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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頁 舒琳 「貝勒爺!」站在涵香館大門的小三子一見到穆齊納爾便討好的笑喊著。 穆齊納爾不理會他,大踏步進了門。 「貝勒爺,你來了!」一入大廳,老鴇李嬤嬤熱絡招呼,可穆齊納爾還是沒搭理人,直往浣風築的方向而去。 走了幾步,卻沒有預期中的阻攔,他驚訝地停下腳步。一轉過身來,只見李嬤嬤老臉上堆滿笑朝他揮手,意思似乎是說要他只管去不打緊,而館中的姑娘,一個個全望著他竊竊私語,笑得暖昧。 這……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穆齊納爾一時想不透,也無暇多想,一甩頭便轉身離開大廳。 「蘭兒……蘭兒……」一踏入浣風築前庭,他便迫不及待地呼喚著她。 「貝勒爺。」翠環首先出來迎客。她的神色沒有太多的意外,卻透著憂慮。這一切都在小姐的掌握之中,看來穆齊納爾貝勒是在劫難逃了。 打從昨晚,蘭馨便吩咐下去,說這幾天她只見穆齊納爾貝勒,其餘客人一律謝絕,而這樣不尋常的舉動,霎時令涵香館充斥著浣風對穆齊納爾貝勒動了真情的流言蜚語。 「翠環,好久不見了。」穆齊納爾一笑回禮,立刻引頸往屋內望去。「你家小姐呢?」 「小姐在裡頭等你呢!」翠環應了聲,憂慮的神色更加深濃。她誠心的希望這回小姐別玩過了頭,將大好姻緣斷送。 「等我?!她早就知道我會來?」穆齊納爾怔愣問道。 「嗯。」翠環點頭應道。「小姐還吩咐李嬤嬤,她只見你一人。」 穆齊納爾這才明白剛剛在大廳的異象是怎麼回事,而蘭兒只見自己一人固然可喜,但她到底在搞什麼鬼? 一想到此,他二話不說大踏步進入屋內。 一進門,看著盛裝打扮的蘭馨款款而來,聚鎖著她的目光立時散發著驚艷的光彩,心底所有的疑雲不滿也隨即消逝無蹤。 凝睞著如墜入紅塵謫地的她,他無法言語,只能毫不作假地將驚艷的心緒轉為思戀、愛慕和欣喜,點點滴滴朝她流淌。 「在你眼中的是什麼人?」蘭馨抑下心頭的騷動,幽幽的說:「是『浣風』還是『蘭兒』?」她原不想再在這關節上作文章,可一見到他,心頭便不自覺漫上滿滿的委屈。 二話不說,穆齊納爾跨步到她身邊,一把將她攬入懷中。「對不起。」此刻,聽著她話中的哀怨,他才明白她為什麼要來上這麼一段考驗。 跌進他的氣息裡,蘭馨愣了下。 結結實實地抱住她,穆齊納爾又低語道:「對不起,蘭兒,是我不好,沒能讓你有足夠的安全感,才教這一番波折橫生。」 蘭馨抬頭怔望著他,心頭那一抹怨惱頓時讓愛意沖得煙消雲散。她以為他會責怪她無理取鬧,甚至嘲弄她幼稚無知,可她萬萬沒料到他居然釋出如此誠摯的善意。 「蘭兒,之前我不很明白自己對浣風的感覺,可現在我清楚了。」穆齊納爾定定地看著她絕美的容顏,也探視自己的內心。「浣風之於我就和慕嗥他們一樣,只是談得來的朋友,可你——蘭兒卻是我一生的愛戀,一世的伴侶。」頓了頓,他深情無限地又說:「我只在乎『你』」 見他說得像是要在彼此心上烙上個印,蘭馨不禁綻出一抹甜笑。「對不起。」 「你也說對不起?」他不禁失笑。 「是呀!」澄徹的眼瞳納入他的滄桑,纖長指尖撫上他臉頰的消瘦,蘭馨不禁歉然。「若非我心思過於刁鑽曲折,也不致讓你飽受這一番磨難。」這是她的真心話,可就算她知道自己的錯處,卻控制不了自己。 「值得的。」握住她的手,他心下更多了幾分踏實。「不經一番寒徹骨,哪得梅花撲鼻香。」 她媚瞟了他一眼,輕點了下他的額頭,「滑頭!」 「嫁給我吧。」再也不想苦咽分離,再也不想熬盡相思,他自然地脫口一句醞釀在心中許久的話。 眼睛陡亮,蘭馨眨眨羽睫,隨即甜笑道:「好呀。」 她答得如此爽快令穆齊納爾在些許愕然之後,開心得不禁展顏一笑。 見他笑得如此單純,蘭馨笑得更加無邪之餘,媚眼卻透著不為人知的機巧。「只要王爺、福晉答應的話,我一定嫁你。」 俊臉笑意一僵,穆齊納爾霎時回到了殘酷的現實。 