順其自然吧!」他說,若凡事都先預設,豈不是會有些缺憾?薟博士不是有句名言——自然就是美。

  「你要我一直等下去?」杜薇委屈的撇了撇唇。

  邵君白側看著她,彷彿杜薇丟給了他一塊燙手燒餅,隱隱炙燙著他的手,此刻,他正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一陣沉默後,他總算開口了:「最近你不是才跟新東家簽了約?合約上不是明載三年內不准訟及婚嫁?」

  杜薇笑了,「沒錯,合約書是有這麼一條規定。不過,為了你,我可以毀約呀!」

  嘎?我有那麼大的魅力?邵君白心裡一陣苦笑o

  「別忘了,一旦違約了,你可虧大了。」他好心提醒眼前這位糊塗妞兒。「不要賠上一大筆錢,連唱片銷量也會跟著滑落谷底啊!怎麼,你昏了頭是不是?剛起步正走紅的演藝事業,你忍心毀掉?他知道偶像歌手向來最怕結婚緋聞纏身的。

  「別對我說教!」杜薇完全不理會邵君白的說辭,逕自說道:「我只想知道你心裡究竟有何打算?至於我,你就別擔這個心了,我不笨,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麼。」

  「你……」頓時,邵君白有種對牛彈琴的無力感。

  此刻,杜薇見情勢頗不利於自己,只好使出撒手鑭,哀怨又淒楚的道:「難道新加坡的事你給忘了?」

  其實她心裡十分清楚邵君白是個什麼樣的男人,也就是因為這樣,她才敢睹的,不是嗎?

  果然,邵君白一聽她提到「新加坡」三個字時,他的臉上倏地罩上一抹淡笑的愁緒。

  召君白靜默了好幾分鐘,看著她,內心掙扎幾許後,才略帶無奈的語氣說:「去見你爸媽的事,我沒什麼意見,你安排口巴!」—

  「真的?」杜薇心裡暗喜。

  邵君白蹙起眉,頗為不解,「為什麼突然想要我去見你父母?」

  杜薇疑惑的看他。「你也該見見他們了,不是嗎?」

  揚了揚眉,他似乎想說什麼,但是最後什麼也沒說,只是看著她,半晌後,他才語氣平靜中帶著冷淡說:「什麼時候見你爸媽,你看著辦吧!」

  杜薇緩緩的端起桌上那杯早已涼了的咖啡,慢慢放到嘴邊輕啜著,然後她笑了,彷彿一開始都在她的拿控下。

  「對不起嘛!」邵君柔一臉求饒的表情望著眼前宛如一座蠟像的林依倩。

  林依倩不為所動的低頭看著最新一期的珠寶雜誌。

  「依倩。」邵君柔不死心的喚著。唉!誰叫她知「匪」不報,只好被視為「匪」嘍!

  林依倩依舊低著頭,甚至連眼兒都懶得瞧她一眼。

  「喂,還生氣呀?」邵君柔側著頭,打量她。你再不消消氣,皺紋可要爬滿臉了,到時候恐怕連「胎盤素」都救不了你,可別說我沒事先警告你哦!」

  若不是因為還在氣頭上,林依倩恐怕早已被邵君柔給逗笑了。她冷冷的抬起臉,給了邵君柔一個「要你管」的表情o

  「別這樣啦!我也是被逼的,怎麼,你沒聽說同是一家人,身不由已嗎?」邵君柔立即擺出一副賣火柴小女孩的淒楚可神情,企圖博取諒解。

  「被逼?」林依倩總算張嘴了,「他拿刀子架在你脖子上?」她沒好氣的說。

  「怎麼說他也是我哥呀,是不是?」

  「那又怎麼樣?」林依倩瞪視著她。

  「有道:『煮豆燃豆萁,豆在斧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邵君柔副手足情深的模樣。

  嘎!給我距古文?「這還不簡單,你大可傚法古人,大義滅『兄』嘛,是不是?」林依倩不甘示弱的回了她一句o

  「唉!偏偏我不是古人,也不是偉人,所以根本做不來那種超脫世俗的行徑,更何況他是我親哥哥耶,我也只好……」

  林依倩順她話接了口:「牲我?」

  「對不起嘛!」邵君柔趕緊致歉。

  看了她一眼,林依倩直呼道:「什麼嘛!我怎麼會有你這種朋友?

  「喂,這件事也不能全怪我。是哥啦,是他硬不讓我告訴你。」邵君柔連忙澄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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