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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頁     洪穎    


  「好的,請稍等。」

  結清款項,拿了鑰匙,子靳立刻將車子駛往房間。

  望著車子的背影,眼務小姐感覺有點好笑,這世上真是什麼樣的人都有!她其實很想告訴那對奇特、有趣的男女,休息高級房兩次的費用足夠住標準房一個晚上了。

  看多了進進出出的男女,她這個服務小姐,從雙方的舉止言談,總能猜出幾分,哪些人是因為「交易」,哪些人是兩情相悅。

  那男的像是愛慘了芭比娃娃;至於芭比娃娃卻是一臉無所謂的模樣,很奇怪,但也十分有趣。

  休息兩次!?呵呵--夠奇怪的客人。

  *  *  *

  進房後,若語張著好奇的大眼東摸摸、西看看,房內的一切對她來講,新鮮極了。

  跟著她進來的子靳,好奇程度也不亞於她,同樣是東張西望了好片刻,最後坐上圓形大床,回頭望見若語已半坐半臥的靠在貴圮椅上。

  她似乎正想些什麼,食指狀似無意識地在貴妃椅上畫著圈圈,猝不及防地吐出一個怪問題。

  「我以為你已經沒有名片了。」

  「名片?什麼名片?」子靳走向貴妃椅,手伸往若語,想拉她離開椅子,最好是直接把她拉上床。

  「你給江朔堯的名片啊!上次你給我名片時,說那是你最後一張名片,既是最後一張,你今天哪來的名片給江朔堯?」

  「呃?那個啊,我這幾天無意間又發現了一張,那才是最後一張。」他愣了一秒,面不改色地瞎謅。

  「是這樣嗎?為什麼我覺得你的皮夾裡,有很多『最後一張』名片呢?你是不是有事瞞我?」

  「我瞞著妳的事太多了,一時半刻根本說不完。花若語小姐,容我提醒妳,我們只有四個半到五個小時的時間,關於如何利用這短暫時間,我有比跟妳討論事情更好的消磨方式。」

  「我為什麼要跟一個承認瞞了我很多事的男人上床?」她淺淺笑著。

  「因為妳喜歡我,這個理由如何?」

  子靳見伸給若語的手遲遲得不到響應,索性彎身直接一把抱起賴在椅子上的她。要是她以為現在可以隨便幾句話,輕鬆澆熄他恨不得吃了她的慾火,那她就太天真了!

  「我不喜歡你。」若語否定的很乾脆,之前在貴妃椅上畫著圈圈的食指,劃上了子靳的頸項,她驚奇地發現,她指尖劃過的地方,竟突起一顆顆淡粉色的紅點!他似乎好敏感,聽見他逐漸沉重的呼吸聲,她興起連自己都不明白的滿足感。

  「妳不喜歡我!?我知道了,妳愛我,這個理由更好了!」他低著頭朝她笑得溫柔。唉,這女人是生來克他的吧!他幾乎想將她揉進身體裡。

  「我也不愛你,再想想別的理由吧!」

  從貴妃椅到圓形大床,約莫要走上十數步,子靳走得緩慢,這一刻在他懷裡的花若語,乖順得像只小綿羊,他怕走得太快這只難得一見的小綿羊就不乖了。

  「妳直接告訴我理由,我不想了。」

  「這麼懶惰?腦袋不用,故障率會變高喔!算了,改天再叫你動腦子吧!我跟你上床的唯一理由是,你想要我,而我不討厭你。」

  「就這麼簡單?有沒有羅曼蒂克一點的理由?」他仍是笑,慢慢將她放上床,側躺在她身邊。這會兒,換他輕輕地在她臉上畫著圈圈,緩慢地一路由她沾著淡淡脂粉的雙頰,滑到她纖細的頸。

  他的碰觸很輕、很柔,隨著他的碰觸落在她額頭上的,是幾乎只感受到他氣息呼吐在她肌膚上的淺吻。那溫熱的氣息吻上她的額、她的眉、她的眼、她的小巧耳垂與鼻尖、她泛著淡紅的雙頰,像是特意要折磨她,要讓她期待難耐似。

  子靳一吋一吋淺吻著她臉上的肌膚,最後才沿著唇角輕輕在她唇瓣上印了一個不輕不重的吻……

  「目前沒有任何羅曼蒂克的理由。」她張著一雙迷濛的眼,漾著如夢似幻的水氣,嘴裡吐出的是一點也不迷人的話。

  子靳不由得露出微苦的淺笑,這樣一個女子,果真難以追求呵,即使他的手正親密地撫弄她的肌膚、他的唇貪婪嘗著她的芬芳,卻依然無法教她吐出一絲絲甜膩愛語。

  「沒關係,如果是目前沒有,那表示未來很可能會有,對不對?我保證我會好好努力,終有一天讓妳產生羅曼蒂克的想法。」

  「什麼才算羅曼蒂克的想法?」

  「好比一生一世只愛我溫子靳一個人!」

  「你慢慢作夢吧。」

  「我想我們的話太多了!」他不再遲疑、不再如先前的輕緩方式,低頭張口霸住總是在他眼前招搖的雙唇,吮去她唇瓣上那層薄紅唇膏,舌便探入她的貝齒,繞纏她溫熱的舌嬉戲許久、許久……

