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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頁 林淮玉 鄭暖兒心頭一緊。 「抬起頭!看不見你的眼睛,我不會回答你任何問題。」 她抬起頭,迎向咄咄逼人的他。 「休書是嗎?」他再次確認。 她點點頭,希望他承諾不會寫休書給她,她在心裡祈禱著。 可惜,他聽不見。 他的口吻十分憤怒,他不想讓她太好受。 「放心好了,要寫休書還不容易,你想什麼時候要就什麼時候給你。」 她的心像被紮了數十根針那般疼痛,她想好好地痛哭一場,為了自己的單戀。 他根本不在意她這個人,娶她是為了不想將她自白地送給皇上。 「怎麼了?現在就要了嗎?等我忙完立刻寫給你。」他冷冷的說完,然後離 第九章 原本是喜氣洋洋、張燈結綵的大喜之日,可就在嚴選和鄭暖兒成親的前三日,皇上下旨命嚴選即刻前往前線。解決吃緊的戰況。 「怎麼這麼突然?」嚴冰也不解。「皇上明明知道你們三天後要成親的。」 「所以我認為皇上是故意的。」鄭暖兒只能苦笑。 「那也得等你們成了親再說啊!」 「我連國舅爺的面都沒見著……他就走了。」怪只怪自己睡得太晚,日上三竿才起身。 「怎會如此匆促?」 「也許不見面反而好,就不會哭哭啼啼的讓國舅爺見了心煩。」她自我安慰著。 「大哥就這麼一聲不響的走了?」嚴冰一時之間也覺得有些心慌,平常對她呵護備至的哥哥,不在身邊替她拿主意,她不知又會闖出什麼禍來。 「我們還沒和好……他就走了。」鄭暖兒哭了出來。 「你們吵架了?」 鄭暖兒點點頭。「一點小事。」 「什麼事?為何當天沒有和好?」嚴冰追問。 鄭暖兒不知如何啟齒。「還不就是為了一封休書!怪我自己多嘴,哪壺不開提哪壺。」 「什麼休書?」 她將與嚴選起口角的過程說了一遍,越說越覺得自己活該,無理取鬧的結果是苦果自己嘗。 「大哥那樣回答也不應該,他太不瞭解女孩兒的心思了,你只是在試探他嘛,又沒有惡意。」 「國舅爺並不知情啊。」 「大哥聰明一世、糊塗一時。」 「我應該先低頭的,弄得現在連想好好說聲再見,他都不肯了。」鄭暖兒難受地道。 「不用擔心,大哥會平安回來的。」 「皇后娘娘.皇上會不會派人暗中搞鬼?」她一直想著這個問題。 「搞鬼?」 「呃……莫怪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皇上對自己的妻子都可以不聞不問,對待功臣想來也不會手軟;娘娘,你可有在皇上身邊安眼線?」 「眼線?」嚴冰搖搖頭。 「那就沒辦法了,皇上若能盡釋前嫌、全力支持前方將領,我相信國舅爺一定會平安回來的。」 「是啊!大哥會小心的,又不是頭一回上戰場。」 「娘娘,燕子說你最近胃口不好,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她要代替嚴選照顧皇后娘娘。 「王公公還是把那件事告訴皇上了。」嚴冰無奈地道。「他還是講了?」鄭暖兒倒抽了一口氣,這事兒越來越棘手了。 「皇上把燕子找去問話,燕子很機伶,把我教她、說的話全對皇上說了一遍。」 「結果呢?」鄭暖兒瞪大了眼,擔心極了。 「不知道,皇上沒有為難燕子,還派人把她送回永安宮,這是昨天的事了,到現在還沒有進一步的消息。」 嚴冰神情哀戚,對孟籐,她還是不能忘懷。 「孟大俠還是不死心。」 嚴冰一愣。「他好嗎?」 「不好!怎麼可能會好,一頭黑髮……一夜之間竟變成蒼蒼白髮。」 「什麼?!孟籐一夜白髮!」 「他很想溜進宮看你,卻又怕被逮著了會連累你。娘娘,別怪孟大俠過分癡情,他本來就是這樣的人,,」 嚴冰的心就像被人用匕首刺了_.下。 「好疼啊!」她捧著胸口。 「娘娘,請保重!」 看來,她又多嘴了。 這種無可奈何的苦戀莫說是發生在帝王之家了,連尋常百姓家多半也是無法解決的。 「真是糟糕,想安慰你卻變成你來安慰我。」嚴冰心碎得快暈倒了。 「娘娘,你的氣色很差,不如躺著休息一下。」 嚴冰搖搖頭。「我睡不著。」 「閉目養神也好。」鄭暖兒很怕嚴冰會想不開。 