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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頁 小渝 「什麼!?」霎時,意老爺的雷吼聲震得屋頂部晃了好幾下。她們竟然比這個!? 意盈被她爹嚇到美目微張,小手撫著胸,臉色一黯,「爹……-你剛才還信誓旦旦地拍胸脯說,你就算傾家蕩產也要支持女兒的。」 她神色黯淡地轉過身去,幽幽的道:「唉……不怪爹爹,只怪女兒不爭氣,怎麼比也贏不了人家,我瞧,女兒明兒個就去自認無能,然後讓童家、郝家仰著鼻子笑咱們意家『遜腳』,讓整個京城都知道意家有個嫁不出去、只會說大話,卻成不了事的女兒好了。於是,意家生意泡湯、爹的面子沒了、娘的心情壞了、大哥的娘子跑了,然後闖出這麼大摟子的女兒我,只好削斷青絲,遁入古寺,終日青燈為伴,佛號為念,以贖己罪。唉……真的,女兒真的不會怪爹爹的。」 她身後那寂寥的背影拖得長長的,好不淒涼。 「我……誰說我不支持的?」意老爺口吃地硬是逞強,一仰首道:「我說了就算!老爹我賭上意家的面子了,一個月內,把你嫁進李家門!」 沒錯!卯上啦!一個月之內,把她嫁進李家門! 意盈淚眼盈盈,感動地望著她爹,「爹……」 意老爺握住她女兒的纖纖小手,「乖女兒。」 「我有你這樣的爹,真是女兒三生修來的福氣呢!」 「我有你這樣女兒,才是爹祖上積德、燒了五世好香求來的。」 「啊……爹!」意盈纖細的身影偎送她爹的懷抱裡。 「哦……女兒。」意老爺拍著女兒的纖肩,虎目泛淚地望著天際。 啊!好一幅父女天倫圖呀! 正當兩父女正沉醉在小小世界裡,感動得痛哭流涕之際,突地,門口傳來一聲嬌脆的嗓音,「你們爺兒倆又在耍什麼寶啦?」 「娘……」意盈轉頭一見是她娘,杏唇一抿,笑著叫道,馬上毫不留戀地放開她爹,轉身翩翩迎向她娘。 「娘……你回來啦!累不累呀?來,吃顆西域來的無花果,這可是新鮮貨,外邊兒可嘗不到的呢!」意盈在扶著她滾入座時,順手端起銀盤,慇勤地送到她娘眼前。 「是嗎?外邊兒嘗不到的果兒呀!」意夫人素手拉了一顆,咬了一口,嗯!果然別具風味。 「來,你也嘗嘗。」意夫人笑著把手中剩下的半顆送進女兒的小嘴裡。 母女倆開心的嚼著果子。 意盈又喚婢女去拿來蒲扇,為她娘煽涼,將意夫人服侍得開開心心,直笑說女兒貼心。 被拋棄的意老爺,怔愣地被晾在一旁,眼睜睜看著女兒「琵琶別抱」,還把他的無花果端去借花獻佛,孝敬她娘—— 他深深歎了一口氣,他又被他女兒的「虛情假意」晃點了,就知道地這女兒表裡不一的功力之高,可是無人能及的啊! 見自個地的老婆和女兒正母女情深,笑得好開心,沒人理會地,他只好自己找個位子坐下,端起青瓷茶杯……「娘,這果子的味道不錯吧?」 意盈正眉開眼笑地對著她娘邀功,「不過,就是太甜了點,來!這有武夷嫩茶,呷口茶水,正好沖沖甜味兒。」 她小手一伸,把她爹正湊近唇的茶杯不客氣地搶了過來,直接送到她娘的手上。 「嗯!」意夫人端起茶杯輕呷一口,「果然是上好茶種,微澀的味兒配這甜果兒正好。」 意老爺的動作定格似的,怔愣地眨了眨眼,瞪著空無一物的手,咦?他的茶咧? 他轉頭一瞧,他夫人嘴裡嚼的不正是「他的」無花果,手裡端的不正是「他的」武夷嫩茶嗎? 「乖女兒。」他含怨地喚了一聲。 「做啥?爹!」意盈頭也沒回的虛應了聲。 「那個…茶……還有……我的果子……」意老爺吞吞吐吐地指著她們母女倆正吃喝得熱呼呼的點心,他也要湊一腳啦! 意夫人好奇地瞧了地一眼,她相公做啥這麼吞吞吐吐的,不幹不跪? 意盈眸兒滴溜溜的一轉,「哦……爹是說這茶呢!是他推想娘差不多是這時辰回來,吩咐下人泡著溫涼了,讓娘一回來就有得解渴;而這果子呢!也是爹剛拿到的新貨,特地吩咐下人端上來,給娘嘗鮮的。爹,你說是不是啊?」 「呃…」是這樣子的嗎? 