  久得彷彿空氣裡的氧突然稀有、兩人的肺像是再怎麼努力都吸不夠用,子靳才抽離黏纏著她的唇,低聲問:

  「在開始之前,有個很嚴肅的問題要問妳,妳得老實回答我。什麼人都可以嗎?只要對方想要妳,妳也不討厭,妳就願意跟他進Motel?」

  原來這還不算開始,即便溫子靳的手已經毫無阻礙探進她的衣衫、貼緊了她胸前的柔軟;即便他已經吻得她差點沒了呼吸、暈頭轉向地分不清東南西北;即便她覺得一身是火,恨不能褪去所有阻隔彼此的衣物、狠狠緊緊貼著、攀著、黏著溫子靳不放,他都認為他們還沒真正開始!

  呵!她禁不住期待倘若真正開始,會是怎樣不可收拾的局面!

  「不是什麼人都可以。只有你,我還不討厭,其它男人我都討厭。這是我最誠實的答案,滿意嗎?」

  「滿意。再問一個問題!江朔堯要膽敢拉妳來,妳會來嗎?」他非常不放心,多餘地追問著。

  「我那樣說,只是想嚇嚇他而已。」若語笑的得意,溫子靳此時真像極了死也不肯把玩具分給別人玩的孩子,可愛的讓她覺得好笑!傳說他是全毅歷來最嚴酷的集團負責人,但她怎麼看都無法把這個溫子靳跟那個集團的負責人連上關係。

  「可惜妳沒嚇到他,只嚇到我。」他咕噥著,一瞬間抱緊了她,緊接著說了一串讓若語近乎動彈不得的話--

  「花若語,妳聽好,從現在這一刻起,妳只能是我溫子靳一個人的。我知道妳還沒愛上我、還沒到生死相許、非我不可的程度,目前只有我能擁有妳的身體,這種情況雖不能完全滿足我,但我勉強接受。總有一天我會完完整整擁有妳的全部,我會打開妳的心、會走進去、會讓妳甘願在我面前笑、在我面前落淚、在我面前展現女人的情慾……

  如果妳膽敢笨到錯過我這個空前絕後的優質男人,我向妳保證,妳再也找下到像我這麼好、又這麼愛妳、願意花盡心思懂妳的男人了。為了不讓妳遺憾終生,我絕對不能讓妳錯過我,上帝明鑒,我愛妳愛到不忍心讓妳有任何遺憾!」

  這算什麼?警告?還是承諾?自大的男人,連告白都少不了囂張氣焰,囂張到讓她哭笑不得!

  有哪個男人會用這種對白說愛的?聽起來幼稚得讓人想笑,好笑呵,但不可否認,那幼稚的言語裡,又充滿了足以撼動她向來波紋不動的心湖。

  從來沒有一個男人,敢對著她用這麼直接赤裸的字句!從來沒有一個男人,能自大到不讓她厭惡。

  衝著這兩點,溫子靳確實是「空前絕後」!她原已立誓不讓任何男人叨擾的心,此時竟隱隱不安了起來,只怕她不曾為誰撼動的心,從此不能平靜--

  溫子靳,為什麼能把愛說得那麼容易?算算,他們僅僅認識八天,他就這麼簡單、容易愛上一個人嗎?如果愛一個人是容易的,離開一個人也是容易的吧!

  若語怔怔看著他,被他強烈得直直撞進她心坎的話,震得無法動彈!過了好久,她伸手碰著他微微冒出頭的鬍髭。

  「在這種情況談愛,太空泛了。要我聽你說空泛的話,不如趕快『做』,還實際一點。」她笑著,迷濛的雙眼滲進一絲防備與抗拒。

  她不相信即便說出來份量仍輕過薄紙的愛。愛這個字,太過虛幻、太過空泛、太輕易被介入、太輕易消逝。她懶得相信!

  他應該覺得生氣、覺得被污辱了!想他堂堂一個大男人,第一次沒有丁點遲疑,當面鄭重許下意義重大的「愛語」,對方沒拿同等情感響應他也就算了,居然敢不知死活說:談愛太空泛!

  罷了!面對花若語,他氣短地發現自己拿不出半點力生氣。望著那雙有著戒備的雙眼,他想,總有一天他會親手拆毀他們之間那道無形的牆,他一定要聽見她說愛他!即使得賭上他所有身家性命,他也在所不惜!

  「妳大概是全世界最不解風情的女人,我以為女人都是為愛而性,沒想到妳會說談愛太空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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