「昨天下午毓貴妃來看過我,她說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話,想來那件事她也知道了。」 「娘娘,需要我留在宮裡陪你嗎?」 「不了!我還撐得下去,何況你留在這兒,我怕不能保護你。」 嚴冰的顧慮鄭暖兒明白,得不到皇上寵愛的皇后,一點權勢也無,能自救已屬不易,何況要保護她這個平民女子,怕是比登天還難。 「那好,我走了.請娘娘自己保重。」她起身告退。 「等等!」嚴冰欲言又止。 鄭暖兒瞭然於然心。 「我明白,孟大俠那裡,我會去走走。」 ☆ ☆ ☆ ☆ ☆ ☆ ☆ ☆ ☆ ☆ ☆ ☆ ☆ ☆ 等侍的煎熬。 「你不用再勸我了,我不會離開京城的。我就住在這條大街上,直到我死。」孟籐癡情的道。 鄭暖兒不想唱高調,因為她也是深陷相思泥淖的傻瓜。「皇后娘娘很關心你。」 孟籐喜出望外地問:「真的?娘娘沒忘記我?」 「怎會忘記?娘娘是身不由己,她絕不是薄情之人,孟大俠可以安心。」她看著他披在肩上的白髮,淚眼朦朧。 「不是薄情……卻是膽小之人。」他心中仍有怨。 「不是這樣的,娘娘不能為了一已之私,而枉頤嚴家百條人命的安危。」 孟籐恨自己沒用。「我應該早一點認以她的,為什麼老天爺不讓我先遇見她?」 「帥兄,你少做白日夢了,就算是你先遇見皇后娘娘,人家也未必看上你。」白樂稚由後方的臥室走來,還是一個勁兒的說著風涼話。 「白姑娘,你說話可不可以不要這ど刻薄?」鄭暖兒已忍無可忍了。 「我說的是實話,要不是皇后娘娘深閨寂寞,她根本看不上帥兄!」 「樂雅!我的事不用你管。」他有也看白樂雅,逕自刻著手上的木雕菩薩。 自從搬離國舅爺的府邸之後,他和師妹就在長安第一街上落腳,拿了國舅爺借給他的銀兩,頂下一間鋪子,開始他拿手的絕活一一雕菩薩。 「鄭暖兒,如果你和皇后真有交情,麻煩你告訴她不要再來招惹我師兄。他已經被皇后害得好慘了,再受打擊,只怕合也不何。」 「皇后娘娘心裡也不好受啊。」 「她不好受?難道她也像帥一樣一夜白髮?」白樂雅撩了撩盂籐肩上的發。 「樂雅!我叫你別說了。」他斥道 「帥兄,你就是太老實了才會被耍,皇后現在還住在宮裡吃香喝辣.你卻在外頭受罪!」 「這不是受罪,我是心甘情願為她守候的。如果你有別的發展,我也不會強留你。」孟籐正色道。 白樂雅嘟著嘴,不平地嚷著:「師兄太絕情了!連師兄妹之情也不顧。」 「是你自找的!」他說。 最後,鄭暖兒悄悄地離開了盂籐的小雕鋪. 她也需要別人聽她說說話啊!怎麼走到哪兒,都能遇到心煩意亂的人? 難道,世人皆有煩惱,只是表現出來的程度不同? 嚴選到西域去了,何時能再相見沒人說得準.她在府裡其實是妾身未叫的;下人們待她是客氣,可少了一份由衷的恭敬,好像她只是客人,不是女主人。 也是,她還沒進門呢,自然不是女主人。 ☆ ☆ ☆ ☆ ☆ ☆ ☆ ☆ ☆ ☆ ☆ ☆ ☆ ☆ 轉來轉去,鄭暖兒轉進了自己的鋪子,馬情然正和一名婦人談生意。 她在一旁靜靜的等著,一刻鐘後,婦人才滿意的離-去。「暖兒,什麼風把你吹來了?」馬倩然招呼她。 「心情不好,來同你說話解悶。」 馬倩然拉了張椅子在她身旁坐下。 「聽說國舅爺上西域去了?」 「好想他。」她不想掩飾了。 「哇!你動真感情了?」 鄭暖兒點點頭。 「我和他之間經歷了一些事,是緣分讓我們在一起的。」 「可你現在又怕緣分把你們拆散?」 「倩然,你看這是不是我自怍多情啊?國舅爺一點也不喜歡我。」 「不喜歡你就不會跟你成親了,男人不會為了做好事娶一個不愛的人。」 「他是例外,他娶我真的只是為了做好事。」她沮喪地道。 馬倩然不以為然。 「不可能!他是國舅爺,不是那種只要美女就好的人。」 「倩然,我覺得自己好像變了,我從前不是這樣的人,我現在好愛哭喔!」 馬倩然笑了笑。「心中有情才會變得愛哭。」 「我一點也不喜歡這樣的自己,好脆弱、好敏感.什麼事郜能落淚。」 「你和國舅爺……應該很要好了吧?」馬倩然朝她暖昧一笑。 「什麼?」鄭暖兒一時沒反應過來。 「就是很親密的意思,我聽人家說,男女情不自禁時都會有逾矩的行為,你們也有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