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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頁 關靜 真是他媽的迂腐到了極點! 他活了快三十歲,這輩子還真沒見過像她那樣這麼具有傳統觀念的女人,那個鐘秀像是活在舊社會的女人,思想簡直比他阿嬤還像是個古代人;而這樣的女人教他怎麼愛、教他怎麼娶? 嘖!雖然還沒見過鍾秀,但烏家慶已打從心裡討厭、排斥鍾秀當他的妻子。 他烏家慶要的妻子該是既大方又獨立,像個新世代的女性,而不是像……像鍾秀那樣。 聽說她還為了學習怎麼當一個好妻子,而去日本求學。 我的媽呀∼∼烏家慶想來就頭痛,所以他抗拒這樁婚姻不是沒有道理的,他跟那個名叫鍾秀的,根本就是八字不合的天敵宿命,他們這輩子只能當陌路,怎麼能當伴侶? 「我要離婚。」烏家慶決定抗爭到底。 他才不要像鍾秀那樣,遇到難處就只會逃。對於自己的人生、自己的命運,烏家慶覺得唯有自己努力爭取,才能博得幸福。 而就在烏家慶再一次為自己的婚姻而跟家裡決裂之際,他卻一點都不知道鍾秀已經遠離他的人生,過著另一版本的幸福、快樂日子了。 第三章 「是,我女兒叫郝寶貝,身高一百六十三,體重五十公斤,電話號碼是……咦?什麼?你有電話了?對喔!要不然你怎麼打來呢?嘿嘿!」中年男子不好意思地乾笑了兩聲,然後又問:「那你需要她的手機號碼嗎?哦∼∼你也有喔?那我女兒對你真好,什麼都給你…… 「什麼?你是出版社?那很好啊!我不反對我女兒跟文化人交往……你們沒在交往……你連我女兒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哦∼∼這就不是我自己在吹牛,我告訴你,我這個女兒可是長得國色天香,見過的人都說好……什麼?這不重要!這怎麼會不重要呢? 「什麼?你不是想跟我女兒交往?你只是想跟她溝通稿子的問題?稿子?哎呀!稿子不重要啦∼∼你們這些年輕人,我真不知道你們在想什麼,都什麼年頭了,還一天到晚地工作:對,愛情最重要,有了愛情,日後要是有什麼難題,兩個人肩並著肩,一切都可以撐過去的;就像我跟我孩子的媽一樣,你就不知道當年我是怎麼遇到我孩子的媽的,說起當年呀……」郝珍貴還打算繼續喋喋不休地說下去,這時,寶貝剛好進門。 她看著她爸。 是哪個倒霉的人又被她爸纏住了?寶貝有點同情那個可憐人;但,等等……她剛剛進門時,她爸說什麼來著? 什麼溝通稿子的問題? 稿子! 哎呀!那該不會是找她的吧?!寶貝三步並成兩步衝到她爸的面前去,「找誰的?」 「嘿嘿!」她爸先乾笑兩聲,這才說:「找妳的呀!」 「找我的?那你幹嘛跟人家講一些有的沒的?幹嘛呀!」氣死她了,寶貝趕忙把她爸的電話給搶回來。 「喂,是,我是鍾秀……」寶貝說。 而她爸則像是背後靈似的,直在她面前飄來飄去,還糾正她說:「妳叫郝寶貝。」 鍾秀瞪了他一眼,她爸才乖乖的閉上嘴巴下說話。 「是,我也叫郝寶貝……為什麼?唔∼∼因為我媽改嫁,嫁了一個神經病,那個神經病執意要我叫他爸,還硬要我改名;是……您想怎麼稱呼我都行;是……」鍾秀變得好乖順,人家說什麼,她就頻頻點頭稱是。 這狀況好稀奇喔!郝珍貴躲在沙發一角偷看女兒,呃--其實是繼女啦! 鍾秀是妻子跟前夫所生的女兒,但他對鍾秀可不曾見外過,一直拿她當心頭肉寶貝著,所以他才執意要鍾秀改名叫寶貝,順便冠上他的姓,就像是他的親生女兒一樣。 誰知道鍾秀根本不屑他取的名字,還說他取的名字噁心。 噁心、噁心耶∼∼他聽了都快哭了,最後還是他用一哭二鬧三上吊的老戲碼,才讓鍾秀勉強點頭答應。 想到過去,郝珍貴就郁卒到快要死掉,幸好現在秀秀跟他處得極好,就像真正的父女倆一樣,這才讓郝珍貴稍稍寬慰了點。 咦?寶貝掛電話了! 郝珍貴在第一時間衝到女兒面前,問她,「那男的說什麼?他是不是很喜歡妳?說得也是,我郝珍貴的女兒怎麼會有人不喜歡……」他自問自答的模樣讓秀秀受不了。 