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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頁 林如是 幾天前,正確地說,是那次不愉快的午餐,他弄傷他自己的手那天之後開始,不管她走到那裡,他都像在她身上裝了追蹤器似,總能准測地偵探得出。往往她剛坐下不到三分鐘,他就出現了。悄無聲息地,如幽靈似的飄到她身旁。 雖然他沒有帶隨從的習慣,總是自己孤高一個人,可存在感太強,即使悄無聲息,每每自然引起周圍人的注意。連帶地,何澄空也必然一次次成為憲惠章傘議論八卦的對象。 這倒不打緊,反正她可說是習慣了。而且,也不是沒好處,至少,一班看風駛舵的人不敢再欺負她。江海深的態度前後並沒有明顯的太大變化,只是有種微妙的氛圍轉變了,使得籠罩他與她的空氣似乎也變得微妙,而那些人就是有那種本事嗅出這微妙的不同。 從頭到尾,江海深都沒有演戲似的高叫說,這是我的人,不准任何人再動她一根寒毛。就像一開始,他也沒有大聲宣言說:這個全額生太不受教,好好教訓她。可那班人揣摩上意,神經是那麼靈敏,因為他們態度的驟變,使得何澄空驚覺到江海深與她之間那詭魅的氣流。 這些天,他都這般悄然無聲地出現,但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做,只是要她在身旁,一句話也不說,無聲看著她,若有所思的,彷彿在思量什麼。 這令她很不安,卻又不知到底為什麼不安,又不安些什麼。 「江......呃......」她合上書,竟然囁嚅。「已經很晚了,我......嗯,我必須回宿──」一邊站起來。 「再待一會。」他握束住她擱在桌上的手,牽阻住她。 「可是......」 「再坐一會,我想多看看你。」 都已經看了兩小時,她也不安了快兩小時,這還不夠? 她微微蹙眉,自己都沒察覺。他伸手撫平她的眉心。「我不喜歡你皺眉的樣子。陪陪我,真的這麼為難?」 把她問住。 「我不是!我──」唉!他這麼平和,她反倒堅持不起。微微輕歎,歎得萬般無奈。「你究竟要我怎麼樣?」 「再多陪我一會。我要的,就這麼簡單。」 好吧。陪就陪吧。 氣氛太寧謐,突然讓她覺得,破壞了太不該。 她重新坐下。他的手還握著,她掙動一下,想抽回手,不料他握得更緊。她抬起眼,撞上他搜索似的眼神,心底沒來由一慌,忽然間承受不住,無法與他對視。眼眸一低,低垂下幾分無緣故的慌亂和無所適從。 他們的影子映在窗戶上。夜色襯成底幕,玻璃窗成了明鏡,清楚無遺照映出她那一低頭的疑似羞紅,與他那一握手的強悍霸道中的疑似溫柔。 「謝謝。」低得略沉的靜靜嗓音。 卻輕擊她心田一下。無法不詫訝,掀起濃密的睫眉,盯望住他,好似從不認識他。 江海深?!他居然在跟她道謝! 「很奇怪是不是?」性格英俊的臉上並沒有太大的表情變化。「我也覺得自己變得很奇怪。」 這樣的江海深,何澄空有點不習慣。連帶讓她覺得自己也變得很奇怪。 「你能不能放......放開我的手......」甚至無法完整不結巴說一句話。 他輕輕鬆手。她迅速一縮,將手藏到桌子底下。 「看書吧。我不會打擾你。」 教她怎麼看得下?! 甚至覺得呼吸都變困難了。迷惑著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而他就真只是要她在他身旁陪陪他那樣,放鬆力氣靠著椅背,不再說話,靜悄地看著她。 她的心思根本完全不可能在書上。無法不在意他的注視,更無法不敏感他目光那無形的輕撫。 窗外樓底下,監看著這一幕的荊筱梨,臉色鐵青,雙手緊絞著她質地高級的裙緣,絞出了裂縫,艾瑪玉幾個人互望一眼,替她不平,說: 「筱梨姐,會長只是一時迷惑,不可能真的看上她的。何澄空是什麼東西,怎麼可能跟筱梨姐您相比。」 「是啊,筱梨姐。您跟她,一個是天、一個是地上的爛泥,她根本及不上您的一根頭髮。」 