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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頁     沈郡    


  沈昊的吼聲引來文蘭。「你太過分了,怎麼可以對你自己的爸爸這樣說話。」她維持不住優雅地吼著這個站起來高她兩個頭的兒子。

  「我答應改姓,可沒答應認他。」他低低地咆哮著。

  「我不管你怎麼想,他是你老子這是事實。」文蘭懊惱地聲明著。

  「在他背叛你的那一刻起,他就不配讓我認他了。你忘了嗎?因為他,你吃了多少苦!」小時候,母親擁著他無聲落淚的辛酸記憶,深刻在他心版,文老太爺十年不聞不問的隔離,任他們母子自生自火的懲罰……這些他怎麼忘得掉?

  「你要我說幾次,他沒有拋棄我,是我沒勇氣跟他走的。」

  「如果他是個男人,就該為自己的行為負責,而不是逃避一走了之。」然後讓母親獨自面對生活,忍受刻骨的辛酸。

  沈昊緊繃得像只隨時準備攻佔的刺蝟。要怎麼解釋,兒子才能明白?文蘭疲憊地轉身離開。這種爭執好傷人,而這一切都是她的錯,如果不是她不夠勇敢去追求幸福,如果……任何一個如果,都不會造成今日的結果。

  「我不會認他的。」沈昊決裂地宣示著。他無法容忍情感的背叛,他清楚地看見母親眼中的痛苦,他最不想的,就是傷她的心。堅持和退讓在他心頭拉鋸著……

  離去前,文蘭哀求著:「沈昊,給你爸爸一次機會好不好?他是真心想彌補你的,別讓你們彼此後悔。」說完她立即離去。

  沈昊氣恨地扭緊眉,唇線抿成利落的一道。失去的歲月「他」怎麼彌補?他真是不懂,沈文禹到底曾經拋棄過他們母子,母親為什麼還可以原諒他?

  這場爭執淨依聽見了,她難過地看著文阿姨沉重離去的背影,氣憤難當地站在沈昊的面前,「你太過分了!你很殘忍地傷了你父母親的心,你知道嗎?」她逼問著。

  「我沒有父親。」沈昊轉過身,獨自面對內心的拔河。

  她不死心地跟著他轉了一圈,「難道你看不見?文阿姨有多希望你們父子好好相處,沈伯伯有多想彌補你。你就不能體諒做父母的苦心嗎?」

  「你懂什麼!」沈昊冷然地提高音量。

  「是,我是不懂。」氣憤的紅暈染上她細緻的臉頰,她氣息不穩地開口,「我不懂你在想些什麼!能擁有雙親的關愛,那是件多麼幸福的事情,為什麼你不懂珍惜?」難道要像她那樣,已經失去了才懂得珍惜?

  沈昊長腿一跨,逼近她,雙手扣住她肩頭低喝著:「我的事情輪不到你這個外人來評論。」

  「對,我是外人。」她忍著肩頭的痛楚,不退讓地仰頭瞪視沈昊,不受他迫力的影響,清晰地開口,「但是我很清楚失去雙親的痛楚,那種孤苦無依的失落,而你為什麼不懂得珍惜呢?」想起那種痛徹心扉的滋味,淚緩緩地染上她明亮的眼眸。

  「好,我告訴你為什麼。」他陰冷地吐出話,「十二歲那一年,我曾瞞過所有人,飛過整片海洋,就只為想見我父親。我單純地想著,他見到我會有多麼高興,會有多麼激動……結果迎接我的是什麼!」他臉色鐵青地想起那分失望,「他挽著別的女人步出教堂,而我就站在遠遠的樹陰下看著這一切。從那一刻起,我就告訴自己--我沒有父親。沈文禹和我沒有任何關係,是他背叛我母親的感情,是他放棄我的!」他的眼神寫滿恨意,這些事情他從不對人說的,因為太傷人。

  「我不相信你是真的那麼恨你爸爸。」淨依清楚地看見沈昊眼底深沉的恨意,她不解地搖搖頭,怎麼有人可以這麼徹底地恨著自己的父親?這些日子相處下來,她不能相信沈昊真的這麼絕情。

