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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     席晴    


  「好說,好說,多年未見,百合侄女出落地更加動人了。」山口冶夫點頭讚美著。

  「大伯取笑了。」渡邊百合連笑容的唇幅都控制地恰到好處。

  「好,好。」山口冶夫為老友教女有方而讚譽有加,令他不免思及自己的兒子,尤其是老大……

  才上心頭的糾纏將他先前的笑容掩去,隨即地拍著手掌,啪啪兩聲,門外立刻爬進一名僕人。

  「主人,請問有何吩咐?」中年婦人低首跪問。

  「少爺們怎麼還不出來見客?!」冷硬的口吻來著不容漠視的威嚴。

  「我這就再去請少爺。」婦女戰戰兢兢地叩首,忙不迭地直直往後退。

  「我這不是來了。」山口賀夫吊兒郎當地倚門而上止,一身雪白毛衣,外加一條剪裁合身的同色棉褲,將他的體魄襯托得格外頎長俊挺。只是嘴角那抹似笑非笑的笑靨,讓人懷疑他何時才會有正經的一面。

  一見正堂端坐的渡邊相一,他倏地挺胸欠身,「賀夫見過渡邊伯父。」

  「好!好!賀夫果然不愧是,山口兄的傳人。」他闖蕩江湖大半輩子,但很少見到幾人能與眼下的男孩相較。他是那種以戲謔掩其光華的人,對手只要稍一疏失,絕對會敗於無形。

  「伯父海褒了,侄兒有愧。」山口賀夫相信渡邊相一若見過多年未曾謀面的大哥,就不會這麼讚美自己了。

  「你大哥呢?!渡邊伯父遠道而來,他怎這般失禮?」山口冶夫口氣不悅,額頭的青筋微冒。

  山口賀夫在面向父親時皮勁兒又現,「他大概是睡眠不足,虛火上升,我剛才去找他,才被他——」

  「他怎麼了?」山口冶夫語氣中有著火山爆發前的徵兆。

  一直低首的渡邊百合子,終於按捺不住地抬首迎向山口賀夫。

  山口嘗君的動向才是她最關心的重點,也是此行的目的!

  「哈!百合妹妹,你終於肯賞賀夫二哥一眼了。」山口賀夫沒有回答老父的話,反倒調侃起表面八風不動,心底卻如熱鍋螞蟻的渡邊百合。

  「賀夫哥哥,您取笑百合了。」兩朵羞澀的酡紅「訓練有術」地適時爬上渡邊百合的香腮。

  「賀夫!」山口冶夫喝阻次子的失態。

  「父親大人,別動怒,我想大哥已經到了。」他一個轉身,山口嘗君俊絕的身影果真出現在門邊,山口冶夫的火氣也在瞬間被澆熄。

  「見過父親、渡邊伯父。」山口嘗君頷首致意,又將目光移至雙瞳如水的渡邊百合身上,「百合妹子。」俊逸飛揚的唇角微微勾了勾,算是招呼了。

  人與人之間的磁場真的很奇妙,渡邊百合不論從哪個角度看上去皆離滿分相去不遠,但就是無法令山口嘗君產生多駐一眼的渴望。

  「嘗君大哥——」香頰再次嫣紅,此次卻是發自內心深處,粉頸也在這時倏地斂下,透出小女兒的羞態。

  「渡邊伯父這次除了友誼拜訪之外,是想讓百合在我們家小住些時日,你兄弟二人可得好生盡盡地主之誼,尤其是嘗君可別三不五時不在家!」山口冶夫這回可是端足自世家龍頭老大的態勢,當然,此舉也給足了老友面子。

  「當然!」山口賀夫油腔滑調地應答,那雙鷹眸可沒忘了瞟向老哥。

  山口嘗君當然知道賀夫的那雙賊目打著什麼主意,然而俊朗的容顏只是以沉默回道。

  「有勞二位侄兒了。」渡邊相一對於山口嘗君的「不情不願」顯然無能為力。

  「不敢,這是我們應當做的。」山口嘗君這才出聲,儘管多不願陪百合,但就渡邊相一他與父親的交情,自己是不該讓他老人家難堪的。

  「大哥,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哦!」山口賀像抓到小辮子似的嚷嚷了起來。

  山口嘗君僅是以微笑掩其不悅,任誰也探索不出他內心的波動。

  渡邊百合卻失魂地凝注在他那張清俊的臉龐中

  ★  ★  ★

  為了順利攔下流川風子的貨,渡邊相一經過短暫的休息及梳洗,便立即與山口冶夫父子在山口家的議室堂中商討大計。

  終於在一個多小時的密談後,堂內傳來渡邊相一的聲音,「冶夫兄,有關流川堂的貨,就萬事拜託了。」

  「山口家兄弟何須言謝。」山口冶夫豪氣干雲地回道,又朝身邊的男子命今道,「賀夫,精選一些會潛水而且身手矯健的弟兄全力以赴。」

  「是!」山口賀夫雄厚的應聲已無平日不羈的輕慢。

  堂門也在這時被打了開來,只見渡邊百合站在十尺之外朝著父親作揖,繼而嬌責,「父親大人——」忽而瞥見自父子,她只能斂下胸中的不平之氣,喚道:「大伯、賀夫二哥你們好。」