梁蘭說:「看樣子我們上次給她的教訓還不夠,她才敢再這麼囂張!」 「太可惡了!那騷蹄子居然敢明目張膽勾引江會長!」 「我看再不給她一點教訓嘗嘗,讓她明白厲害是不行的。」 祈圓圓說:「可是她現在有江會長撐腰,早先那些人都沒人再敢動她,她才得意的!」 「明著不行,不會暗著來啊!」 幾個人看向荊筱梨。 荊筱梨鬆開絞緊的拳頭,優雅地掠掠髮絲。說:「我只要海深明白,勾引他的是怎樣的賤貨,他就不會再被她迷惑了。」 「筱梨姐,你的意思是......」 荊筱梨撇撇嘴,目光射向林漾。「林漾,你覺得怎麼做才好?」 林漾震一下,抬眼看看三樓的方向。歪頭想想。「讓何澄空退學?」 「那太便宜她了!」 「那麼......」林漾躊躇著。她是恨何澄空沒錯;何澄空沒資格過這種好日子,她應該受受她受過的那些羞辱欺侮。但...... 「林漾,你可別心軟。」梁蘭說:「別忘了,她是怎麼不要臉地利用宋晴學長、勾引宋晴學長的,害得宋晴學長跟江會長失和。」 聽見宋晴的名字,林漾心一緊,反望梁蘭。 「那你覺得怎麼做比較好?」 「我是有個主意。不過,要靠你將她引出來。」 林漾點點頭。 荊筱梨說:「說吧。」 梁蘭笑嘻嘻,十分得意地說明她的計畫。 艾瑪玉聽了說:「這個主意好!她那麼騷,喜歡到處勾引男人,就讓她騷個夠好了。」 「這樣好嗎?」女王語音有些猶豫。 「這樣她才會知道厲害!到時別忘了幫她多拍幾張角度好的照片,校園裡每個人都拷貝發一張。」 林漾沒跟著得意的笑,但也沒有反對。 荊筱梨眨眨水汪汪漂亮的大眼睛,輕描淡寫說:「找幾個人教訓她就可以,其它的,不必太過份。拍了照片,公佈一兩張就可以。懂嗎?」 「是的,筱梨姐。」 荊筱梨高高在上地點個頭,目光仰上三樓那扇窗,窗裡那兩幀身影一如先前的安靜相對,目光絲般的交纏。 她不禁握緊拳忿怒地輕抖起來。 坐在那位置,讓江海深那寧靜深沉的波光注視輕撫的人應該是她才對!江海深是她的;有資格讓他那樣凝視的人也只有她才對! 等著吧!何澄空。 她要讓她徹底知道,膽敢跟她荊筱梨作對,爬到她頭上來的人,會有怎麼樣的下場! 她恨恨地轉開身,不再望那方向一眼。 ☆ ☆ ☆ ☆ ☆ ☆ ☆ ☆ ☆ ☆ ☆ ☆ ☆ ☆ 如常地撿個後面角落的位置,剛坐定,前面的人回頭看她,竟是邵琪。何澄空有些訝異,傾傾身,說:「你怎麼跑來,這種初級生的課?」 「閒著沒事,來上著好玩。」邵琪說:「你看起來過得似乎還不錯,神清氣爽。難怪,人逢喜事精神爽嘛!」一話雙關,似暗示著什麼。 「爽個頭喔!」何澄空回個白眼,脫口說了句粗話。她已經收到她母親的信,說稅務局的人還了她清白,還跟她道歉,彌補她精神損失;至於那個男人,原有些小麻煩,現在一切也有驚無險,回到軌道。 看得她暗暗心驚。所謂的權勢是那麼一回事。江海深也不過才多她幾歲,雖然她知道他在桐梧呼風喚雨,感受還沒那麼深,畢竟這封閉的環境,一切容易扭曲變得不正常。現在,她忽然覺得像在看出劇,越發地覺得不真實,卻又清楚地明白那不是戲,而是真實。所以邵琪再來開這種玩笑,便一點也不好笑。 「原來你也會說粗話!其實老實一點,被江海深看上有什麼不好?大家光羨慕你都來不及,也沒人敢找你麻煩了。」 「你特地跑來這裡說這種無聊的事嗎?」何澄空一陣不耐,起身收拾東西往外走,沒心情上課了。 「這種事一點也不無聊。」邵琪跟出去。「我在這裡這麼久,多虧我明哲保身,而且功課好,得校長庇護,所以一直平安無事。好不容易,很快我就可以解脫了,就做一點好事,給你點勸告。除非你逃得出這裡,要不然,不要跟自己過不去。識時務者為俊傑,你總該明白。」 「是的。我受教了。」 「實在說,如果是宋晴還好,江海深那個人......就不知道是幸或不幸了。你要當心一點。」 「當心什麼?」 「你真的不知道?」 「知道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