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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頁 琉璃碧 「吵架過後,你們都沒談過吧?」 「投有。」 朱晴晏在心中算算,已經五天了,他再沒打過電話給她,她也好強地不去找他。 「哎,」朱晴晏困難地說。「要我先低下頭去找他,這樣豈不很沒面子?!」 溫寶薇不以為然。「既然都這麼愛他了,還講什麼面子。」 一針見血。她好像就是太重視那些外在的、什麼面子之類的,才把情況搞成現在這樣。 「去找他?」她詢問似的。 「現在就去吧。」溫寶薇鼓勵著,甚至拿起賬單就要去櫃檯付賬,好讓朱晴晏能立刻去找楊惟展。 「別……」朱晴晏制止住溫寶薇,硬把她又拉回座位。 「我再想想。」她勉強對溫寶薇笑了笑。 *** 然而這一想,就又過了幾天。她一直不能接受就這麼直接去找楊惟展。道歉?她那張薄薄的面子拉不下來,總得找個什麼借口—— 借口來了。 阿丁生的小狗都已經快三個月大了,四隻小狗在表妹家跑來跑去,簡直讓她快瘋掉!她努力找好家庭把狗送掉,效率卻不太高,送了半天才只送了兩隻,只好向朱晴晏求救了。 「拜託幫它找個爸爸或媽媽吧,」表妹抱了其中一隻來給朱晴晏。「剩下那只我可以自己養,但如果要我養兩隻……」 表妹做了個慘絕人寰的表情。的確,年輕、還不習慣太負責任的表妹,能決定養一隻已經夠難得了。 那只幼犬在朱晴晏懷裡活蹦亂跳,一刻也不安靜,她不得不想起是她和楊惟展看著它們出生的…… 楊惟展還說過想認養它們其中一隻。朱晴晏心想,為什麼不替他把小狗送去?也是個借口。 她的心裡有著難以言喻的莫名興奮,沒有多加思索,星期三晚上她就帶著小狗去他家找他了。 為什麼選星期三?因為朱晴晏知道每星期三楊惟展會去安養院義務教英文,上完課已經十點,通常他不再去別的地方,會直接回家。那時候在他家門口等他,不至於落空。 太活潑的小狗怕抱不住,朱晴晏特地找了個紙箱,打了許多個通氣孔,就在楊惟展所居住的公寓樓下,她靠著台階而坐,小狗陪她等。她看看手錶,十點半,楊惟展應該快回來了。 時間緩慢滑過去,好慢好慢,這焦灼的等候幾乎是苦刑。她專注著視線,翹首看著對街的來車,期盼著有沒有一輛她所熟悉的休旅車會在前頭的紅綠燈停下,然後回轉過來,停在她面前—— 猛地,她看見楊惟展的車從對街遠遠駛向紅綠燈,她立刻從台階上跳起來。就在她面前,隔著街上的路樹,她看見楊惟展的車窗降了下來,朝她這兒望。 他看見她了。那一剎那,朱晴晏的心都快跳出胸口!她難掩激動的。心緒,不由得想著楊惟展見了她是意外?是驚訝?有沒有一絲開心? 不過朱晴晏並未獲得答案。因為那輛車投有回轉,而是直直往前駛去,他過家門而不入,置她於不顧。 朱晴晏整個人都傻了、呆了,不敢相信這是事實。莫非他沒看見她? 不。朱晴晏甚至記得他剛才的眼光,他一定看見她了。那他為什麼不回來?難道他一點也不想見她?對她的等待不屑一顧? 她的血液霎時冷凝成冰,說不出有多失望,說不出有多心痛,那種難以言喻的情緒,簡直撕裂了她,她的眼淚一滴一滴地掉了下來。 她沒想到他竟會這麼狠心、這麼絕情,竟然連一點點機會都不肯給她。他們曾經有過的愛戀在他心裡到底算什麼? 她的心冰冷、絕望。他殘酷的離去,等於判了他們的愛情惟一死刑,再也沒有翻身的機會了。 她機械似的,疲憊無力地抱起那盒紙箱,走上二樓,把小狗放在他家門前。她不想再等他回來,不想再等他回頭,但她相信他應該會善待這隻小狗。 雖然不要她,至少會要這隻小狗吧。 她回到街上,夏日的晚風仍是熱烘烘的,一陣熱空氣撲面而來,她有些昏昏的……隨手招了一輛計程車,她毫不留戀地坐上了去。 *** 隔天,朱晴晏就跟公司請了假,買了一張單程的火車票,她去了台南。 台南有疼愛她的父親、母親,沒有那她可怕的姐姐妹妹,也沒有會令她傷心的楊惟展,朱晴晏實在想不出來,還有什麼比一個溫暖而安靜的家更適合療傷的地方了。 