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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頁 羽柔 「哪裡——明天見了!」 殷慕儒掛下電話,忍不住嘲笑自己。 原來連他的秘書都知道他是秦天淨迷。可是他在辦公室從來不談論秦天淨,只不過都會安靜地聆聽職員們對她的評論,他們買的報章雜誌上,只要有秦天淨的照片,他都會借來看看,假裝不經意地翻翻,卻時常端詳好久,連失了神都不自知。 他不禁懷疑,是不是所有的人都以為他也像個十七八歲的少男,抵擋不住秦天淨的吸引力? 他甩了甩頭將思緒抓了回來,扯掉了襯衫上的領帶,正想把電視機關掉,可是電視機傳來的聲音,卻讓他手中的遙控器不自覺地跌落在沙發上—— 「本台最新獨家報道——亞洲天後秦天淨在香港六個月後,今天中午剛下飛機回到本市,神情非常疲憊。當記者問到有關她和日本某男星的感情時,秦天淨顯得十分不耐,不但揮手打落了記者的麥克風,還用手遮住鏡頭,在工作人員的簇擁下離開機場的時候,幾乎暈厥,幸好身邊的助手及時扶她到等候的車內。工作人員表示,秦天淨的身體不適,將緊急送到醫院治療。據內部可靠的消息來源指出,秦天淨近來的工作壓力大,對於下個月要舉行的演唱會,檔期太滿無法排出預演時間,感到十分緊張,有可能會取消許多安排好的廣告拍攝,全心進行排練,可是秦天淨有可能將付出許多不能履行義務契約的賠償金,雖然秦天淨的家境富裕,但這筆賠償金額為數不小——二十分鐘前,記者來電報道最新情況,發現秦天淨在醫院演出一場失蹤記,秦天淨的經紀人和助手,甚至於她的家人都不知道秦天淨的行蹤,明天所有的活動可能都要取消停擺——」 她回來了,她的一舉一動,殷慕儒都是通過電視新聞的報道或報紙雜誌才知道的,他的工作和演藝圈也有一些關係,就算他不想知道,一些小道消息還是無孔不入地侵入他的生活。 他癡癡地佇立在電視機前,電視開始播放下一個頭條新聞,但他眼睛裡卻只有秦天淨的影像還在重複地播放—— 那一個迷離的夜晚,是他和秦天淨見面的最後一夜。之後,他也很快地離開了「秦生食品」。 五年來,他一直很想再見到她,可是他該說什麼?該做什麼? 他已經不能確定秦天淨是否還能像以往一樣——畢竟是他先辜負了她的一片真心,他怎麼還能要求她再給他一次? 反覆的思索裡,他找不到答案,五年了,他還是無法釋懷,他連接受別的女人的感情都覺得愧疚——他對她無法忘情,輾轉反覆的思念不斷地在夜裡煎熬。 「咚!咚!咚!」 庭院前的木門傳來了敲門聲,規律的一聲又一聲——彷彿在回答他的困惑。 他推開了門,走在小徑裡,看著眼前那一道紅色的木門。夜空的深藍沉澱在地平線上,這老屋在都市裡顯得如此的靜謐安詳,使他心裡湧起一股不知名的情緒,是一種觸摸不到底部的感覺,依稀在勾引著某種悸動—— 他打開了紅木門。 從他眼裡突然散發出訝然的喜悅,心幾乎要躍出胸口,他強自鎮定—— 「阿淨。」殷慕儒不瞭解自己,為什麼五年後,還能這樣冷靜地叫出她的名字? 她的眼裡流露出淒惶無助,她揮動著手,時而撥動著耳邊的鬈發,時而掩著顫動的唇,想掩飾自己的不安。幾個世紀的沉默後,她終於開口:「我……從這裡經過了幾次,我以為你……你已經搬走了,我……來來往往地飛來飛去,每天都過得好忙碌。我好久沒有來這裡了,這一次……我鼓起勇氣敲門,只是……只是想要看看……看看你……」 他看到了秦天淨,她就站在他眼前,看起來比屏幕上還要動人,她的美貌在藍色的夜幕裡,鍍上了一層惑人的光華。她變得更成熟、更美麗了,然而她說話時,眉眼間的神情彷彿還是從前的小助手阿淨—— 「殷大哥,你現在是一個人嗎?」她竭力地將話吐出嘴邊。 「嗯!」他點了點頭。 「太好了……我一直怕會打擾你,你知道我的身份,如果讓記者知道,會給你和你的家人帶來困擾——」她抱著自己的雙臂,站在門口躊躇著,週身冷得發顫。 