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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頁 夏娃 任庭幽以為反正只是吃飯,而且庭洋又接了工作到高雄去了,回家也是一個人吃飯,於是想想便點頭答應了。 她想不到的是,姜竹書帶她進人一家非常高級的餐廳,聽說這裡必須預約才訂得到座位,怎麼……是她誤會了嗎?不是只是吃一頓飯? 直到坐下來,她才發現似乎兩人對「吃一頓飯」的定義差之千里,她以為他們會到快餐店或者麵館,只是「解決」最基本的民生問題,而不是一起「享受」一頓燭光晚餐。 任庭幽知道姜竹書有很好的家世背景,所以她也不願想得太多,或許人家平常的晚餐就是這麼「解決」的吧? 「庭幽,你喜歡吃什麼?」姜竹書先問她,滿足而滿意地看著她坐在自己對面,他正高興地想著,今天的約會進展得很順利。 「我……」她正在翻看菜單,旁邊站著彬彬有禮的服務生,突然,彷彿有一道冰冷犀利的視線盯住她,任庭幽狐疑的抬起頭,一張冷峻的臉龐映入眼簾,她詫異而錯愕的發現——是他! 闕宮傕的臉色比平常更冷,正怒氣衝天的瞪視她。 「你……你也在這裡吃飯?」任庭幽怯怯地問,心裡知道他大概誤會了,但不是他所想的那樣呀。 「庭幽,你的朋友?」姜竹書不願做被忽略的人,儘管走過來的男人氣質和氣勢都不凡,而且任庭幽似乎很怕他,但他也不是甘心示弱的人。「你好,我是姜竹書。」 任庭幽看向闕宮傕,雙眸盛滿憂慮,想起他和徐浚史曾經幾乎要打架,她很怕,一口氣憋在胸口不敢呼出來。 闕宮傕睇了姜竹書伸過來的手一眼,臉上是沒有笑容的,滿腔怒火也在升騰,不過,他給面子的握了一下他的手。 任庭幽幾乎沒有感覺自己因此鬆了一口氣。 接著,闕宮傕二話不說地把任庭幽從椅子上拉起來,任庭幽的心一下子又吊了上來。 「宮……宮傕?」她的手腕被強硬的捏住,下一刻,她被緊緊的鎖在他懷中。任庭幽迅速漲紅了臉。 「姜先生,我正準備帶『我老婆』去看戒指,失陪了。」闕宮傕冷冷的丟下話,緊鎖著她纖腰的鐵臂略施壓力,任庭幽不得不跟他走。 「我……我的皮包。」到門口她想到皮包未拿,急忙拉住他。 闕宮傕不悅的放開她,讓她回去拿。 任庭幽回去拿了皮包,並且對姜竹書很歉疚的點了一下頭,「姜先生,我……我先回去了,真的……很對不起。」 本來姜竹書還處在錯愕之中,但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弄清楚事實,「庭幽,他……他剛才說你是他的……老婆?」是他聽錯了? 任庭幽羞紅了臉搖頭,「還不是。」 還不是?即使還不是,那種強勢的男人豈是自己敵得過的?姜竹書對她滿腔的愛慕全化為一聲歎息。 背後那一道犀利的視線從頭到尾都盯著自己,她不敢多停留,拿了皮包就趕緊走。莫名地,她突然回頭,不是她的錯覺,果然有人在看她,是一個女孩子,一個單獨坐在一張桌子旁的女孩,長得很漂亮…… 「庭幽!」闕宮傕沉聲一喚,她趕緊收回視線走向他。 「一對俊男美女哩。」餐廳裡出現這樣的聲音。 「你不認識嗎?那位是闕氏集團的總裁呢!」 「你是說……那個身邊很多美女圍繞的闕宮傕?」有人低聲叫道。 「可不是,剛才明明看見他帶進來的是最近很紅的一名女明星,現在居然又換了一個,真吃得開。」可是又妒又羨的聲音哩。 「這也難怪,人長得帥又多金嘛,哪個女人不愛啊。別談這個了,你看最近的股市……」 批評的聲浪隨著門口一對儷人遠去而平息,但餐廳裡,除了沮喪的姜竹書,還有一個被留下的女人。 鍾馨用力地握起戴著鑽石的玉手,璀璨的鑽石光芒在浪漫的燈光下閃爍,映照著的,是一張因嫉妒而變得陰冷森涼的面孔。 不曾看見他如此重視一個女人……不曾! ☆ ☆ ☆ ☆ ☆ ☆ ☆ ☆ ☆ ☆ ☆ ☆ ☆ ☆ 嚴冷的夜,奔馳在街上的豪華黑色房車後座竟比外頭的冷風更寒。 