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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頁 裘玦 「那一定很美,好想親眼看看喔!」在腦中刻劃著他訴說的北方,眨著眼,她揚起笑,好似她已身在那地方了。 「會的,有機會我帶你去。」看著她,他承諾著。 「真的!?」申落紜轉頭睜大眼興奮的看著他。 「嗯,等你身體好了,我就帶你去。」看著她像孩子的表情,他也笑了,笑裡有著心疼。 可申落紜臉上的笑卻微黯了下,「等我身體好,可能要很久很久。」這種破爛身子,哪有完好的一天。 「不會的,只要你好好調養,很快就會好了。」不忍見她黯然的表情,他低聲安慰,「而且你忘了有閣主在嗎?他一定會醫好你的。」 「歡說想醫好我的病就必須換心,可換心……『她笑了,笑裡有著苦澀,「怎麼換?心一離開身體,哪還能活呢?」 「不會的,別想太多,閣主是神醫呀!他一定有辦法的。」抬起她的臉,「別苦著臉,笑一個,苦著臉的紜兒就不美了。」他笑逗著。 如他願的笑開臉,她窩進他懷裡,嬌聲呢噥著:「豹子,你真好,不管我對你怎麼任性,都不生氣,還事事順著我,我不開心就逗我笑,我難過就安慰我。」她揚眸看著他。 「吶,豹子,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她軟聲問著,澄眸毫不掩飾對他的依戀。 他微微一笑,拍拍她的頭,像對小孩子似的,「因為你值得,要不是你,也不會有今日的我。」刻意忽略她眼裡的愛意,深眸令人看不清他的思緒。 申落紜不悅的噘起嘴,瞪著他,「你是說,要不是我救你,你根本不會對我這麼好?」 「別胡思亂想了。」他避開這話題,「走吧.天氣漸涼了,再待下去你會著涼的。」說著,他起身,欲拉起她的,卻反被她拉下身。 申落紜拉住他的衣服,抬頭吻住他的唇,眸子倔強的與他相對著,「我不是小孩子了,你看看我,我長大了。」她起身,脫下身上的衣服。 豹子趕緊別開頭,「別這樣,快穿上衣服,你會著涼的。」撿起地上的衣服,他閉眼要為她披上。 「張眼看著我。」申落紜低吼,「這是命令。」 遵從她的命令,他張開眼看著她,一雙泛紅的眸子直直與他對視著,黑亮的發下是雪白的身子,高挺的胸脯、纖細如柳的腰、修長的玉腿,毫無疑問的,這是副成熟的身子,而且非常美麗。 「我看了,然後呢?」他輕聲問著,黑眸不因面前赤裸的嬌軀而起波瀾,依然如往常的平靜。 申落紜咬住唇,仔細的看著他。平靜無泣的臉、不帶情慾的眼,很顯然的,她的身子對他不具影響力。對他而言,她只是個主子、恩人,而不是個女人。 看她倔強的小臉,豹子無奈的歎了口氣,將衣服蓋柱她赤裸的身子,「走吧,回去了。」他低聲說著。 申落紜推開他,「我要我的衣服。」斂下眸,她淡然說著。 豹子轉身拿起放在大石上的衣服,遞給她,深眸定定的看著她,不敢輕易放過她臉上的表情。接過衣服,「轉過去。」她命令。豹子遲疑了下。 她揚起眉,扯出一抹笑,「放心,我不會做傻事。」 看了她一跟,他才轉過身,聽著身後穿衣的悉卒聲,確定她的存在。 「豹子,是不是有沒有我,你都無所謂?」穿好了衣服,背對著他,申落紜哽聲問著。 他轉身看著她纖細的身影,深眸閃過一抹複雜。 「豹子,你心裡有人吧!」咬著唇,申落紜眼眶紅了起來,「那人比我還重要嗎?」她轉身看著他。楚楚可憐的。 「忘不了的話,為何不去找她?」她抬起頭,佯裝堅強,「反正無所謂,我沒有豹子也無所謂,我還有歡、作樂,還有好多好多人,不差你一個。」 他沒有回話,僅是無語的看著她。 「你走呀!心不在這裡就走,我不希罕,我申落紜不希罕!」說到最後,她簡直是用吼的了。 「別激動,小心心疾又發作了。」見她情緒又起伏了起來,豹子趕緊上前要扶住她。 「別過來,我不要你的虛情假意。要走就走呀!我不用你報恩,我……咳咳……」她摀住嘴,咳了起來。 「紜兒!」他趕緊抱住她,「我帶你去找閣主。」說完,他彎身要抱起她。 「不要……咳……」她劇烈的咳著。 「紜兒。」他拍扶她的背,眉擰了起來。 