「你夠了喔!什麼你郝珍貴的女兒怎麼會有人不喜歡!」他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本來就是,想我郝珍貴長得英俊、帥氣,生的女兒當然是如花似玉、貌如天仙……」郝珍貴正想好好的褒獎女兒一番,但鍾秀卻急忙地喊停。 「等等、你等等--你剛剛說什麼來著?我長得美不美關你什麼事?你還真以為你是我爸啊!」他能不能搞清楚一點,他是她繼父,所以她長得怎麼樣,根本跟他一點關係也沒有好不好。 「你可不可以別人來瘋,只要有男的打電話給我,你便急著把我手機號碼給人家;你這樣做我很困擾耶!」鍾秀板起臉來斥責這個有點年紀的老男人。 其實她不是不喜歡她繼父,只是,有時候繼父表現得太過火了一點,讓她有點受不了。 她真不知道她媽當初怎麼會看上這個男人?輕浮又不正經,他就是這樣,所以當初她要嫁人的時候,才要母親偷偷瞞著他,因為她不知道要是讓繼父知道她瞞他,偷偷有了對象,那他會哭得多麼淒慘。 只是她沒想到她跟烏家慶最後會演變成這副德行,她不得不離開烏家,不得不前來投靠母親。 而更可憐的是,就在她搬進郝家的第二個月,母親跟繼父去度二度蜜月,卻在途中出車禍,母親喪命,從此,這個男人便變本加厲,視照顧她為畢生己任。 繼父好像覺得唯有這樣,他才對得起在天上的母親吧? 但,他想照顧她,她不反對,可他能不能別像護著小雛鳥似的,捧著她深怕她摔著了一樣。 她想她繼父應該不知道她已二十四歲了吧!不知道她足以獨當一面,要不然他怎麼會像保護小BABY-樣,處處護著她。 她出門,要是晚一點回去,還得先打電話跟他報備;而當天他更是不管多晚,都會等門等到她回家為止。 鍾秀真是後悔自己當初在沒路可走時,竟來投靠母親:現在可好,母親走了,就留下這個神經病繼父跟她相處。 鍾秀真想一走了之,但又怕自己走了,這個視她為己出的男人會因此而想不開。總之,她煩死了,而更可惡的是,她會如此心煩,還是為了一個不是她父親的男人。 可惡!她親爸爸都沒他這麼黏人。 「你到底想幹什麼啦?」幹嘛一直巴在她身邊,像只哈巴狗似地直巴著她看。 「那人不是妳的男朋友?」 「不是。」 「妳覺得他不好嗎?要不然妳為什麼不喜歡他?」郝珍貴一直想不通,為什麼他的寶貝如此完美,就是交不到男朋友?難道全天下的男人全死光了嗎? 「我連他的面都沒見過,怎麼知不知道我喜不喜歡?哎呀!你煩死了,你不要再管我了行不行?」 他愈是擔心她,她愈是內疚,因為他這樣教她如何開口跟他說,其實她已經結婚了,只是丈夫不愛她。 「你要是真覺得日子過得太閒,那就去替自己找一個伴吧!省得一天到晚找我麻煩。」 「妳要我找伴!」郝珍貴頓時驚得尖叫。 他這樣,就像她剛剛是叫他去殺人放火一樣! 「妳媽媽才死不到半年,妳就叫我去娶別的女人……」他哭呀!哭得泣不成聲。 鍾秀覺得他真是夠了,她懶得理他。 她拿著包包又要出門,郝珍貴看了,連忙擦擦鼻水、眼淚,追了出去問女兒,「妳要去哪裡?」 「出版社。」她這半年多來寫了無數本的稿子,投到各大出版社去都沒下文,現在好不容易有一家有興趣,她當然得把握機會。 「那妳晚上回不回來吃飯?」 「我盡量趕回來。」鍾秀知道,她要是不回家吃飯,繼父肯定懶得煮飯、懶得吃。她真懷疑要是有一天她不在了,他是不是會餓死自己? 她真的不贊成繼父用這種自甘墮落的方式來緬懷死去的母親。 她還真希望他就像她當初所以為的那樣,純粹只是為了愛她媽的錢,所以才娶她媽的,偏偏他不是…… 繼父對母親的愛,比她這個女兒只有過之而無不及;她母親去世的時候,她都沒她繼父哭得凶,她想,繼父應該很愛很愛她母親吧? 而就是因為繼父這樣,她才放不下他一個人離去;也就是因為這樣,所以她每天才過著生不如死的日子。 唉∼∼鍾秀不禁感歎,怎麼她身邊都沒一個正常的男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