額娘一向慈善,不難打發,可阿瑪呢?他會答應他娶一個青樓女子當妻子嗎? 看著穆齊納爾一接獲「考卷」便愀然變色,蘭馨知道自己離「答案」又近了一步。 當年,父親因捨不下身外物,毅然決然地拋棄了母親,現在,即將由穆齊納爾揭曉的「答案」,也將決定她的命運是否與母親同出一轍…… ☆ ☆ ☆ ☆ ☆ ☆ ☆ ☆ ☆ ☆ ☆ ☆ ☆ ☆ 「荒唐、荒唐!」 廉親王一進門便斥喝連連,看得赫捨裡氏一頭霧水。「怎麼了,王爺?好端端的為何發這麼大的脾氣?」 「我最擔心的事終於發生了!」廉親王不僅沒直接回答,還質問道:「我問你,這陣子穆齊納爾都到哪兒了?」 「這……」一提起兒子,赫捨裡氏便有不好的預感。 這陣子兒子不分晝夜地找尋蘭馨,已引起丈夫頗多不滿,造成父子倆一見面便吹鬍子瞪眼睛的。眼下不知兒子又干了啥事,惹得丈夫如此雷霆大怒。 「前陣子蘭兒失蹤,他早出晚歸的就為了找她呀,還有,聽他說他有個好朋友遠從江南來。」她實話實說,絲毫不敢瞞騙,瞄了一眼怒氣沖沖的丈夫,小心地又說:「人不輕狂枉少年。年輕人嘛,有時瘋狂魯莽些也沒什麼——」 「沒什麼!」廉親王氣怒地打斷了話。「你兒子都快身敗名裂了,你還說沒什麼!」 赫捨裡氏一聽不禁嚇壞了。「王爺,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兒子好端端的怎麼會身敗名裂!」 廉親王一見妻子臉色發白,只得將怒氣壓一壓。「夫人,你還記得前陣子我將蘭兒逐出王府時,說過會找人跟蹤調查她的這件事嗎?」 蘭兒?又干蘭兒什麼事?赫捨裡氏狐疑的點了頭。「妾身記得。」心頭又襲上另一波不祥感覺,她連忙問道:「怎麼,有消息了?」 廉親王點了點頭,臉色變得十分難看。「根據來報,她出身不明,卻曾經在涵香館裡掛牌為妓,花名叫什麼浣風的……」 赫合裡氏大為吃驚。「有這等事!這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廉親王反問道。「她還是『京師花魁』呢!」嗤了聲,他不禁嘲弄道:「你兒子的眼光還真不賴!」 赫捨裡氏瞼上一陣青白交錯後,不禁慶幸道:「不過還好,蘭兒行蹤成謎,這兩天兒子也絕口不提她的事,看樣子應該是放棄了。」覷了一眼丈夫,她又道:「王爺,你別跟兒子提這事,讓它過去就算了。」 「算了?」廉親王揚起音量。「你想算了,那個女人卻不打算放了你兒子!」 赫捨裡氏立時又提心吊膽。「王爺,你是說——」 「蘭兒又回涵香館重操舊業了!」廉親王說出他方才得到的消息。「你兒子現在人就在她那兒,若是任由情況發展下去,他很快就會成了火山孝子了。」 赫捨裡氏腳一軟,跌坐在椅上。這一刻,她才明白丈夫那句「身敗名裂」是啥意思。 「畜生!」坐了下來,廉親王邊罵邊拍桌。 赫捨裡氏回神後看著丈夫。「王爺,這下子應該怎麼辦?」眼下她明白,招蘭兒為媳是萬萬不可能的了,為今之計,是保住兒子的名聲前程要緊。 「你別擔心,或許情形沒有想像中那麼嚴重。」廉親王凝望著似乎一下子蒼老了好幾歲的妻子,心疼之餘連忙安慰道:「等他回來,我就同他把話說清,他若聽不進去道理,那我就禁足他一陣子,他一冷靜下來省思一番,或者就會迷途知返了。」 赫捨裡氏輕點著頭,佯裝贊同的樣子。事實上,知子莫若母,她十分明白這樣的樂觀是不切實際的,可她又無計可施。 最終,她只能祈求事情的演變能像丈夫的預測,雲淡風清地過去。 ☆ ☆ ☆ ☆ ☆ ☆ ☆ ☆ ☆ ☆ ☆ ☆ ☆ ☆ 「東城漸覺風光好,縠皺波紋迎客棹。綠楊煙外曉雲輕,紅杏枝頭春意鬧。浮生長恨歡娛少,肯愛千金輕一笑。為君持酒勸斜陽,又向花間留晚照。」 甜媚柔膩的嗓音在浣風築中似水流洩,迷濛的載著一舟春夢,穆齊納爾不禁癡迷神往。 自兩人許下誓約後,情意濃濃的兩道身影便在浣風築裡飄蕩。他們時而輕酌淺唱、下棋鬥智,時而品茗談天、花間談心,抑或者什麼都不做,只是相擁,看雲、望星、賞月,無聲勝有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