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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頁     子萱    


  范芷芹忽然好想一腳將夏耿偉踹到外太空去,省得他再回來跟父親亂嚼舌根。

  唉,她原本是想選父親心情好的時候,找機會好好告訴他自己和石徹的事,再求得他的諒解,然後答應讓他們在一起。

  如今整個計劃全被那個豬頭夏耿偉給破壞殆盡了,現在就算她想好好跟父親解釋,只怕也有理說不清了。搞了這麼大的一個烏龍後,現在父親對石徹的印象,只會更壞而已……

  「你被人家騙了不趕快清醒,還幫著數鈔票?根據我打聽來的消息,你身邊的那個『狼』人,好像是什麼恆什麼幫的首位繼承人耶!」見女兒執迷不悟,范守中的情緒由氣憤轉為擔心。

  「爸,你去哪打聽來這些消息的?」范芷芹覺得好笑,父親是個生活再單純簡單不過的人,他什麼時候有了幫他打探到黑道消息的可靠線人,她怎麼都不知道。

  不過,她不用想也知道,這些可笑的天方夜譚,肯定是夏耿偉自己編來好向父親造謠的。

  「當然是夏醫生派人去調查的呀。」范守中話才一出口,就後悔的想咬掉自己舌頭。完了,他之前可是答應過夏醫生,不把他抖出來的。

  唉,范芷芹聞言再次在心裡歎了一口氣。夏耿偉,這梁子我范芷芹是跟你結定了——

  范芷芹將電話換邊,深呼吸口氣後,好聲好氣地對著父親道:「我根本沒聽過什麼恆什麼幫的鬼東西,爸,我可以很確定的告訴你,石徹是個很單純的人,我們彼此很相愛,也打算在半年後結婚,你就不要再為我操心了。」

  范芷芹希望父親能聽得進她心裡的一番話。

  「既然你說他很單純,那你究竟知不知道他到底是做什麼的?」只要女兒能說出他的底細來,他也無話可說了。

  「他是……」

  「是什麼啊?不過是個職業有這麼難以啟齒嗎?總不可能是個路邊要飯的、或脫衣舞男、還是什麼建築工人吧?」范守中玩笑地說著,他才不信自己的好女兒真會挑到一個賣龍眼的。

  「是後者。」

  什麼?范守中忽然聽到從話筒中飄來一聲細微的回答。

  「我的乖女兒,你剛才說什麼我沒聽清楚,石徹那傢伙到底是做什麼的,你再說一次吧。」

  「咳,他服務於榮鼎建設,目前正參與公司旗下負責的一項工程,也就是雙子大廈的建設。」范芷芹拐彎抹角地說了一堆,雙手不自覺發抖著。

  榮鼎建設?嗯,他好像經常在各大報看到這間公司的消息,至少是間頗具知名度的公司。

  「那他究竟在公司擔任什麼職位呀?」范守中好聲地問道。

  「是、是建築工人。」即便隔著電話看不到父親的臉,范芷芹仍是雙眼一閉,豁出去了。

  「范——芷——芹——」

  果然,話筒彼端立即傳來一聲暴斥。

  第七章

  寂靜的夜晚,盈月高掛天際,窗外少許蟬鳴聲陪伴如墨的星空,這廂窗內的激情,也正好平息……

  狂烈燃燒的慾火得以宜洩之後,床上緊緊相互糾纏的兩人,仍是捨不得放開此。

  待兩人氣息逐漸緩和,石徹輕抬起懷中人兒羞紅的臉,他柔聲地道:「芷芹,你今天怎麼了?」

  今晚的她,突然變得好熱情。方才在他懷裡時,那一聲聲不停輕喚他名字的吟哦聲,簡直發揮了最佳催情效果,不但讓他更為興奮,也讓他更瘋狂地愛遍她身上的每一個地方。

  雖然石徹愛死了熱情如火的她,然而芷芹這一夕之間的轉變,卻也讓他嗅出了一絲不對勁。

  面對他的疑問,范芷芹低頭不語,只是更加緊緊地依偎在他溫暖的懷裡。

  雖然她並沒有將父親所說的話放在心上;也壓根不相信那些荒謬的傳言,然而當她斷線之後,卻發現父親對石徹的質疑,就像一根根的刺,悄悄扎進她心底,教她一夜無眠。

  她和石徹交往也有好一段時間了,有關他的事情,自己卻知道的少得可憐。

  除了他的職業、他有一個很要好的有錢朋友、還有……還有石徹很愛自己、也打算和自己共組家庭之外,其餘的,她完全不知道……

  她心裡總有個小小的聲音不斷問著自己,要是石徹真如父親所說,和黑道有著牽扯不清的關係,甚或是其他連自己也無法想像的背景,她該怎麼辦?

