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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頁 森田呆子 東上車後,我從盤中抽出面紙遞給他,他迭聲道;「不好意思我來晚了。」 「沒關係。」忘了告訴他我擅於等待。 完了,我好像喜歡上東,通常開始對一個男人有好感時,他的任何舉動我都能夠欣然接受,剛才自己還拿面紙猛擦車子,現在卻希望東能弄髒車子,我想讓他內疚,男人一旦有了歉疚感,女人就成功一半了。 東的表情很沉重,他的話一向不多,凝視著東沉默的半張臉,這讓我想到龍澤秀明,全日本最帥的男人,為何我會認為龍澤秀明很帥,因為他很矮,主要是我喜歡矮個子的男人。 東對我的標準來說稍嫌高了點,但東的年紀很小,常讓我想到萊菜子跟龍澤主演的「魔女的條件」。 看過這部片的人都知道,他們倆在高校裡不畏懼輿論,大談師生戀,被迫分離的那幕往往令人心酸痛苦,分開後兩人雖分處兩地卻從不輕言放棄,並期待見面時的甜蜜與唯美。 原本還擔心跟東見面不知該說些什麼,大概是我做賊心虛,一顆心揪得好緊,弓著背像只驚嚇中的貓行走在高處,一不小心就會摔得粉身碎骨。 「一塊吃飯吧。」東打破沉默。 「好。」對於他的建議,我欣然接受。 我一向喜歡有主見的男人,東像個男人,因為他有自己的靈魂與思維,我猜他是個不會為人改變的聰明人,而我是個會為所愛的人而改變的笨女人。先陷入愛河的人,注定必先溺斃在愛河裡。 直到東說了一句話,才喚醒心不在焉的我。 「你剛說什麼?」我問。 「你有心事嗎?」 「沒有。」我心虛的搖著頭。 「我知道一間店還不錯,我們去那裡吃飯。」 跟著東進人一間光線晦暗的餐廳,這種光線誰也看不清楚誰,是個適合年輕人的地方,不知為何東總會讓我注意到所有女大男小之間的差異。 每個客人經過東面前都會對他點頭示意,東在這間店裡出奇的自在,熟穩的程度彷彿在這裡打過工。 東發覺我心神不寧的左右張望,「你不習慣來這種地方?」 「呵呵……」我苦笑兩聲後自嘲,「大概是過了來這種地方的年紀了。」 「少胡說了。」東幫我倒滿啤酒。 「我沒胡說,射手座沒什麼優點,唯一的優點就是不會騙人,只會自欺欺人。」 「你為什麼一定要這麼說?」東微慍道。 「不談我了,今天找我有什麼事?」 「你出了幾本書?」 「問這幹嘛?」我抬起雙眸瞅著東。 「幾本?」他選擇性的回答我的問題。 「下個月出第七本。」 「七本都是愛情小說嗎?」 「求求你,別告訴我,你一本都沒看過,這樣我會很沒面子。」 「只有一本沒看過。」 這個答案比每本都沒看過還令我驚訝,我想知道答案。「哪一本?」 「下個月要出的那一本。」東露出笑容。 我無法把視線從東的臉上移開,我快要失去自己了,即將要跌入愛情的漩渦裡。「你很惡劣。」 他伸出食指比著自己,「你說我會嗎?」 「會,欺負大姐就是惡劣。」我覺得自己像個得不到愛情的女人,只會無理取鬧要著脾氣。 「呵呵……哈哈……」東無法克制的大笑.引來鄰桌狐疑的目光。 我伸出手打他,要他克制一下笑聲,東自然不做作的往椅背一癱,從紅色的煙盒中抖出一根煙來。 看見他手上的煙我愣住了,他停下點煙的動作問:「怎了?」 「沒事。」沒事才怪,他抽的煙是我前男友最喜歡抽的煙,當年漂洋過海去看他,行李沒帶多少,卻幫他帶了整箱的紅色萬寶路,當時還擔心過海關會被抓到,如果被逮到大概得當場把那些煙給一次抽光。 如今,人走了,情難了,我的心卻仍然在痛。 我認為抽紅色萬寶路的男人,很陽剛、很有個性,一般人都抽七星淡煙,因為淡煙比較不傷身,既然擔心抽煙有礙健康一開始就不該學會抽煙。 愛情是女人的致命傷,而我的致命傷則是解不開的死心眼,望著東年輕的五官,不禁回想起當年同他一樣年輕時,我到底在做些什麼?虛度光陰應該是正確答案吧! 「這裡的辣子雞了很夠味。」東拿起筷子準備大快朵頤。 