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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頁     席晴    


  她……不喜歡,不喜歡山口嘗君和任何女人有「關係」!尤其是婚約。

  但是,她仍舊冷然不語,倔強地排拒這種突如其來的念頭。

  ★  ★  ★

  一行人來到正堂,渡邊百合在山口家的侍者幫助下,整套茶道已搬上檯面,纖蔥細指不停地穿梭在器血與茶葉中,好似蝴蝶舞弄花朵,甚是賞心悅目。

  紀香緹不禁為渡邊百合的手藝暗自激賞。因為她連「茶道」以外的工具——「手指,也保養得無可挑剔、嫩白淨美。

  「今天我們喝什麼茶啊?」山口賀夫看著這套寶藍為底、雪白為襯的瓷杯茶具,故意懵懂地問著。

  「玉露茶,賀夫哥哥。」渡邊百合不疾不徐地應道。先用開水把茶壺燙熱,再把壺水斟入茶中,最後又以茶杯中的熱水倒進水盅裡,每一個步驟都悉心地捧著茶具,一絲不荀。

  山口嘗君自忖長年身居紐約的紀香緹,對日本茶道極可能是個門外漢,於是隨著渡邊百合的煎茶手勢逐一解釋,「品玉器茶一定要輕攏慢捻,切忌心急求成。重要的是各細節都要有條不紊,待其火候充足。」

  渡邊百合聞言,抬首淺笑,「山口大哥果然有見地。」她小心翼翼地把茶葉放進茶壺中,再用雙手搓著開水盅,平靜地等待開水溫度降到合用的程度。

  山口賀夫卻調佩搶白,「百合妹妹,你這茶水用的該不是我們家的自來水吧?」

  對茶道深究的人都知道,自來水的氯氣正是精緻的日本茶的克.星,自賀夫如此問,無非是考驗百合的能耐。

  「賀夫哥哥說笑了,自來水怎可直接用呢?我特別從家中攜了淨水器將自來水淨化了。」渡邊百合瞅了眼山口賀夫一眼,透出不可小覦的佩服波澤。

  「原來妹妹你為了『哥哥』們這麼賣心啊!」賀夫話中有話。  ,

  「這是應該的。」她真想將手中的熱水朝山口賀夫的頭直兜而下,看他還敢不敢哪壺不開提哪壺!

  她強令自己冷靜地將開水盅的水倒進茶壺,水量直達浸汲茶葉稍多一些時就停手,再任它悶個二至三分鐘。

  紀香緹看著他們三人一來一往的交談,愈發感到自己是個局外人,但轉念一想:既來之則安之,不妨就當作出來散心遊玩吧。心中怒氣也就消去不少,倒也能靜下心來,欣賞百合這難得一見的日本茶道功夫。

  奇怪的是,她覺得這些煎茶動作極為眼熟,而且……好像可以做得更精緻。

  下意識地,她衝口而出,「百合小姐,請問,如果沒有淨水器,是否可以將放置一夜的飲用自來水,在第二天煮沸後打開壺蓋沸騰數分鐘,以此除去氯氣?」

  渡邊百合甚為驚異,如霜彩瞳陡地閃過一絲冷芒,「紀姐姐好見識。」明著褒獎,實則恨得牙癢癢。這是她的舞台,這個女人來湊什麼熱鬧!

  山口嘗君卻眨著幽微黑眸凝向紀香緹,臉看著他所不熟知的紀香緹。

  「我只是……忽然有個念頭閃過,請別介意。」紀香緹頰生彤雲、攢著眉,汪洋似的黑眸有些歉然。

  渡邊百合立時穩住不平的心念,強抑制住惱怒的雙手,將已沖泡好的玉器茶遞給紀香緹,氣勢高傲的盯著她瞧,「請指教。」

  「謝謝。」女人的直覺常似警鐘,總能在瞬間感受到對方是否友善。紀香緹知道自己的「多言」,顯然引來這個日本美人的憎怒。

  渡邊百台再遞出另一杯茶水時,目光卻溢著多情,「山口大哥,請用。」

  「謝謝。」再細心的男人,如果心思只凝聚在一個人、一件事上,他是不易覺察其他異狀的。

  旁觀者就不同了,山口賀夫冷眼盯著這場為「愛」奪標的戲碼;邪乎乎地接下渡邊百合奉上的茶,「這茶喝得有意思。」

  渡邊百合當然意會到山口賀夫所指何事,她小心掩去眼中的妒怒之氣,「還有茶果子凍可以搭配著吃。」

  「喲——還有茶凍,太好了,正好可以降火。」山口賀夫吹著口哨漫不經心地笑說,再度不安好心地算計著,「小美人,你也露一手吧。我想百合妹妹一定也很想見識你的絕技哦。」

  「我?我怎麼會呢?」紀香緹愕然地結巴起來。

  「我想紀姐姐不會吝嗇地藏私吧?」渡邊百合在心將她逼人角落,瑰麗的容顏有著中容對方退縮的堅絕。

  「我……」她好生為難。

  「就這麼辦吧。小美人你是中國人,就露一手中國茶道囉。」山口賀夫又亂出主意了。

  紀香緹只好順水推舟地接下戰帖,「我不知道自己還記得幾分,獻醜了。不知山口家是否有白茶?,,

  山口嘗君再次驚訝紀香緹的博學多聞。

  中國茶有一百多種,若以成品分類,可分為六大類,即綠茶、白茶、黃茶、青茶、紅茶、黑茶。而白茶被愛茶人士視為珍品。她能一言就點出白茶,可見對中國茶有一定程度的認識。

  果不其然,紀香緹再度提出另一項請求,「不知可有白茶中的極晶『銀針白毫,?」

  「有。」山口嘗君欣賞地笑答,好個心思巧妙的女子!