  「我恨沈文禹,聽清楚沒?」他的表情陰森。

  她懷疑地看著他英挺扭曲的五官,慢慢地吐出活:「你是沒人性的冷血動物。」她皺眉看他的眼光,就像在看一條令人作惡的毒蛇般。

  沈昊咬著牙由齒間進出話:「滾出我的房子,我不需要愛管閒事的傭人。」他使勁地握著她的肩膀搖晃著。

  「我偏不走,文阿姨答應讓我住在這裡的!」淨依推開他,無懼地面對沈昊粗蠻的舉動。

  「你不走?」沈昊陰沉地挑起眉,鎖住她盈然氤氳的眼。她眼底堅決的指責,刺穿了他防衛的盔甲,那種厭惡的目光,徹底地燙傷他的心。

  他雙手緊緊地扣住她的手腕,粗蠻地把她拉向自己的胸前,急速縮短兩人之間的窄隙,讓她緊密地貼合著他身體的曲線,完全沒考慮自己的手勁。

  「熱切期待卻被殘忍澆熄的滋味,你嘗過嗎?被人背叛的滋味,你體驗過嗎?」一句又一句,他掩藏在平靜聲音下的是危險。

  淨依開始覺得渾身冰冷,對峙的勇氣正一點一滴地消退,離她遠去。

  他加重手的力道,勾起唇角,沉鬱低啞地宣佈:」我是冷血動物?嗯?」他彎腰逼近,看清她放大的瞳孔裡映著自己殘忍的臉孔和笑容,「我會讓你知道什麼叫冷血動物?」

  沈昊臉上殘忍的表情蘊藏著風暴,深黑的眼裡有過多的陰沉,她動彈不得地呆愣著,神志有些許的閃失。

  是沈昊身上散發出的冷冽森寒和他猙獰的神情,勾起她內在的心結……也不對,也許是這種被壓制、無法動彈的滋味,達到某種潛意識的暗示程度,開放了她極端想要逃避的回憶。

  淨依的臉龐在瞬間失去血色,瞳孔恐懼得張大,狂亂地扭頭掙扎,髮絲遮在她的臉上,略為掩住細緻的五官。

  她渾身繃緊的肌肉和臉上恐懼的表情,猛然拉回沈昊的注意力,他知道她想脫開他的掌握。這種慌亂的反應震住了他,她眼中的神情讓他想起動物面對獵人捕獵時的掙扎,「你怎麼了?」事情不對勁,他知道。

  「放開我……」她搖頭想掙脫他的掌握,聲音透著濃重的懼意。

  「發生了什麼事?」他壓抑下怒氣,放柔音調,緊盯著她的臉。

  「求求你……」破碎的細語顫抖地傳出。

  「告訴我?怎麼了?」他輕輕地舉手,細心地想替她撫開臉上的髮絲。

  她恐懼地縮緊自己,張大眼看著,實際上,她眼神的焦點根本不在他臉上,只恍惚的從眼角餘光中看見他舉起手……

  他要傷害她……那樣的知覺緊緊地抓住她的心。

  「不要!」她尖叫著閉緊眼,側扭開臉,極力地扭動想要躲藏,她的右手恐懼地捂著自己的臉頰,聲音破碎地低喃著,「不要……不要打我……」

  淨依以為他會動手打她。

  突來這樣的頓悟,讓沈昊氣憤又火大,「該死!」他氣憤地詛咒著,用力推開她,讓她跌進沙發內。她到底是怎麼看他這個人的?

  背部跌撞入沙發的碰撞力震回她的神志,讓她回到現實,回到眼前的沈昊身上。

  她在做什麼?他足沈昊,不是那些人,她不該有那種反應的……

  「你放心,我沒有打女人的嗜好。以前沒有,現在也不準備開始培養。」沈昊高高在上地宣佈著,眼神裡有被傷害的痕跡,說完連看也不看她一眼,如旋風般刮出掃上門,關門的聲音大得足以讓窗戶的玻璃都跟著震動。

  淨依傻傻地坐在沙發裡,任眼睛由透明的落地窗去追蹤他的背影,不明白她自己怎麼會有這種反應,她不是已經忘記了嗎?

  時針緩慢地移動,她已經不記得坐在這裡多久了,只知道自己的身體完全僵硬……她知道自己誤會了沈昊的舉動,把他想成打女人的卑劣惡棍。

  「唉--」她替自己歎了一口氣。當初實在不應該答應文阿姨留下來,藉著打理房子來抵住宿費的。

  她繞了一圈還是要離開,雖然這裡的環境完全符合她的要求--獨立房屋,不用認識太多鄰居,讓她可以小心地隱藏自己的行蹤……雖然她很喜歡這種全心整理家務的平靜生活……雖然她喜歡和沈昊相處……

  問題是,沈昊大概不會願意再看見她了,想到這個可能性,她的心頭便蒙上了陰霾。

  ☆ ☆ ☆ ☆ ☆ ☆ ☆ ☆ ☆ ☆ ☆ ☆ ☆ ☆

  淨依無意識地撫著自己手腕,那天被沈昊用力握緊的痛麻滋味,就像她這一刻心上懸念的不安感,重重地烙印在她的心上。

  文蘭優雅地啜了口茶,注意到淨依的心不在焉,「淨依?」她提高音量。

  「不知道他何時才回來?」完全牛頭不對馬嘴的回答。

  「放心。」文蘭笑嘻嘻地拍拍淨依的手,「沈昊正很努力地工作著,他到香港出差了。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她不懷好意地看了淨依一眼。

  淨依被文蘭那種若有所指的暗示眼光看得不自在極了,她訥訥地抗議著:「才不是,文阿姨你想到哪裡去了。我只是……只是擔心他生我的氣。我說話太過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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