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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     葉霓    


  武逸心想,時機差不多了,賀達也應該開始急促不安了,只差最後一個刺激,就能讓他引來白蓮教助陣。

  於是,武逸便刻意安排機會讓巧隸兒逃出王府,改由燕兒照顧盼盼。燕兒向來心細聰穎,盼盼也很喜歡她,或許她就不會再鬧情緒。

  巧隸兒走了,正好是武逸向盼盼解釋的時機,可是恰逢一些公事全部纏上身,他得忙於調派準備人手,以及各種對付方略,一直都分身乏術。

  就在武逸出府佈署兵力之際,盼盼又鬧病了,弄得燕兒緊張不已,偏偏大統領和博特護衛都不在,她得請示誰呢?

  見盼盼又哭又喊,看樣子還真是不舒服,燕兒心軟,不忍見她就這麼痛楚下去,於是打算出府去為她找大夫。

  燕兒臨去前,不忘在盼盼耳畔說:「您忍忍,我去去就來。」

  「好,我……我等你,你要快點呀!」盼盼一邊說,一邊伸手從燕兒腰間把鑰匙給輕輕勾了過來。

  想她從小在破鐮溝長大,那裡的人龍蛇雜處,要學這種旁門功夫是很方便的,只是過去她不屑使用而已。

  「嗯,我馬上回來,您忍忍。」燕兒為盼盼蓋好被褥後,便快速離開,卻未注意到腰間的鑰匙早已不翼而飛。

  燕兒一走,盼盼立刻走到門口,拿著鑰匙伸出鐵框外,打開外頭的鐵環,偷偷摸摸地逃了出去。

  呵,她就不信靠她的聰明才智會脫不了身!

  武逸回府不久,燕兒便疾奔而來,跪地請罪,「爺,請您處罰我,是燕兒疏忽,燕兒該死!」

  「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盼盼姑娘她……她不見了。」

  「你說什麼?這怎麼可能?」武逸眉頭漸漸深攏,簡直難以相信。

  「您出府後,盼盼姑娘就鬧不舒服,又哭又喊,我都慌了,只好出外求醫,可不知何時身上的鑰匙被她扒走,就……」燕兒垂下腦袋,「我知道我該死,請王爺發落吧!」

  「我去找她。」這丫頭為何不等他回來說清楚?這麼莽撞行事,若落在賀達手中那可怎麼辦?

  就在武逸旋身欲出府時,博特突然回報,「爺,白蓮教已經攻打過來了。」

  「那麼快?」武逸瞇起一對狹眸,「好,準備應戰!」

  「是。」博特立即領命而去。

  武逸這時又想起失去蹤影的盼盼,微微遲疑了下,最後還是選擇先對付白蓮教。他拿出久未見光的長劍,躍上心愛的寶馬,迅速往關口疾衝而去。

  聽賀達之言進城堵殺武逸的白蓮教,沒料到居然有那麼多官兵圍堵在城內,看樣子好像是早就在等著他們了。

  「糟了!我們上當了。」白蓮教東分舵舵主眼看情況不對,不禁大聲咒罵。

  跟著白蓮教一塊兒進城的賀達,見到這般情況也是一愣,雖然武逸掌八旗,可現在正值兵訓時期,兵隊多在外面操練,城內怎可能有那麼多士兵呢?

  「啊……」一名白蓮教弟子被清兵以利箭射殺身亡,讓白蓮教其他弟子們個個喪膽不已。

  「賀達,你出賣我們!」東分舵舵主對著賀達怒喝。

  「我沒出賣你們,絕對沒有!」賀達倉皇地解釋著,他和白蓮教一塊兒闖入北京城,沒救到盼盼反而還被捉拿,這下真的是徹底地完了……

  「你不是說現在正是城內兵力空乏之際,那這些清兵是打哪來的?」東分舵舵主冷冷瞪著賀達。

  「我……我……」賀達早已慌亂得六神無主了。

  「算了,等我殺出這裡再找你算帳!」東分舵舵主朝前疾騁而去,拔出背上的大刀,對著清兵們大開殺戒!

