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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頁     席晴    


  就在她決然反身走出山口家宅的剎那,猶賽珍珠的珠淚,斷了線……

  ★  ★  ★

  黑色的加長型轎車載了才從山口家宅駛出的兩名嬌容,一路駛在花海架構的街道上,卻在十分鐘後,開向一處花料橫生、竹林密森的窄路間。

  紀霍然機靈地感覺事有蹊蹺,以手肘頂了頂身邊的香緹,壓低噪音命令道,「待會兒聽我的指示行動。」

  紀香緹不吭一聲,因為她也聞出危機四伏的訊號。

  她不相信山口嘗君會派人來殲滅他們,如果他真要動手,在她多次危難中,早就可以取她性命!而這只說明了一件事,山口嘗君也被蒙蔽了。

  自從她「跟」了他,他的身邊不斷發生一些「暗殺」事件,雖然每次都幸運逃過,但卻不明其因,想來山口家族目前正遭逢隱身在黑暗中的殺手伏擊。

  她不能回紐約!起碼現在不能回去!她要留下來助他一臂之力。

  果不其然,這時隔層玻璃的後座車窗自動被上了鎖,而司機也衝出了車外。就在這刻不容發之際,紀霍然立刻自西裝衣袖中,滑出兩把掌心雷手槍,快速地交出其中一把給紀香緹。「你還記得怎麼用槍吧?」

  「沒有比現在更記得了。」她拋給他一抹篤定的眼神,利落地接下掌心雷。

  兄妹倆在各自的窗戶把手上射了一發子彈,兩扇門立時被飛利的雙腿踢開,二人同時翻出車外,舉槍對著打算逃開的司機,大叫,「站住!」

  只見司機就地掩蔽,三秒鐘不到,那輛漆黑光潔的轎車瞬時被炸得支離破碎。而他倆機警地逃過一劫,並飛身至司機身邊,一前一後持槍抵著他的腦門和後胸。

  「說!是誰讓你這麼做的?」兄妹同心,連口氣也如出一轍。

  紀霍然登時因找回「昔日」的香緹而感到欣慰,露出了會心一笑。

  那人驚魂未定地瞧著紀氏兄妹,一語不發。

  「不說?」紀霍然那倨傲狂浪的脾氣上來了,槍口迅速移上那人的腳踝就是一槍。

  「啊——」那人痛得鬼嚎。

  「說吧!我想我二哥有的是辦法對付像你這樣的角色。」紀香緹很自然地脫口而出,似乎對這一切熟悉得不得了。

  紀霍然好奇地瞥了她一眼,似在詢問她已經記得自己是誰了嗎?

  紀香緹只是聳聳肩頭,淺淺勾唇逸笑,也為自己這麼順口的對白感到不解,可惜此刻不是討論這個話題的時機。

  「再不說,我就挑了你另一隻腳的腳筋。」紀霍然冷殘地喝令。

  只見那人唇一抿、氣一提,頗有視死如歸的決心,紀霍然立刻彎下身子支住那人的下巴,「自殺?!真受不了你們這些自視有武士道精神的傻瓜。既然你這麼忠心,我就成全你,不過還是得先說出誰是主使者。」他又在那人的肚子上補了一拳。

  「我……我只知道必須將你二人挾持到這裡……炸死,再放風聲威脅山口父子。」那人眼·神不定、閃爍其辭地說。

  「不止如此吧。」紀霍然犀利地覺察他的話有問題,扣板機的手又指向腦門,「這一槍的準頭就看你說不說實話了。」

  那人見紙再也包不住火,只好全盤托出,「是流川風子,為了怕自父子去截他在日本外海的貨,所以打算以你們作為籌碼……」

  既然要拿他們當籌碼,又某何要一舉殲滅他們?

  難道對方不論他們是生是死,都要以此威脅山口家?!難怪山口嘗君急著將她送回紐約!她誤會他了。

  「我要去救他!」她絕不能在此刻棄他於不顧!

  紀霍然當然明白香緹此刻的心情,僅是點頭附合,又轉向那名司機,「老兄,把你開來的車子借我一用吧。」話落,便霸氣地搜出他的鑰匙,並將他綁農樹幹上納涼,兄妹二人則飛速絕塵而去……

  ★  ★  ★

  日本外海

  「你確定要下水?」紀霍然早巳從山口嘗君口中,得知香緹自從失去記憶以來,畏水的程度到了瀕臨歇斯底里的地步。

  如今,為了心愛的男子卻寧願面對幽幽海水,他不知該說什麼。

  他有些猶疑,這麼任她而為是否明智?

  紀香緹根本不給紀霍然勸阻的機會,纖細身影倏地一躍,義無反顧地往海中跳去,一人海中,就輕快而熟練地往深水處鑽去……

  紀霍然再次看見昔日那個倔強、一旦執意時,任憑天崩地裂也會前往的妹妹,他只能苦笑,也如梭魚一般地隨她躍入水中……

  他不可能讓她一個人闖險境!