  一整天,她就這麼被自己的胡思亂想搞得精神不濟。

  直到石徹今晚跑來找她,並緊緊將她擁在懷裡,這才平息了她的焦慮。

  那一刻,被他以愛包圍的真實感受讓她瞭解到,無論眼前這男人是她所認同的石徹,抑或是擁有另一種身份的石徹,她都絕對無法承受沒有他在的日子……

  「如果你再不老實說的話,我就要懲罰你了。」石徹見她不肯鬆口,惡意威脅道,說著,雙手便貪婪地在她姣美的身上游移起來……

  「呃,不行啦,我已經沒……」體力了。范芷芹極力忍住那陣忽然席捲而來的快感,她努力拍掉他四處肆虐的手,低聲求饒著。

  「那你還不快說?」石徹只是想嚇嚇她而已,他當然知道,方才兩人「激烈」的運動早已耗盡她大半體力。

  「那我問你一件事情,你一定要老實告訴我喔?」范芷芹以一種從未有過的正經語氣問著。

  瞧她神情這麼嚴肅,石徹當然配合地點頭應允。

  「你知不知道為什麼夏耿偉沒有再來騷擾我了?」這根本不是她真正想知道的問題,但為了避免石徹誤會,她只好先旁敲側擊一番。

  「有我在,他當然不敢再碰你一根寒毛。」石徹自負地說著,說完,還輕啄一下她甜美的唇。

  「是你叫他不要來找我的?」她還記得父親說,石徹好像私底下「警告」過夏耿偉……

  「我老實告訴你好了,其實那天從戲院回來之後,隔天我就將這件事情做了解決。」石徹不覺得這有什麼好隱瞞的,既然她問了,他就照實回答。

  做了解決?范芷芹覺得這句話聽起來好可怕,好像是道上的人才會用的專業術語……

  「解決什麼?你把他怎麼樣了嗎?」否則他怎麼可能就此善罷甘休,還一狀告到父親那裡?

  范芷芹聽了不禁冒起冷汗來。

  「對付像他這種小角色,根本不需要我親自出馬。」石徹不明白,芷芹為什麼看起來像是在替那個夏耿偉擔心似的?他隱忍住內心的不悅,故意這麼說。

  嚇——他這句話究竟是什麼意思?「你是說你還有——」手下?范芷芹立即倒抽了口氣——

  石徹那理所當然的語氣,讓她不禁聯想起父親說過的一些話。

  「是小黑硬要替我打抱不平的,隔天當地知道你被騷擾的事情之後,就二話不說帶著其他人去找夏耿偉,我也是事後才知道這件事。」

  他沒說的是,小黑曾是跟著他從巴西來到台灣打拼事業的忠心部下。主子的女人被欺負了,他當然要代替主子給那名不知死活的人一頓教訓。

  唉,想起小黑那衝動魯莽的性子,他就感到頭疼。

  「天啊,他們沒做出什麼傷害夏耿偉的事吧?」范芷芹聽到這裡,已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沒想到建築工人的世界竟如此黑暗,雖然夠義氣,卻不免淪為莽夫之勇……

  「沒事,看在我的面子,他們不會做得太過分,頂多只是給他個口頭警告。」石徹知道她誤會了,笑著解釋。

  事實上,小黑他們只是對他嗆嗆聲,順便秀出自家名號來,沒想到夏耿偉竟嚇得面如土色,渾身發顫。

  「是嗎?」范芷芹不禁鬆了口氣。

  石徹說到這裡,若有所思地看了范芷芹好一會兒,才說:「除了夏耿偉之外,你最近還有發生什麼奇怪的事嗎?」

  聽小黑說,這幾個月來,巴西那邊好像出了點狀況。雖然他早就不管事了,不過如果事情擴散到台灣這邊來的話,勢必會波及他身邊的人。

  他在這裡沒什麼親人,而小黑他們幾個,大場面見多了,個個警覺性也高,倒不令他那麼擔心。

  真讓他感到擔憂的是,如果巴西那邊真的出事的話,自己終究無法獨善其身,而芷芹也極可能因此遭受連累…

  「沒有啊,你為什麼這麼問?」范芷芹聽了不明所以。

  「沒事,有了一次經驗,我當然要把你看緊點,省得那些蒼蠅在你身邊四處亂飛。」他故意開玩笑地說。

  「好可怕喔,沒想到你是這麼善嫉的男人。」范芷芹笑了起來,因為他的話心底滑過一股暖流。

  石徹聞言,只是無言地抱緊她,看著她純真無心機的笑容,他只覺自己的心,早就已經被她輕易擄獲。

  然而儘管芷芹嘴上說沒事,他心裡還是很不放心。

  芷芹生性善良、不會懷疑他人,加上生活圈很單純,每天只有往返幼稚園和家裡,要是真有人想對芷芹不利的話,如此固定的生活作息,反倒成了最佳的下手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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