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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頁 湛清 「我們兩個在幹麼呀?」筱海自己都覺得好笑。「這樣好了,我們來玩一個遊戲,這條圍巾夠長,我們一人圍一頭,看誰無跌倒。」 「兩個人圍一條圍巾,就為了看誰無跌倒?」他真是敗給她了,居然能想出這個怪主意。 「對啊,我覺得一定是你,因為你手腳比我長,肯定比較笨拙。」她不屑地瞄了他高大的身材一眼。 「我看你才會跌倒,你穿得像顆球,跌倒說不定還會滾出去。」他說著還戳了戳她的雪衣。 「也不想想是誰把我穿成這樣的?」她瞪他。「來吧,現在我們一起走,小心一點喔!」 果然在兩人七手八腳的張羅下,兩個人就共同圍著一條長圍巾,打算一起走回住宿的地方。 「小心。」他拉過她的身子,索性用手扣住她的腰,將她半摟在懷中,這樣才不會因為距離太遠而彼此拉扯圍巾,進而把對方給勒死。 「呵呵呵,好好玩喔!」筱海邊走還邊笑著。 「等你跌個狗吃屎就笑不出來了。」他警告著。 「你走小步一點啦,不然我跟不上。」她推了推他。 於是兩個人就像在玩兩人三腳的遊戲一樣,一路注意著腳步,甚至還會喊一二、一二的。 費了番功夫,終於抵達了旅館。 「加油,再幾步就到了,我們要是都沒有跌倒,就開這兩瓶飲料慶祝。」她舉高手裡的飲料歡呼著。 「就用這個慶祝?」他拿出鑰匙打開房門,兩人才一進房門,筱海正要歡呼,誰想到他轉身要鎖門,而她忙著要走到床邊,結果兩個人就跌成了一團。 「天哪天哪!我快被勒死了。」筱海掙扎著揮動雙手。 「你不要用力,我來解。」原馭這次被壓在下面,手腳跟她的纏在一起。 於是忙亂了一陣之後,終於把捆住彼此的圍巾拿掉了。 「哈哈哈,我們好像常常跌在地上滾成一團。」筱海笑到覺得熟,就坐在地上把外套脫了。 「是啊,簡直太好笑了。我還記得那天蕭秘書看到我們時的臉,害我後來在她面前都有點嚴肅不起來了。」原馭也把外套脫了,這一陣忙亂讓身體都熱了起來。 「原馭。」她的眼神接觸到他的,忽然她的呼喚聲變得很輕很柔。 他原本大笑著的臉沈靜了下來。 他望進她的眼中,忍不住對她伸出手。「到我這裡來。」他依然坐在地上,但是往後靠在牆邊,朝著她伸出手。 筱海跪坐起來,半爬著過去,把手放進他等待的手中,然後抬頭看他。 她屏息,感覺得出來兩人之間的張力已經繃到了極限。她知道只要輕輕的一個動作,他們倆就會越過那條線,然後再也回不去了。 「我想吻你耶。」筱海偎進他懷裡時輕歎著說。 他感覺心窩被撞了一下。 他收攏手臂,低頭抬起她的臉,細細的審視著她。「有一次你在我車上睡著了,你的睡臉看起來那麼的無邪,我忍不住吻了你。」 他的氣息吹拂在臉上,有種麻麻癢癢的感覺,她忍不住伸出舌頭舔了舔嘴。 他的吻跟著她舔嘴的動作落下,讓她的歎息淹沒在他的熱情中。 他的大掌扶握住她的後腦,盡情地用最激狂的熱情吻她,把這段日子以來所有的渴望都傾注在吻裡面,一個接連一個,綿延而難絕…… 她歎息又歎息,只能不斷地輕呼著他的名字。 投身這場溫暖的火苗中,她一點也不知道恐懼。 第九章 筱海覺得原馭變了,不知道是什麼改變了他,但是她察覺到他比往常更沈默了。 那天在山上過夜,隔天醒來時他都還好,雖然不多話,但對她依然很體貼。那時的她沈浸在甜蜜的時光中,是有點輕忽了他的轉變。 但從他們出去玩到現在又已經上班兩天了,她清楚地察覺到他的不同,筱海覺得自己再不把事情談開來,鐵定會發瘋了。 他的轉變並不大,外人甚至看不出他有多大不同,但是她卻困擾極了。他時常迴避她的目光,然後又在她不注意的時候凝重的盯著她看,筱海都懷疑自己是不是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而他不敢告訴她。 無論如何,今天一定要問出結果來。 「已經快十二點了,你看林總經理會準時到嗎?」