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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頁 亞伶 卡莉娜一定也很不安吧?這半年來得不到他的隻字詞組,只是藏在他為她準備好的住所裡,等待著時代的風暴過去,然而這場風暴不是短短的半年時間便可乎息的,當初發下半年內就去接她的豪語,如今想來可能要食言了。 無法將她接回巴黎一同生活,那麼,就去見她一面吧! 請她原諒這個無能的丈夫,將她拋下那麼長的時間不去見她,還無法達成當初與她約定的承諾……也許這半年的孤寂,已經讓卡莉娜變心了……不,不會的,卡莉娜不是已經將她的心交託在他的手上了嗎? 掌心上的粉鑽似乎是要提醒他這件事,在燭光下閃出光芒。 緊緊的將薔薇之淚握在手中,安格拉向神祈禱著。 一閉上眼睛,似乎就可以想像出見到妻子時,兩人相擁的模樣。 「……卡莉娜……卡莉娜……明天就可以見到妳了……」就是明天了,只要再一天的路程,就可以見到她了。想到這裡,安格拉的手激動的顫抖起來。 「叩叩叩!」一陣敲門聲。 「誰?」倏然拉回了神智,安格拉將薔薇之淚塞進腰帶內側的暗袋中。這個時候會是誰來敲門? 「先生,不好意思,有位客人說想麻煩您一件事。」聲音從門的另一側傳來,是旅店的侍者。 「我不認識他,請他走吧。」安格拉在旅店本子上寫的是假名,想來不是認識他的人。不請自來的陌生客人通常代表著麻煩,而安格拉目前最不想沾惹的就是麻煩。 門外沉默了一會兒,安格拉聽到離開的腳步聲,正以為外頭的人已經離開的時候,一個聽來似乎經過壓抑且低沉的聲音出現了。 「這位先生,您可以聽我說幾句話嗎?」 在房間中的安格拉皺起眉頭。本以為是兩個人都離開了,想不到原來是那人將旅店侍者支走,單獨留下,還壓低了嗓門故作神秘。 沒有理會那男人,安格拉自顧自的吹熄了燈火,打算上床就寢。 「我知道我這樣做是非常冒昧的事,但您若理解一位美麗的貴婦人思念遠在巴黎的丈夫安危的心情,相信您絕對可以諒解我的舉止。」 聽到這段話,正要掀開被子的安格拉止住了手上的動作。 在巴黎的丈夫? 「我家主人原本在巴黎有龐大的家產,然而拿破侖戰敗以後連累到他,主人為了保護夫人,將她送到這兒來躲藏,而主人則是隻身一人在巴黎斡旋。夫人很擔心主人,原本一直都有所聯繫,然而最近這一陣子聯繫卻突然中斷了。我聽說您是從巴黎過來的,不知道是下是可以向您打探一下巴黎目前的情況如何呢?」 安格拉怔怔地聽完了所有的話,腦海裡浮現的是卡莉娜的面孔。 多麼相似啊,在巴黎的丈夫,在異地的妻子。 卡莉娜……卡莉娜也是這樣吧?擔心著他的安危,在他為她找尋的安身地中祈禱他的平安。 一想到卡莉娜,安格拉的心頓時軟了下來。 無數的念頭在剎時間起滅,微微一歎後,安格拉重新披上了外衣,打開房門,將那人迎了進來。 斗篷的帽子將這位陌生人的臉孔遮去了一大半,儘管安格拉剛開始時有所顧忌,但一想到對方此行的目的本就是打算暗中打聽,也就對這身裝扮不以為意。 「好了,閣下可以將帽子拿下來了。」只是將門重新關了起來,並未上鎖,安格拉正要轉身時,後腰卻突然傳來劇痛。 是偷襲!那個陌生人拿出了藏在斗篷下的短劍,以巨大的力量將劍身刺進安格拉的身體。 「你!」反射性的摀住了傷口,安格拉以迅捷的速度回過身子,但那人立刻向後退開,手上的短劍也順勢抽了出來,然後又是一次衝刺,這次短劍從正面插進了安格拉的腹部。 安格拉緊緊抓住那人還想抽回的手,忍著痛楚以身體將那人撞開,那人跌倒在地後,篷帽也滑落了,露出的是一張安格拉似曾相識的面孔。 他是誰?劇痛中的安格拉神智有些不清楚,一個影像在腦海中跳躍著,始終無法看清。 「哈……哈哈……哈哈哈!你死定了,你死定了!安格拉你這傢伙,以為偷偷摸摸、改名換姓的溜出巴黎就萬無一失了嗎?告訴你,你所有的舉動都在我的眼裡呢!」 