  ★  ★  ★

  陰闃的海底,處處透著森詭迷離的氛圍,突然三十公尺的深處燈火通明,將原本一片漆黑的海底照得光澈燈亮。

  右側居中的位置,浮游著一名穿著繪有流川家族特有雷電標幟潛水衣的男子;他的身邊分別圍繞著十數名身著同樣黑色潛水衣的男子,每個人胸口都繪有比居首位男子身上較小的標幟。

  他們正是流川家族的人,居中者就是這次走私事件中的主使者——流川風於。

  透過護目鏡,那雙凌厲目光仍然透出寒光,宛如狩獵者瞅視著躲在暗處的敵人,雙手一抬,他的手下立刻放出海底爆破專用的彈藥……

  只見躲在暗處的人馬全數蜂擁而出,使勁地向四處竄泳。

  弔詭的事卻發生了——那該在三秒鐘前引爆的彈藥,竟沒有發揮效用!

  流川風子的怒焰可想而知,他冷血無情的抬手就是給身邊兩名壯漢一人一巴掌,並打算在解決了渡邊相一與山口冶夫的人馬後,再和二人算賬。

  就在此時,山口冶夫與渡邊相一開始予以反擊,雙方人馬,幾經纏鬥,只見血流漂杵,雙方各剩三名戰將。

  流川風於這邊除了他之外,就剩下先前那兩名挨揍的左右護衛仍頑強抵抗;而自父子所帶來的人馬卻已全軍覆沒,獨留他二人與受了傷的渡邊相

  「賀夫,帶渡邊大伯先走。」山口冶夫不容置喙地命令。

  「爸爸,你們先走。」山口賀夫忙將父親與渡邊相一往身後一推,透過深水無線電通訊設備,朝著前方不遠的流川風於喊話,「有種的,就衝著我山口賀夫一個人來!」

  一陣冷笑突然逸出,「沒有人可以在踩了我流川風子的尾巴後,拍拍屁股地走人!」

  他身邊兩名碩漢已游向山口冶夫與渡邊相一,並朝山口冶夫射出魚槍……

  命在且歹之間,有人接下那支魚槍,同時也了給那名惡漢的生命。

  流川風於簡直無法置信,有人的身手可以同時擋下魚槍並殺了他的護衛,狠厲迎向對方,卻看見了一雙陰寒卻又炫目至極的眸子。那是一種比女人更妖惑人心的澤盼!他究竟是誰?

  山口冶夫父子及渡邊相一同樣驚愕地盯著那人的背影。

  山口賀夫為了防範流川風子突擊已衝向他,而神秘人這時也轉過身子面對山口冶夫及渡邊相一,閃亮的澤目透著堅毅的波光。「你們快走!」

  山口冶夫怔住了……」

  這雙眼睛,他太熟悉!太熟悉了!

  神秘人僅是以他們之間才明白的目光鎖住他!「快走!」

  話畢,流川家族第二批救援人馬已從天而降,加入這場混戰中,流川風子這會兒更加狂肆地笑著,「一個也別放走!那個人是我的!」他突著雙眼手指著神秘人。

  廝殺再次燃起,這時紀氏兄妹也趕到,忙不迭地加入戰局,使出他們的看家本領,給予流川風子的手下迎頭痛擊。

  流川風子之所以能夠在短時間稱霸日本黑道,講的不是義氣,而是狠絕陰毒,就在神秘人必須保護山口冶夫及渡邊相一的當頭,流川風子突然一槍射中神秘人的氧氣管。

  神秘人一點兒也不驚慌,輕鬆地褪去氧氣罩,戴著護自鏡的他像只巨鯨一般地游了起來。

  攜帶氧氣罩只不過是避人耳目,不讓人識出他的身份而已;如今反倒省事了。不過,見過他的人都必須死!除了……恩人例外。

  他瞥了紀香緹一眼,百感交集。

  她……還是為他來了!

  紀香緹也在此時游到神秘人身後,將氧氣罩交給他,冷靜從容的盯著護目鏡下那雙絕世的眼,有不悔、有愛戀,更有太多她自己也無法釐清的不捨。

  神秘人抿唇微洩奢極淺的笑容,密密情網不著痕跡地網住她,又將氧氣罩為她罩上,反過身子迎敵。

  流川風子也睨見紀香緹那雙多情的眼眸,獨為神秘人而閃爍,又痛又恨地嘶吼,「小鈴子——」

  他要奪回她!不計任何代價。

  「我要你死!」流川風子狠厲地向神秘男子下生死戰帖。

  他就在這種沒有氧氣買的情況下,聯合紀氏兄妹、自父子一路披荊斬棘,將對方殲滅,最後只剩下負傷的流川風於殘喘地應戰。

  就在神秘人的巨掌探人流川風子喉間之際,流川風子驚悸地乍醒,「你……你是?」

  倏地,在場的人全心有靈犀地同時想到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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