意老爺大嘴一張就要反駁,不過,看著夫人一臉嬌羞的感 動樣,只能硬吞下委屈,點頭道:「是——是我特別吩咐下人準備的。」他講得咬牙切齒,字字和著血淚吞下肚。 「娘,我就說爹最寵你了。爹對女兒可沒這麼疼呢!瞧女 兒回來這麼久,別說武夷嫩茶了,就達杯水都沒有,爹好偏心喔!」意盈撒嬌地在她娘懷裡扭動著身子,然後趁她娘嬌羞地垂下臉笑時,偷偷的尋她爹大做鬼臉。 賊女兒!意老爺無聲地嚀道,欠扁的賊女兒! 傻爹爹!意盈齜牙咧嘴地吐舌瞪眼,用眼神向她爹挑釁,怎樣?有種就來扁她呀!傻爹爹! 意夫人沒看到父女倆的暗潮洶湧,只是嬌羞地睨了相公一眼,死相!這種事兒被女兒拿出來說嘴,羞不羞人呀? 「那,這茶葉和果子,待會兒差人送些到爹府上,讓爹娘他們也嘗嘗才是。」意夫人拾眸理理鬢髮,柔聲建議。 她的兩個孩子雖都已到論及婚嫁的年歲,但她自幼受到薰陶的秀雅之氣;讓她雖已三十出頭,仍舉止合宜的猶如深閨秀女。 當年,在賀蘭山上稱王的意老爺也是看上了她這溫柔似水的性子,從此百煉鋼化成為繞指柔,才帶著兄弟們下山從良。 啥?還要送些回去給老丈人吃? 意老爺猛喘口大氣,可看著夫人含笑如桃花的笑顏,他趕緊做深呼吸,顫抖的唇角硬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容。 「好、好,當然好羅!」好個頭啦!意老爺在心底暗罵道。那明明是他自個兒留著,想獨享的私貨那!哦……他的心在淌血… 意夫人一笑,轉身吩咐婢女待會兒交代下去,送些茶葉和果子去辛府。 她突然想到了什麼,從袖中抽出兩個香包袋。 「盈兒,這是向觀音娘娘求來的香符,你帶在荷包裡:另一個是向月下老人求的姻緣線,你也好好的收看,別掉了。」她將兩個香包袋都放到女兒的手裡,殷切吩咐著。 「娘—一這些香包袋我已經滿滿的一櫥了。」意盈眉一皺,哀聲道。娘老愛求這些有的沒的,除非她帶個麻布袋,否則哪裝得下啊? 「話不是這麼說的,這是觀音娘娘給的善心;你可得好好收下才行,別心不誠、嘴不淨的,若冒犯了觀音娘娘可不好。」意夫人人輕斥地打了女兒手心一下。 意盈悄悄地翻了個白眼,可表面上仍裝出大家閨秀該有的氣質。 「娘—一觀音娘娘是我的乾娘,她不會介意的啦!倒是你,為什麼又去拜了個月老?是嫌我吃的飯太多,想早點把我嫁出去呀?」 「娘才捨不得你這麼早嫁呢!娘是去祈求月老能賜給你個好姻緣,嫁個好人家,別像……別像我…」 說著說著,意夫人的聲音突地顫抖了起來,眼眸泛起淚霧,好不委屈。 意老爺聽了可有話說了。「夫人,那你是覺得嫁給我很委屈羅?」 是啦!當年他是看她楚楚動人、年幼可欺,硬是一口『吃』了她。不過,後來這十幾年,他不也對她好得沒話說?每天讓她過得像天仙般的生活,只差沒有鮮花素果供奉而已。 意夫人突然柳眉一豎,纖指一指,「你還說嫁你不委屈?你幹嘛有事沒事姓那什麼『意』嘛!害得咱們一家人……一家人…嗚哇……」說到後來,她竟哭了起來。 「我……」意老爺不禁語塞。 他八百年前就姓意了,他老爹姓意,祖父姓意,曾祖父姓意,曾曾祖父也姓意……推到那倉頡造字造了意,他們家就姓意了嘛!這……怎麼能怪他呢? 意夫人掏出嫩黃手絹抹去淚痕,纖手直戳著相公的胸,「你說,你叫什麼名?」 「我!?我單名一字儡呀!」夫妻十數年了,她還問! 祖譜到他這代是為「儡」,但只有單脈單傳,他老爹省得麻煩,就直接取名單字羅! 「姓意,名儡,念起來是不是『異類』?異邦來的匪類,你才會去當匪。你說,你的名字是不是不好?!」 「呃…那也不能怪我呀!那是我爹取的。」意老爺好無辜。 「好,這事不提,我閨名叫什麼?」意夫人轉個話鋒問。 「辛蘭姍呀!」意老爺仍不知死活的回答,他夫人的名字一聽,就知道是個秀外慧中的大家閨秀。 「對,可是嫁給你之後,我就變成了意辛蘭冊,那念起來就是——」 「我知道!意興闌珊!」意盈在一旁興奮地舉手大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