  「那就請自先生再找二隻大茶壺及四隻茶杯,以便香緹為各位沖泡。」忽然間,她彷彿化作受過多年中國茶道訓練的專業人土,嬌妮之中難掩精明。

  一切就緒後,紀香緹熟練地清除浮沫和洗茶,如此才可泡出茶的真香,為了讓茶葉迅速展開,她則從茶壺上方注入沸水,動作利落而且優雅。

  最妙的是銀針白毫的茶葉上有一層細絨毛,書人茶壺、注入開水後,茶葉會一片片直立浮沉,煞是奇觀。而且飲此茶時,必須使用大茶壺,方能享受到品茶的樂趣。紀香緹以四個茶杯依東西南北伴住茶壺的擺法,將這一套「中國茶道」發揚的淋漓盡致。

  不僅自兄弟歎為觀止,就連擅於日本茶道的渡邊百合也暗自驚詫。

  只是冷傲的她,對於原應為她展現茶藝的午後,遽變為紀香緹獻寶的燦爛時刻,委實感到難堪不已。

  痛,扎扎實實地攫住渡邊百合!握著紀香緹善意送上來的銀針白毫,她心有不甘地品茗著,但一口入喉,卻不得不山口稱頌,「好茶,好手藝,百合受教了。」

  紀香緹這才恍然覺察到,自己又「搶」了人家的風頭。

  品茗過她二人所展露茶藝的山口嘗君,這時候才隱約聞到煙硝味,於是四兩撥千金地化解,「兩位的茶藝不分軒輊,真是便宜了我和賀夫,來,敬兩位。」他舉杯又啜了一口銀針白毫。

  山口賀夫可不喜歡這種「閤家歡」的競賽結果,又「找麻煩」地提議,「百合妹妹,我記得你的花插得最美了,怎麼樣,插一盆給我們見識見識吧?」接著又處心積慮地朝紀香緹瞅了一眼,「我想小美人也樂於奉陪的露一手吧。」他直覺紀香緹一定也懂得花藝。

  「我不行。」紀香緹可不想又無端生風波,況且她又不會插花,連忙拒絕。

  渡邊百合當然不願放棄扳回奪后冠的機會,「教學相長嘛,百合一直沒機會去中國,真希望看一看中國人是如何為花妝點顏色的。請紀姐姐成全。」莫測高深的眼眸不經意閃現出傲慢不群的波芒。

  紀香緹眼見這兩個男人根本無意阻止渡邊百合「邀戰」的意圖,只能無奈地垂下肩頭。看來……這一仗又是避免不了的。

  ★  ★  ★

  存心扳回一城的渡邊百合,立刻叫人備妥她要的花器與花村;倒是紀香緹顯得意興闌珊,淡然置之。

  懂得的人自然明白,勝與負不單是戰績的呈現,更重要的是氣度。急於奪標的人,常不經意流露出躁進,即使勝了,也勝得有限,反倒是無心插柳之人,海量得多。

  「小美人,你怎麼還不準備呢?」山口賀夫冷眼旁觀卻又忍不住提醒。

  「賀夫,我警告你,香緹有名有姓,別這麼肉麻兮兮地叫她。」每每聽見賀夫這麼稱呼她,山口嘗君總會心生不悅。

  「老哥,美女當前,注意形象。」山口賀夫瞟了她倆一眼。

  山口嘗君一怒轉身離開,他根本不想被「綁」在這兒,看山口賀夫主導的戲。

  「山口大哥請留步。」渡邊百合急急喚住微怒離去的山口嘗君。

  「百合只想為大哥您插一盆『出淤泥而不染』,絕無較勁之意,您別走好嗎?」她謙恭得讓人難以拒絕。

  山口嘗君抿了抿唇,「我只是臨時有點事待辦,所以想提前離開。」

  「山口大哥,那麼百合明日再為您插盆花,直接送到您的臥房好嗎?」她依然屈就。

  山口嘗君幽喟一聲,「我留下來就是了。」

  「這才對嘛。早看晚看,全都得看,不如現在看。」山口賀夫朝著毫無準備的紀香緹嚷嚷,「緹緹妹妹,我說呀,早比晚比,反正就是要比!你要什麼花材、花器早早說出,我也好叫下人準備,否則百合妹妹是不會讓大哥離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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