  然而,無論白蓮教的功夫是如何要得、弟子們如何剽悍,依然寡不敵眾,況且清兵個個驍勇善戰,他們只有節節敗退的份。

  賀達眼看情況不對,正要掉轉馬頭找機會逃逸時,卻讓博特堵上。

  「賀達王爺,好一陣子不見了!」博特對賀達笑了笑。

  「你……」涔涔汗水直從賀達額際淌下,渾身更是發抖不已。

  「怎麼了?瞧您流那麼多汗,年紀大了,太勞累身體可是會受不了的。」博特坐在馬上,揚眉笑睇著賀達。

  「我……我沒事。」賀達揮揮汗水,找機會想離開,「我只是來這看看,沒事了,我這就回去了。」

  「等等!賀達王爺,我們剛剛已經生擒白蓮教東分舵舵主,他已招出你,你還有什麼話好說?」博特擋下賀達的去路。

  「我……我什麼也沒做,你讓開!」賀達完全慌了,一心只想逃。

  博特立刻舉刀拿下賀達,「走!我這就帶你去見我們大統領!」

  賀達苦著一張臉,只好下了馬,讓博特將他帶到武逸面前。

  這時兩邊的戰事已經非常明顯了,清兵大勝,白蓮教全軍覆沒,而且因為損傷慘重,要再重新整頓出發也不太可能了。

  武逸乘著高大的駿馬從清兵的歡呼聲中走了出來,一對上賀達,便沉聲說;「快把盼盼交出來。」

  「你說什麼?」賀達意外地說:「盼盼不是被你所囚嗎?你怎麼向我要人呢?」

  「你的意思是……你沒見過盼盼了?」武逸擰起眉,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我是沒見過她,她怎麼了?你快告訴我盼盼她怎麼了?」賀達激動地暗抽了口氣,「或是你已經殺了她,故意以這種爛借口嫁禍給我。」

  武逸十分不屑地看著賀達,心底卻為盼盼的下落而憂焚不已,「博特,賀達交給你了,我去找盼盼。」

  「爺,我跟您一塊兒去。」博特不放心。

  「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武逸猛地一拉韁繩,任馬兒往前馳騁。他該往哪兒找呢?他心中一點兒主意也沒有,可潛意識裡似乎聽見盼盼呼喊求救的聲音。

  老天……他這輩子從不信天,可今天他也只能請老天幫忙了!

  老天彷彿聽見了武逸的呼喚,這時,他瞧見有人騎著馬由遠而近地朝他奔來。距離一拉進,他終於看清楚來者竟是葛亞托,而他手裡鉗制著的正是讓他揪心不已的盼盼!

  「葛亞托,我真後悔那天沒追上你,將你給殺了!」武逸狠狠地瞇起眼。

  「哈……那你來呀!來殺我呀!」葛亞托一手掐著盼盼的脖子,讓她痛苦地說不出話來,只能張著一雙求救的眼神看著武逸。

  「放開她!」武逸掀起一眉,撲朔迷離的雙眸直凝在葛亞托那張猖狂的臉上。

  「你以為我會這麼傻嗎?她現在可是我的護身符。」葛亞托說時還不忘猥褻地瞧了盼盼一眼,把一張噁心的嘴貼近她的臉蛋。

  「唔……不要!」盼盼嚇得落了淚,而武逸則是緊握住拳頭,凝神找機會想往葛亞托那張可惡的臉揮過去。

  「這是你我之間的事,與她無關。我保證公平對待,請你放了她。」武逸壓住胸臆間沸騰的怒火,冷靜的說。

  「我寧可當小人也不當君子,甭想要我放了她。」葛亞托揚起下巴,「我想我阿瑪與白蓮教會被抓,完全是出於你的計畫吧?」

  「你看得出來?」

  「我可不是我阿瑪,他已完完全全中了她的美人計。」葛亞托彎起唇角,冷冷地訕笑著。

  「我就是看中這點才利用他,不過你不也被我瞞騙過去了?」武逸說著便轉向一臉懵懂的盼盼,「對不起,盼盼,我不是真的那麼絕情,之所以不理你或不想聽你解釋,完完全全是做給賀達看的。」

  「那你當初說你恨我,也是假的囉?」盼盼張大了眸。

  武逸點點頭。

  這時,盼盼心底居然有點失望,「你居然對我要嫁給賀達的事,一點兒也不生氣?」

  「傻瓜,我怎麼會不生氣?」

  「那你……」

  「我是因為相信你,再說你這丫頭說謊時的眼神,別人看不出來,我可是一眼就瞧出來了。」武逸撇撇嘴,眼底全是對盼盼的瞭然,「我更確信的是,你早在那天就記起了我。」

  「夠了!我不想聽你們說這種噁心話。」葛亞托不耐地對著兩人大吼。

  「那你想聽什麼?要拿盼盼換回你阿瑪嗎?」武逸冷聲回應。

  「我可沒這麼想過,坦白說,我不是挺關心我阿瑪的死活。」

  「那就放了她!」看著盼盼被控制在葛亞托手裡,武逸就忍不住想不計一切地救回她。

  「哪有那麼簡單?」

  「那你快說出你的目的,別浪費時間了。」武逸深抽口氣,提防地看著葛亞托。

  「好,那我就說,其實我很想要你「大統領」這個位置,可我知道這不是我能要得到的。」葛亞托摸摸下巴。

  武逸挑起一眉,笑問:「那你是要我的命了?」

  「不!不可以!」盼盼一聽,嚇得變了臉,「我不要你拿命換我,我不要,我死都不要!」

  「盼盼……」武逸心一動。

  「逸,有你的瞭解、你的真情那就夠了,其他我都無所謂。」盼盼含著淚說。

  「你放心,他都還沒說他到底要什麼,不過……我想他要的東西不會這麼單純才是。」武逸隱隱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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