  「百合有事?」山口冶夫哪看不出這小妮子眼中的怨氣,只是礙於外人在場不敢發作。

  「百合沒——事,只是不見各位,所以——」說著說著,她故作羞澀狀地低首,不再多言。

  「哈——百合妹子怕是沒見著我大哥吧,所以才找到這裡……」

  「賀夫,不得無禮!」山口冶夫斂眉低責。

  「山口兄,小女暫住貴宅之事,就千萬拜託了。」渡邊再次頷首。

  「哪兒話,渡邊兄的事就是我們山口家的事,再說百合是個討人喜歡、知書達禮的好女孩,你放心地去辦你的事吧。」山口冶爽朗地說著。

  「父親大人,您要遠行?」渡邊百合一臉驚訝。

  「是的。百合,你可別給大伯添麻煩。」憐愛中透出只有他們父女才知的秘密。

  「是。」依戀不捨的澤盼下,似乎隱隱洩出目的終於達成的得意光彩。

  ★  ★  ★

  渡邊百合自從父親離開山口家後,雖說受到慇勤的款待,但卻一直無緣見到山口嘗君,人顯得有些浮躁不安。

  她千方百計想到山口家作客,人是來了,卻老是見不著心上人,怎不令她氣憤。

  她站在寄月湖前,雙手不自覺地攀析起湖畔的楓針,洩憤似的截斷那楓紅的枝葉,口中怨道,「這是什麼待客之道嘛!」

  「百合妹子。」山口賀夫猶若鬼魅般地乍現。

  「啊!」她手中的技研因驚駭而落了滿地。

  「嘖!嘖!妹子,你折下的楓析可是我那陰陽怪氣的大哥最愛之物哦!該不是怨他沒實踐諾言陪你,而拿它出氣吧?」山口賀夫一針見血地點出事實,嘴角仍舊如常地銜著一支草梗。

  「賀夫二哥——」渡邊百合連忙端姿斂容地作揖請安。

  「哈——別怨我大哥了,他可是有一苦衷。的,你聞,可聞到什麼味道?」他詭詐地問道。

  「什麼味道?」她也認真地聞了起來,但仍不忘流露出大家閨秀應有的優雅。

  「還沒聞出來?」

  「好像……中藥的味道,不知對不對?」百合水漾黑瞳精光一閃。

  「妹子,答對了,我大哥正在煎藥,所以沒辦法陪你賞花遊園啊!」他繼續逗她。

  「誰病了?」那張抹上水粉胭脂的臉,終於有著別於以往的焦措。

  山口賀夫只是笑,賊兮兮地笑。

  「二哥——」女人為情癡時,總是沉不住氣的。

  「隨我來吧。」山口賀夫發現自己就像只滿腦子壞主意的惡貓,不攪得周圍的人雞犬不寧,是不會歇手的。

  渡邊百合顯然對他的邪惡本質認識不清,不疑有他地尾隨著藥味前行,心裡卻暗忖著,究竟是誰病了,能有這種福分令傲氣天成的山口嘗君親自服侍湯藥?

  一種女人天生的第六感讓她的步子益發加快,粉撲撲的紅頰也在款擺前行中越見慘白。

  就在藥濃花香中,他們來到辟山溯水的另一個世界,寂靜的溫泉池裡只有沿著石縫滴落的單調水聲,卻絲毫不減它的自然風情,就如同這裡的主人。

  「什麼人?」時刻保持警戒的人總能在雜聲中聞出異狀。

  「好聽力!大哥。」山口賀夫一直覺得大哥絕對不像外表那樣地與世無爭。

  此刻站在自己房門外的山口嘗君,手中正捧著一隻熱氣蒸騰的藥產,面無表情地瞪視著這兩個意外的闖入者,「有什麼事?」

  「小美人的病還沒康復啊?」山口賀夫似有若無地勾著一抹邪笑。

  「我已經警告過你不准這麼叫她!」山口嘗君的耐心明顯地被磨盡,根本無視一直對他關注有加的渡邊百合。

  「哦,哦!是我失言,那她叫什麼來著?香香,還是緹緹啊?」他又無賴地親暱喚著紀香緹的名字。

  「你來這裡究竟有什麼事?」若不是手中的湯藥花了他兩個小時的心血,他定會當頭澆他老弟一身!

  「是誰說過『君子一言,駟馬難追,的?怎麼這會兒完全不陪陪咱們的百合妹妹啊?我本來是想全程一手包的,不過……百合妹妹恐怕不會領情吧?」他惡作劇地瞥了渡邊百合一眼。

  只見一路走來面容慘白的小女子,雙頰迅速泛紅,「賀夫二哥,您又取笑我了。」小女兒的羞答狀這會兒倒是率真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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