看著那張狂笑的臉,一個面孔漸漸自記憶的湖底浮現。 「你是……西塞爾!」是那個曾意圖對卡莉娜不軌的傢伙! 「你這個傢伙!本來以為拿破侖戰敗,你這傢伙沒了靠山就死定了,想不到你居然拿錢買命,一點都不心疼哪!你知道嗎?我看了倒很為你心疼呢!少了那些錢,你要怎麼讓你那漂亮的老婆擺她的貴族架子?你對她倒是保護得很,才有些風吹草動就把她送出巴黎躲了起來,害我想趁機拿她要脅你都辦不到。不過……呵呵!」西塞爾神色猙獰,滿意地看著靠著牆壁緩緩坐倒在地的安格拉。 腹部的短劍還插在上頭,背後的傷口正汩汩的流出鮮血。看劍的位置與深度,西塞爾肯定自己已經確實的刺到要害,安格拉只有等死的份了。 想到這裡,西塞爾更得意了。自從那次強迫卡莉娜未果,沒多久他就受到來自安格拉的報復,除了金錢上受到打擊,安格拉甚至抓出了他犯罪的證據,使得他被捕入獄。種種的種種,都讓他恨透了安格拉! 這次拿破侖的失勢,西塞爾原本以為可以見到安格拉淒慘的下場,只是沒想到錢能通神,竟真讓他用錢擺平了不少麻煩,甚至還逃過了「拿破侖同黨」這個罪名!他愈想愈不甘心,於是整日注意著安格拉的一舉一動,希望能給這個心中最恨的仇人致命一擊,因此才會留心到安格拉潛出巴黎,也才有了今晚喬裝刺殺的一幕。 想到自己的成功,西塞爾又忍不住笑了起來。 「哈哈……哈……安格拉,你安心的死,你那漂亮的太太我會幫你照顧的,你把她藏在這附近對不對?我只要仔細的打聽,馬上就可以找到……呃?!」得意洋洋的話語終止於驚愕聲中。 不可能!這怎麼可能呢? 睜大了雙眼,西塞爾再也無法提出疑問。 安格拉下顧一切的抽出插在身上的短劍,以不可思議的力氣將那把劍送回原主人的心口。 任何會危害到卡莉娜的人,都不能讓他存在! 見到西塞爾得意忘形的模樣後,安格拉腦海裡只有這樣的想法。 必須要……保護卡莉娜…… 西塞爾身軀頹然倒下的聲響讓安格拉安心了。如此一來,就不會有人傷害到卡莉娜了。 「卡啦啦……」像是堅果掉落在木板上的聲音。 茫然中,安格拉發現自己不知何時也倒在地上了,收在暗袋中的薔薇之淚滾落出來,躺在靜靜的木板上散發著光芒。 ……無論如何都一定會來接我喔!我們……我們都會等你的…… 卡莉娜……我就回去了,我就回去了…… 他好不容易將薔薇之淚握住的手緩緩鬆開了,沾了血的粉鑽彷彿在哀歎生命的脆弱。 ☆ ☆ ☆ ☆ ☆ ☆ ☆ ☆ ☆ ☆ ☆ ☆ ☆ ☆ 像是電影結束似的,當屏幕上的影像結束後,周圍頓時一片黑暗。 適才所見的血腥場景逼真得讓雷鋒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真該死,玫芳夢的都是這樣的場面嗎?打打殺殺、血流了滿地,連大男人看了都有點受不了,何況是她? 話再說回來,這一切都不像是夢,反倒像是有人刻意讓他見到的。 想到這裡,雷鋒抬起頭環視四周。 「有人嗎?」視線環掃著,雷鋒再說了一次:「有人吧?請你出來吧!」 隨著話聲結束,一個人影緩緩的出現在雷鋒面前。棕色的頭髮、深邃英俊的容貌,再加上一身法國十八世紀時的服裝,這人正是剛才影像中的男主角--安格拉?居諾。 「……你是誰?讓我看剛剛那些有什麼用意?」 被質問的男人並沒有回答雷鋒,只是輕輕地挪了一下身子,於是在他身後再次出現了另一個景象-- 急診室門口前,拉下口罩的醫師正和夏玫芳與雷鋒父母談話。 「非常抱歉,患者現在的狀況相當危急,如果願意接受更進一步的救治的話,請家屬簽署同意書。」 雷鋒看到了,看到父母在醫師這番話後震驚的模樣,看到夏玫芳在聽到這句話後,直挺挺站著的身子陡地軟了下去,昏倒在地。 「玫芳!玫芳!」他心痛的喊著,但是夏玫芳與他的父母都沒聽到他的聲音。 影像消失了,雷鋒的身體顫抖著,然後慢慢地平靜了下來,看向旁邊始終不發一語的安格拉?居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