我喜歡吃辣,舉凡重口味的食物我都喜歡,夾起一塊大小剛好的雞丁,才放進口中,卻被嗆得咳了半分鐘之久。 這半分鐘中,我的眼淚飄了出來,東不但沒良心的放聲大笑,還誇張的趴在椅子上,半晌才坐正身軀,眼角還泛著晶瑩淚光,我彷彿上了整人節目。 「你今天心情很好。」我咬著下唇,很想把東掐死。 「本來不好,現在很好。」 「什麼意思?」我看見東嘴角倏地收起的微笑。 「沒事,魚很新鮮。」東夾起一條炸得香香酥酥的柳葉魚想放入我的盤子中。 「我命中帶煞,不能吃魚。」我搖著頭拒食魚類。 東看了我一眼,一副魚是人間美味,而我是個暴殮天物的小孩,把柳葉魚放入自己的口中,唸唸有詞:「我命中帶煞,要吃光所有的魚。」 這回換我笑岔了氣,受不了東搞笑的樣子,他天生不適合搞笑。 我終於在涼拌青木瓜絲上來時,沉不住氣的問了。「你找我出來有什麼事?」 東挑著眉覷了我一眼,東的眼睛很漂亮,少有的漂亮,不是濃眉大眼型,卻是懾人魂魄型,他的眼睛像個深不見底的黑洞,望著它彷彿會被黑洞中那股神秘的力量吸引進去。 「你可以去露營嗎?」 「我剛到新的公司就請兩天假,不太好吧。」我猶豫不決,雖然很想去,但怕因此丟了工作。來到這家新公司後,深深覺得我的八字跟該公司很「麻吉」,這份工作讓我不用再當沒人賞識的千里馬,卻像條快過勞死的狗。 「可以嗎?因為我的車沒辦法開去。」東用哀求的眼神看著我,讓我不忍心拒絕他。 如果我繼續望著東的黑洞,等會兒可能會像碰到金光黨的歐巴桑,掏出所有家當只換來幾包裹了報紙的麵條。 「你車怎麼了?」 「壞了。 「不能開嗎?」我仍抱著一線希望。 「報廢了。」 「怎麼會突然報廢了,不是才買一兩年?」 「泡水了。」 「最近又沒下雨,怎麼會泡水?』凍才弄得我一頭霧水。 東歎了好大一口氣,放下筷下,又從煙盒中拿出一根煙來,問道:「你要嗎?」 我搖著頭,因為萬寶路的尼古丁含量很高,紅色的萬寶路更高,而且用餐時我不抽煙,就像上廁所時不吃東西是一樣的道理。 東點燃了煙,把車子報廢的事娓娓道來。「那天小柔來找我,要跟我講清楚,並且以後不會再糾纏不清,我不疑有它便答應了,她說想去八斗子看海,我想既然是最後一次沒理由拒絕她,載著她往濱海的方向行駛,上路沒多久她說口很渴,我在便利商店前面停車,讓她下車買點東西。上車後她帶了兩瓶飲料,並說要幫我打開,喝了貝納頌,我開始覺得視線模糊,一開始以為是雷射近視的關係,到了八斗子後才發現,她在飲料中摻了迷魂藥。」 「然後呢?」彷彿在看目擊現場節目,令人不禁為東捏把冷汗。 「然後,她說既然活著不能跟我在一起,死也要死在一塊,她早就打定主意要跟我一塊死。」 「她,是什麼星座的女人?」我不禁好奇。 「雙子。」 「難怪,雙子是那種會跟對方『同歸於盡』型,那你呢?」 「天蠍。」 「哈哈,那她慘了,因為天蠍是『你死我活』型,最後一定是對方很慘,自己卻沒事,標準的『爽到你甘苦到我』型。」「你」指的是天蠍座的人,「我」就是跟天蠍座在一起的那個倒楣鬼。 聽東的敘述彷彿在看一部驚悚片,我拉長耳朵怕漏掉任何一段精采畫面。 「我的視線逐漸模糊,大概是藥效發作了,小柔出現了好幾個分身,接著她爬過駕駛座把椅背放倒,並且助我一倍之力,踩下油門,在車子落水前她緊緊抱住我,接著噗通一聲。我的車就變泡水車了。」 東緩緩吐出口中的煙,以輕鬆的口吻說著那天的情景,像在訴說陳翔成天想外遇一樣的容易。 難以想像這種事會發生在週遭朋友的身上,簡直不可思議極了,之後落水的景象被在岸邊海釣的釣客看見,趕緊通知一一九,東在救難大隊趕到前自行遊上岸而小柔也幸運的逃過一劫。 小柔被送進醫院做精神方面的治療,東則到廟裡收驚,車子則送進了廢車回收場,聽說泡了海水的車就算修好了,性能也大大受損,修車必須花一大筆錢,反正車子保了全險,換輛新的反而划算,因此,我被迫必須參加露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