司機從後視鏡悄悄地瞄一眼,雖然不知道老闆為什麼盛怒,但……那女孩看起來那樣柔弱無助,真是可憐。 「就是……我是陪他去選禮物,後來一起吃飯……只是這樣……」她輕輕細細地說著,一張不安的容顏垂得低低的。 「那家餐廳只接受三天前預約的客人,你不知道他的用心很明顯嗎?」闕宮傕的口氣相當沉冷。 「用心?」任庭幽一時沒想到太多,她一心一意全掛念著他一觸即發的脾氣。 「他在追你,你不知道?」闕宮傕眼光森冷,幾乎把任庭幽瞪得不能喘息。 「怎麼會……你……一定是你誤會了,姜先生他……」她說不下去,經他這麼一說,連她都不敢肯定沒有。 教闕宮傕相當火大的是,她居然被追求得毫無自覺,還陪著人家去吃飯、買東西!在她身邊這樣的男人有多少?光這麼一想,就讓他青筋爆凸。 她一點都不曉得自己的特質,每個男人在她身邊都會想以護花使者自居,她讓每個男人大興保護欲,連他在內……闕宮傕咬牙,既然她不清楚自己的特質,他就有必要看繁她! 「庭幽,那所學校別再去了!」 任庭幽一陣錯愕,「不行啊,那太不負責任了,而且姜先生他……他其實也沒有……他真的沒有表示過什麼,我想是你想得太多了……」 「我想太多?」闕宮傕迅速抓起她的手腕,他強壓下火氣就為了不想嚇壞她,她顯然一點都不明白。 「你……你別生氣……」眼淚迅速奪眶而出,她一直就不能夠適應他人的憤怒,那總是讓她慌亂無措,更為緊張。 闕宮傕沉下臉,瞅著她蒼白的容顏,她的無辜居然令他感到內疚。他把她摟入懷中,親吻一下她的額頭。 「我不想看到那傢伙接近你,聽我的話,把工作辭掉。」他緩和冷硬的聲調。 任庭幽看一眼前座的司機,雖然人家背對著他們專心在開車,她還是不太習慣,她害臊地輕輕推開他。 「我……我喜歡這份工作,可不可以……」 「不可以!」他兩手交抱胸前,口氣毫無通融餘地。 在他威嚴的注視下,任庭幽最後連那微弱的抗議聲浪也發不出來。她心想,他不可以這樣霸氣,他不應該管到她的工作上面來,他沒有道理叫她辭去工作……她有好多好多話想說、想抗議的,可是,誰教她是這樣懦弱的個性,誰教她愛上這樣一個男人…… 她自己也不懂,為什麼愛上他呢?她也不知道,是否是因為自己太內向、太膽小了,才會愛上他這個一切都是那樣強勢、事事處於主導地位的男人。 愛情本來就很難有理由的。 「我還得再找工作了……」她委屈的對自己輕聲低喃,要找一份自己喜歡的工作畢竟不容易。 闕宮傕看著她,看那張嬌柔如花的容顏,顯然她沒有聽明白他的意思。 「你待在家裡就可以了,不要再去找工作。」他「交代」下來。 任庭幽瞪大了一雙黑瞳,「你不要開玩笑,我待在家裡做什麼?」這麼大了,難道教她回家給父母養嗎。 闕宮傕瞇起眼瞅住她,「你難道忘了我要你做我的妻子?」 她一下子又羞紅了臉,「但那……也不是現在的事……」 「誰說不是。」闕宮傕皺起眉頭。 沒有人注意到司機瞠目結舌的表情。 他的回答教任庭幽很訝異,「可是……我對你……我們對彼此完全不瞭解……應該過一陣子……」 「你想瞭解什麼?」他看著她,表情很明白是等著回答她的任何問題。 任庭幽愣了一下,羞怯的垂下了眼瞼,「我不知道你的家庭……」 「我的父母過世很久了,一個姊姊出嫁,現在在美國待產。還有呢?」他凝視她。 「還有……還有……你幾歲?」她是真的不知道呢! 「二十九。要不要連身高、體重都告訴你?」他的口氣近乎揶揄。 任庭幽難堪地搖頭。她幾乎已經瞥到司機的牙齒了。 就算沒有家庭的問題,對於他,她仍然不瞭解,仍然感到相當不安。 「還有其他問題嗎?」他盯著她猶豫的臉。 其實有,但是她不知道怎麼問他,他已經開口向她求婚了,如果這時候她還追究他在感情方面的「過去」,會不會顯得太多疑、太吃味? 想一想,連她都不禁覺得自己太放不開,他既然會向她求婚,那當然自己是他的最愛、他的唯一了,她實在不應該再拘泥於過去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