筱海試著打開話題。 今天中午是跟合作廠商的餐敘,原本是蕭渝禾要陪著來的,但是她今天有點感冒不大舒服,筱海自告奮勇頂替,原馭也沒反對的立場。 然而她卻覺得他好像寧可她別來。 「林總經理是個很準時的人。」原馭吐出這麼一句,彷彿要擠出一個句子是那麼不容易的事情。 筱海決定她再也受不了了。 「你到底怎麼了?」她乾脆直接問,迂迴的那一套用在生意上有效,但對自己喜歡的人,她不想這樣。 「什麼怎麼了?」他身子一僵,嘴巴依然很硬。 「像這樣啊,說話不看我臉,我臉上是有什麼怪東西嗎?你這幾天都很怪,不大說話,好像在迴避我一樣。」難道只有她自己認定兩人的關係,而他其實已經後悔了? 想起初識時他對自己作風的不以為然,她開始覺得有此可能了。 「我只是需要時間……」他揉了揉額角,一副真的深受其擾的模樣。 他說需要時間,其實他也不知道究竟需要多少時間,才能讓他釐清這個感情的問題,這對他來說太陌生了,他從來沒處理過這樣棘手的問題。 那一剎那間,她幾乎同情起他了。 「需要時間想嗎?想要不要跟我在一起嗎?」他們的角色是不是顛倒了,發生了關係之後,她安然自若,對於彼此關係的改變處之泰然。 而他顯然並不是這樣,困擾比較像是他的情況。 「現在是談公事的時間。」他嚴厲地看了她一眼。 「客戶還沒來,你不需要用這個來堵我。現在為什麼不能談?」她覺得這是他的遁逃之詞。 原本原馭還在思考他與她的關係該怎麼發展,他到底該拿她怎麼辦,但是筱海這一逼,他原先顧慮的反而迅速湧上檯面。 他之所以痛苦,就是覺得自己不該跟她在一起,畢竟兩人的差異太大了,可是偏偏他又覺得要放開她很痛苦,所以進退維艱,無從選擇。他從來就不是個優柔寡斷的人,但是因著感情的牽扯,他竟然變得優柔寡斷了。如果繼續下去,他會不會變成一個自己都不認識的人? 「這就是我覺得我們不該在一起的原因,你跟我做事方法、處世態度迥然不同。你覺得這時間談這事情沒什麼不對,但是對我來說,現在我只想把心思用在公事上。」原馭直接把話說出來,他這幾天已經夠煩躁了。 「你說得好像我在無理取鬧一樣。如果你覺得現在不能談,那我們什麼時候談?下班嗎?」她都快要發瘋了,再不把這情況解決,她會因為猜測而抓狂。 不過現在她至少弄懂了一點——他對於該不該跟她在一起感到遲疑。 他怎麼可以這樣? 她對他的感情可是半點都不保留地投了進去,而他卻—腳跨在線內,—腳跨在線外的猶豫著該進該退。 「筱海,你給我多一點時間想想。我們之間的差異實在太大了,我們這樣真的行得通嗎?戀愛的時候甜蜜,什麼小事情都可以不計較,但是時間一久,我們還能不為這些事情吵架嗎?記得我們剛認識那段時間,簡直以鬥垮對方為樂事,你不會忘了吧?」 他這段時間是不斷地陷進對她的迷戀中,直到那天他在床上醒來,他才發現這輩子他極少這樣隨著感覺走。 他的生命到處都是他自己規劃的痕跡,他有著堅不可摧的原則遵循著,他對別人嚴格,對自己更是嚴苛。 而她把他捲進一個漩渦中,再回頭已是物換星移。那天他醒來,忽然發現不知從什麼時候起,他已經從對她不以為然中轉變成為深深的眷戀。 老實說他被這樣的改變給嚇到了。 他的所有防禦機制都在那個察覺的瞬間升起。 所以他開始舉棋不定,然而就算他想破了頭,卻也想不出有什麼方法能夠不失去理智,而又能保有她。 另外一方面,他也不禁想起像他這麼無趣的人,在新鮮感過了之後,她還會喜歡跟他在一起嗎?如果到時候失去她,他恐怕會更痛不欲生吧! 「想?我想你一定想很多了吧,再想下去也不會有好結果的。」她神情落寞,明白他已經把自己縮起來不肯讓她接觸了。 她覺得失望,但是那種被傷害的感覺緩緩地轉變,她的驕傲抬頭,不願意再當那個窮追猛打的人。 「我們另外找個時間談吧!」他看到她臉上的表情,頓時覺得心痛。他不捨她的失望,卻也沒有勇氣抱住她,跟她說一切都會沒事,他們可以有好的結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