她到台南的那天,朱媽媽到車站去接她。彷彿料到她一定會來一樣,朱媽媽並沒有問任何理由,只是盡心地接待她,朱晴晏心裡無比感激,就為母親不曾追問她的傷口; 有母親在身邊的日子,果然不一樣。朱媽媽平常的工作就只是照顧朱爸爸,這會來了個女兒,等於讓她平淡的生活又多了個目標,她整天弄好吃的萊、堡湯、藥膳,似乎想把女兒補得肥肥的。 「媽,我又沒生病,這麼多補藥,我會補過頭的。」朱晴晏盡力不把憂愁浮現在臉上,強自歡笑。 「我知道你火氣一定不小,所以我弄的都是些涼補,不至於讓你上火。」朱媽媽理解地笑道,忍不住又自言自語。「不過我也許該弄點補心的來給你吃……」 朱晴晏聽了好笑,心裡卻想掉淚。心碎了,吃些補心的豬心雞心之類,不曉得有沒有用? 朱爸爸對女兒也很關心,看朱晴晏每天偏偏地悶在家裡,便勸她每天早上至少跟他去爬山散散心,朱晴晏打起精神也陪爸爸去,自己心裡卻清楚得很,她的問題之大,不是爬爬山就能解決的。 朱爸爸下台南來住的是公司的宿舍,一棟老公寓的最上層,頂樓陽台大約是之前的房客整頓過,種了許多花草樹木,儼然是一個簡單的小小花曙。 朱晴晏十分喜歡這個花園的安靜與樸實。在家的時間,若沒有什麼特別的事,她總是待在這裡,靜靜看看天空,沉澱自己的心緒。 然而,楊惟展總是最能破壞她心中平靜的一個人名,只要一想到他,她的心裡就像有幾萬隻蟲子啃噬,說不出有多疼、多刺痛。 被情人遺忘的滋味原來是這樣的……她從來沒嘗過,也從沒想過自己會淪落到這樣的地步。她躺在躺椅上,望著藍藍的天空,淚滴不受控制地便由眼角悄悄滑下臉頰。 朱媽媽不曉得什麼時候上了樓,看見平日愛漂亮的女兒竟然就任自己這麼曝在炙熾的陽光下,十分詫訝。「你就這樣子曬啊?不怕紫外線?」 朱晴晏不著痕跡地拭去眼角僅存的一滴淚珠,勉強給媽媽一個微笑,卻絲毫沒有移動的意思。 她都已經不知道自己還可以在乎什麼了,更何況曬黑? 朱媽媽卻看不下去,硬是把朱晴晏正坐著的椅子往樹蔭下拉了拉。「改天叫你爸弄個什麼海灘陽傘之類的上來,免得把你曬壞了。」 「媽,你不用擔心我。」朱晴晏只得站起,等媽媽把椅子就定位了,再重新坐下。 「怎麼?嫌你老媽煩哪?」朱媽媽給女兒一記衛生眼。 「我不是這個意思。」朱晴晏苦笑。 其實朱晴晏來了這幾天,朱媽媽也看得出來女兒心情不好。朱晴晏渾身上下籠著一股消沉,近乎無助的消沉,落寞、沉默……完全不像從前活躍的她。 朱媽媽看在眼裡,疼在心裡。雖然吞沒說過什麼,可這些日子她就看著女兒一直這麼消沉下去,實在也不是辦法。 「你台北的公司准你請這麼久的假啊?」朱媽媽也拉過另一張椅子,坐在朱晴晏旁邊。 「當初本來是要請婚假的,所以工作也交代得差不多,應該沒什麼關係。」朱晴晏自嘲,也不太在乎地說。「那個工作我也不是很喜歡,人家要是嫌我了,我就乾脆辭掉算了。」 年輕人,就算辭個工作也不算是什麼大事,怕的是辭了之後不知道自己要幹什麼。 朱媽媽忍不住問了。「晏晏,你對自己有什麼打算?」 朱晴晏茫然地望著媽媽。「如果你所謂的打算,就是終身大事的話,我現在已經無人可嫁了。」 「我不是指這個。」朱媽媽很快地說。「你跟那個楊惟展怎麼樣了我也不曉得,不過我不管你們怎麼了,我問的是,對你自己、你以後的工作、你的感情生活,你有什麼想法?」 朱晴晏轉頭,,看見媽媽一雙充滿了關心又十分認真的眼睛,她愣了愣,被問倒了。 朱媽媽久久等不到答案,歎了口氣。「不經一事,不長一智,我以為你經過了典旭的事、一個荒唐的婚禮,至少可以理解一些什麼。」 「媽,我是不是很笨?」朱晴晏忽然坐正身子,沒自信地急切問媽媽。「是不是很多事我都想不通?」 「你怎麼會笨呢?」朱媽媽寓意深長地接下去。「而且就算你想不通,有時候也不是你的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