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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頁 阿蠻 邢谷風走在清朗的街頭,心中惦記著那個連夜被他擁在懷裡的女子,不帶抗拒地任憑她娟麗玉映的氣息糾纏著自己,他心中一處塵封多年,未曾沾染情緣的角落,在經過一夜情慾的催討後,久久難以平復。 他忍不住自問,之前三個禮拜,雖然他自欺欺人地以「巡場」的借口去尋找她的蹤影,但起碼沒去招惹人家! 為何昨夜睨見那個女人的身影時,他卻沒依樣畫葫蘆地閃開身去? 邢谷風,你真該死,犯下這個大忌不說,若被人揪到小辮子壞了正事,這些年來步步為營的計劃很可能會因為這個女子而功虧一簣。 但──他就是忍不住;以致那一夜,他犯了一個全天下男人都會犯的錯…… 第一章 於敏容有時不太清楚,自己的腦筋到底是用什麼做的? 整整一個月了,為了成就好友佟信蟬的心願,於敏容自告奮勇、兩肋插刀的一舉一動全沒照著商議好的「既定政策」辦。 她精神奕奕地為朋友打氣,鼓勵信蟬每週五晚到她那個心上人「城哥」的小雅夜總會報到,但說句實在話,於敏容對夜總會卻是避之唯恐不及,因為一思及煙霧瀰漫的場面,充斥著酒酣耳熱的紅男綠女,她便渾身不對勁。 天氣熱,人心浮躁固然是原因之一,最主要還是因為出入空氣品質低落的場所,有違她職業信仰。 所以今夜,她的提包裡除了一串鑰匙、一張身份證、一隻手機及一隻口紅外,還不忘多塞進一瓶噴霧保濕露。 照行規,尋常人想進「Rouge」夜總會玩樂,都得杵在入口處排隊納涼,任憑高頭大馬、皆做「聖堂教父」打扮的工作人員晃著手電筒,對著客人的提包和身份證翻來照去,驗明正身後,才放行入場。 而「驗明正身」這一關是最讓於敏容無法接受的。 於敏容在入場時就拒絕合作,當面給工作人員難堪。 她緊抓著提包不放,語出警告,「別翻,你要什麼跟我說,我拿給你看。」 對方指著入場須知板,頗無奈地解釋,「這是例行公事,我們得確定客人年滿二十一歲,還請小姐包涵。」 於敏容故意只取出身份證往他眼前一晃,「這樣成嗎?」 對方一臉肅穆,不悅地提醒她,「後面大排長龍,請幫一下忙,我保證不碰妳的提包。」 於敏容嘴一抿,這才勉為其難地扯開提包,讓對方的手電筒照一下。 對方將光束打在她那瓶保濕露上,不太友善地問:「這是什麼?」 「保濕露!噴臉用的。」於敏容扯回提包,仰著脖子朝廳裡走去。 走不到十來步,一個高大長影突然晃身過來,趁她不備之際攔住她,並且技巧地取過她的提包,懇切之音夾著幾許不容駁斥的權威,建議道:「請小姐移步至我們的會客室一下。」 不容於敏容置喙,直接將她領進一道門。 於敏容揉著肘,一雙美目尋探著逃生出口。 好在這室內潔淨乾爽,於敏容捺住奪門而逃的衝動,蹙眉問:「你們臨時耍這一招是什麼意思?」 對方臀靠辦公桌緣,傾著那頂梳得明亮幹練的油頭,看也不看她一眼,逕自檢視她的提包。 於敏容看不見他的臉,只能隱約瞄到他鼻樑下的薄唇往上牽動。 好不容易男子吭了一句,「沒有冒犯的意思,純粹是為了過濾可疑人物。」說完話後,才抬頭與她四目相對。 於敏容失神地望著對方,陡然有種被閃雷擊中的昏眩感,倒非因為對方擁有一張令人怦然心動的俊臉,而是她覺得自己好像在哪裡見過他,但一時之間又想不起來! 這是怎麼一回事?她怎麼會有這樣的奇怪感覺呢? 男子從容不迫地從她的提包裡取出那瓶備受質疑的保濕露問:「這是什麼玩意?」 她肩一聳,雙掌一攤,表示自己並沒攜帶危險物品。 對方見她不應話後,逕自打量起瓶子上的英文標籤,看見上面印著「Agua,水」,笑意突然襲上那張俊臉,強硬的態度也緩和了幾分。 他將目光挪回她身上。「看來我們大驚小怪了,小姐不介意試噴一下吧?」 於敏容沒點頭,只是雙手環胸,不疾不徐地問:「你不怕我改灌『克蟑』或『殺蟲劑』進去嗎?」 「就是因為怕,才請您親自示範。」