「我沒事。」她喘著氣,臉色一陣蒼白,「咳咳,對不起,你別生氣,我剛不是有心的。」揪著胸前的衣服,她扯出抹笑,道著歉。 「沒關係。」他摟著她,清楚的感受到她微弱的呼吸,更清楚的察覺到掌下的身子是多麼瘦弱,小小的骨架好似他一捏就會碎掉似的。 「豹子,你不會離開我吧?」伸手摟住他的腰,將險埋進他懷裡,她嬌聲問著,忍不住又輕咳數聲。 「不會,我不會離開你。」抱著她,他再次承諾著,不會離開她。 「謝謝你,豹子。」她說著,埋在他懷裡的小臉揚起一抹笑,星眸閃過一絲狡黠,接任他的手也收得更緊了。 低頭看著她的發旋,他黑眸閃過一抹光,很快的,又消逝無蹤。 「唉,你這又是何苦呢?這麼糟蹋自己的身子。」黑夜裡,低醇的聲音清晰響起。 「值得的。」斂下眸,申落紜堅定的說著。 「拿自己的命做賭注,叫值得?」花尋歡翻翻白眼,「大小姐,我花那麼多藥材保住你的命,不是讓你拿來玩的。」起身走到桌前,他端起藥碗。 「你再這麼玩下去,連神仙也救不了你。」他沒好氣的將藥碗遞給她。 唼!枉費他用了這麼多名貴的藥材,好不容易保了她十八年的命,她卻為了一個男人,每每都功虧一讚。 她擰眉,厭惡的看著黑黑的藥,一股濃濃的藥味撲進鼻裡,「你的藥怎麼愈來愈黑了?」也愈來愈苦了! 「因為某個娃兒三不五時拿自己的命來玩,我能不把藥愈下愈重嗎?」他瞪了她一眼,「都跟你說不能大吼,妄動心緒,你都把我的話當耳邊風呀?」 「我沒動心緒。」一口氣喝下碗中的藥,濃濃的苦味充滿整張嘴,再怎麼忍著,還是苦出了淚。 「是,沒動心緒!」他睨了她一眼。 咬著唇,她當然聽出歡話裡的嘲諷。 不可否認,今天在河邊,他對她的忽視確實傷了她,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的裸體無動於衷,不就代表那個女人根本入不了他的眼嗎? 即使他對她再怎麼溫柔、再怎麼疼寵,她對他而言!依然沒有何意義,除了恩人,什麼都不是。 呵,多麼可悲,她花了六年的時間,竟還是代替不了在他心中的身影。 是的,她非常確定他心中另有他人,也許是因為那個人,他才會自我放逐,甘願做奴隸! 那人有那麼好嗎?讓他即使過了這麼久,卻還是忘不了。 她想著,麗顏染上一抹愁。 「看吧看吧,受傷了吧?早叫你放棄的。」花尋歡搖頭。這娃兒,就是愛逞強。 「不!我不放棄。」握緊拳,她低吼著。好不容易找到她想要的東西,她怎能放棄? 「不放棄?」花尋歡揚起眉,眸底閃過一抹光,瞄了窗外一眼,唇邊勾起一抹笑。 「難道你要繼續用身體留下他?申落紜,你變得這麼可悲了嗎?只能用這種招數留住男人?」他毫不留情的冷嘲著。 「花尋歡!」被刺中了傷口,申落紜轉頭瞪著他。 「怎麼?惱羞成怒了?」揚起眉,花尋歡斂了笑顏,「紜兒,我必須告訴你一件事。我花那麼多藥材在你身上,不是拿來浪費的。要留住男人,行,但是不要拿我的藥材來開玩笑,不然下次發病,我會眼睜睜的看你死,絕不救你。」語氣輕柔如絲,可警告意味甚濃。 申落紜低下頭,「對不起。」她低聲道歉,明白自己任性的舉動真的惹火他了。 花尋歡撇撇嘴。他怎麼搞得自己像惡人似的? 「算了算了,算我倒楣,認識你這丫頭。」他搖頭,明白自己注定要浪費藥材。 「我還能活多久?」她突地問,表情平淡。 「頂多一年,你的心已經撐不了太久的時間了。」眸子狀似不輕意的掃向窗外,花尋歡回答她的問題。 「是嗎?」她只剩一年的時間了!「你放心吧,一年後,我就會放他走。」 「怎麼?」花尋歡挑眉,「不想帶走他了?」 三年前,她不是信誓旦旦的說,死也要帶走豹子的嗎? 「不了。」她搖頭,「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留一個心不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在身邊,何苦呢? 「那如果這一年裡,有別的女人來找他呢?你願意放手嗎?」摸著杯緣,花尋歡詢問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