殷慕儒淡淡地笑著,不等她說完,緊握住她的手,將她拉進了門檻內。 他修長溫柔的手正一點一滴傳人熱力,剎那間,她完全忘卻了寒冷。 「阿淨,我沒有家人,你隨時都可以來的。」他將門關上,回頭堅定地對她說。 「謝謝你,殷大哥——我好累——」 他在她癱軟前擁住了她輕盈的身軀。 ☆ ☆ ☆ ☆ ☆ ☆ ☆ ☆ ☆ ☆ ☆ ☆ ☆ ☆ 在殷慕儒的房間裡,秦天淨睜開了迷濛的雙眼,映入眼簾的是她魂牽夢繫的殷慕儒,看著他的表情,那一貫的溫文冷靜,那黑白分明、深邃迷人的眼睛,那高挺的鼻樑和堅毅的下巴,看起來永遠是如此的完美懾人。 她在演藝圈裡看盡了各種帥氣俊秀的男人,卻從來沒有一個比得上殷慕儒,他散發出來的智慧、還有沉靜中所流露出的氣質,是眾多男人裡最出類拔萃、無可比擬的。他是惟一的,沒有人可以取代——天啊!她真的是中毒太深。人家說,初戀的愛情就像出一場麻疹一樣,一生一次。五年了,她卻還一直沒有痊癒過來。 「你醒了,你一定是太累了,我今天才在電視上看到你的新聞,沒有想到你現在就出現在我的眼前,好像不是真的。」他坐在床沿看著她,低沉地說著。 她半睜著眼,顯得慵懶,神情中有喜悅也有悲傷。「好像夢一樣,是不是這個房間,這裡的空氣……好像又回到了五年前的那一個颱風天……」 「阿淨,先喝口茶,你的臉色還很蒼白。」殷慕儒站起身,端來一杯茶水遞到她的面前。 她兩手承接住,緊緊地捧在掌心裡淺嘗一口。 「對不起,沒有通知你,突然來打擾你——」 「阿淨!」他用眼神阻止她的歉意。 「殷大哥,我記得我做你的助手時,都是我端咖啡給你。你記得嗎?你從來不挑剔,還告訴我說,那是你喝過最好喝的咖啡,所以——我每天總是很期待你的讚美,它可以讓我快樂一整天。」她看著杯裡漂浮的葉子,失神地回憶著。 「我不會忘記的,那時候的你,很容易為小事情高興,手舞足蹈的小動作總是讓我眼睛一亮,心裡好像有某種情緒在復甦——我就知道你有這樣的吸引力,總會讓人忍不住地喜歡你,你真的成功了。」 殷慕儒的話,彷彿是一首真摯動人的曲子,緩緩地在她心底流蕩。 「我的事業是成功了,但人也變了,我變得不快樂。殷大哥,你知道嗎?我是從醫院裡偷跑出來的,這幾年,我容易緊張,晚上也睡不好。他們說我自律神經失調,有可能是憂鬱症。」她像個孩子一樣地向殷慕儒訴苦。 他憐惜地撫弄著她的髮梢說:「阿淨,你何苦這樣?你可以在這裡多休息一下,我相信你會沒事的——」 他細細地審視她,端詳她臉上的每一個部位,溫柔地用手輕觸體會,他說:「我一直以為你離我越來越遠,遠得好像天上的星辰,閃閃動人,卻怎麼都觸及不到。現在,雖然手指尖觸摸到你,心裡頭還是不能相信是你。我一直很替你高興,你真的開拓了你自己的世界。」 五年前離開的情景歷歷在目。她的緊張和憂鬱又被挑起。「殷大哥,我不要!我不要這樣的世界!我從來就不想要踏進去,我做這些,都只是想讓一個人肯定我,我不是個什麼都不懂、什麼都不會,只會揮霍父親的金錢,不知天高地厚、一無是處的富家女。我也可以獨立,不依靠任何人,不成為別人的負擔。」她的語調漸漸激昂,漸漸哽咽。 「阿淨,對不起,如果我曾經讓你有這樣的感覺……」 秦天淨心頭一陣顫動,眼淚終於止不住地狂飆—— 「都是你!該死的你!我想到的只有你,想為你證明自己。你對我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我都太在意,才會忽略了自己的感受。連當初你的前女友回來,我都拱手將你讓給她。我害怕攪亂了你的世界,自己委屈地退出來,把自由還給你,就怕我不夠好、配不上你。我根本就沒有想到自己,心裡想的都是你!你!你——」她壓抑許久的情緒在瞬間都爆發了出來,她的手緊握成拳,不斷捶打著他的胸膛。 他任她捶打著,連他的眼眶也發紅了,他輕喟一聲。「阿淨你離開後,我很痛苦,好像失去了身體的一部分,殘缺的感覺以為永遠都無法彌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