他攤開大掌,獻上那瓶保濕露。 於敏容上前搶過他手中的保濕露,往自己的臉噴過一圈,不睬他一眼地將瓶子重放在桌子上。「滿意了吧?」 他佯裝恭敬地將保濕露放進提包,面無愧色地解釋,「上面交代的規矩,我們也是受雇於人,不得不照辦。害小姐受驚,請體諒。」 請體諒!他憑什麼要她體諒,他根本沒給她選擇的餘地。 算她倒霉,今天出辦公室前沒翻黃歷,竟碰上這個長得高頭大馬、令人生厭的傢伙! 於敏容將提包扯回來,沒好氣地問:「我可以出去了嗎?」 「當然。因為我們的鹵莽造成您的不便,您今夜在此的開支全都算本店的,如何?」他說完,慇勤地上前要幫於敏容開門。 於敏容可不領情,只冷淡地吐出一句,「你的好意,我心領了。」說完便走。 跨出門外,走了五步,她實在憋不住滿腔怨怒地煞住腳,身子一旋,飆回他面前,鄭重其事地要求道:「有一個忙你倒是可以幫。」 他佯作恭敬地問:「請說。」 於敏容毫不客氣地對他訓道:「只要你下回看見我時,自動滾邊站就好。還有……」她被他那種小學生稍息式的恭敬態度弄得尷尬莫名,一時語塞起來。 他面露淺笑,依舊低啞著嗓子道:「有什麼事您儘管說,我洗耳恭聽。」 於敏容是真的討厭他那張虛偽至極的面孔,卻又拿他沒轍,只能擺了一副不怎麼有說服力的笑臉說:「你的臉皮挺厚的,笑的時候魚尾紋一條條地綻出來嚇人,該是你找人幫你做臉了!」 於敏容的言下之意,是拐個彎損他不要臉就是了。 不過,她話一出口馬上就後悔了,眼前的人可能是混江湖的,若是一個不高興發起狠,她就倒大楣了。 她於是趕緊補上一句自救,「嗯……我認識幾家非常專業的美容中心,可以幫你……嗯……除紋,讓你更英俊、上相!」 於敏容!妳在胡扯什麼!本意是要貶抑他的,出口的話聽來倒像是在奉承他長得好看! 他有趣地盯著她問:「更英俊、上相?這好啊!報妳的花名有打折嗎?」 「有是有,但是我並不鼓勵省這種錢,因為,既要貪便宜就難保技術不打折。」她說完,打量一下情況,「我可以出去了嗎?」 他好笑地反問她一句,「妳剛才出去的時候,我有攔妳嗎?」 於敏容只能苦笑面對,拎起包包後旋身步出會客室。 本以為混入嘈雜的人群裡就應該沒事的,不料他下一秒也跟到,並刻意與她並肩而行,在超越她時,俯身在她耳際丟出一句,「小姐既然已經要我滾邊站了,還管我要不要臉做啥?」 於敏容鐵青著臉,氣壞的往盥洗室走去。 ☆ ☆ ☆ ☆ ☆ ☆ ☆ ☆ ☆ ☆ ☆ ☆ ☆ ☆ 半個時辰過後,於敏容再次進入「Rouge」夜總會。她跟著一群人,穿過千燈萬影般的熱鬧長廊,尋找好友佟信蟬的身影。 當她看見一位氣宇軒昂的男子領著信蟬跳舞時,她揪了好一陣的心突然舒坦些,肅穆冷清的臉龐也泛起了幾絲歡愉。 雷干城終於抗拒不了信蟬優雅的舞姿與帶著面具的神秘美,出老窩請她共舞一曲了! 於敏容挪步至冷僻幽靜的角落,得意地欣賞遠程那對萬眾矚目、幾近完美的璧人旋舞,卻突然驚覺在雷干城懷裡的女人並沒帶面具,根本就不是她的好朋友信蟬。 她以目光四下搜尋,見信蟬正落寞地坐在臨近舞池的桌子,足見計劃沒有她們預期的順利。 唉,這事還真傷腦筋呢! 於敏容不忍看見信蟬失望的身影,但又不能就此丟下朋友不理,於是她忍著無聊,任憑自己的目光漫遊,小心翼翼地打量起「Rouge」夜總會。 此間的裝潢美輪美奐,擺設摩登卻不失高雅,也許上門的顧客大多是成熟人士,樂團所奏的音樂也略偏重古典風格。 突然騎廊間正中間的一扇門被人推開,一名身著工整西服的修長男子慢步來到圍欄前。 他兩臂微張,一臉沉著冷謐地往下俯瞰舞場,專業冷然地觀察狀況。 他以眼神搜尋異狀,態度敏捷卻不唐突,同一個焦點絕不停駐兩秒以上。 當他的視線往於敏容這個方向飄過來時,她下意識想躲開,不想任他對她視若無睹,還好三分鐘後,他辦完這項例行公事,身子一轉,悄悄地消失在入口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