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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頁 舒晨 的確,那不是她希望看到的景象,事實上,那是她永遠也不希望她的上帝讓她看到的景象。但是到目前為止,瑪莉亞修女已經到處尋求援助,包括了她一向看不起的政客們,可是每一個人的回答都是相同的—— 「抱歉!愛莫能助!」,所以,老人所提供的優厚條件的確讓她心動了。但是,她的主會讓她用一個小女孩的未來為主的教養院救贖嗎?不行!她不能這麼做! 修女正要開口再一次回絕—— 「我去!」小院已經離開修女向老人走過去,背直挺挺的像僵硬的木板。 「好!好!」老人忍不住滿意的稱好,這個小女孩太合他的胃口了!「不要怕,爺爺會好好的教你,讓你成為我的好幫手的!」 「小院!」 修女忍不住伸手想拉回小女孩,小女孩卻加快步伐跑至老人身旁,不讓修女抓住。 「她不知道她在做些什麼,你必須把小孩還給我!」修女焦急的喊著 老人微笑地看著他身旁的女孩,他仔細的打量著。大而靈動的眼睛幾乎佔了巴掌大的小臉龐的一半,將來會是個讓很多男孩哭泣的小女生。他更加滿意的想著,美麗將是她另一個可以善加利用的附加價值。老人打著如意算盤。 「院長!你別這樣!」小院打破沉默,說出來的話卻令修女更心酸。「要是大家都要分開,那為什麼不讓我跟他去?而且,小咚咚他們怎麼辦?他們討厭外面的人!」 老人欣賞地看著小女孩理智的說服修女。聰明,太好了!這樣訓練起來可就輕鬆許多了。 「那你怎麼辦!你就受得了?」瑪莉亞生氣地看著這些闖入者。「更何況,他們究竟要對你做什麼我們也不知道,這樣太危險了!」 小女孩呆了呆,她的確沒想這麼多。 老人發覺到她的猶豫,感覺到她的小腦袋裡正轉過無數的念頭,有些好奇這個小女孩的膽量和潛能。老人不想多加說明地看著小女孩。 小女孩的眼神竟然透露著一種沉靜,一點都不如他想像中的驚慌模樣,老人知道他找著他要的了。 她竟然沒有改變主意!有勇氣,的確有勇氣,這不是個普通的小孩! 有了勇氣、聰明再加上美麗,老人知道他的偉大計畫因為這個擔綱的主角尋獲已經完成一半了! 「哈!哈!哈……」老人狂妄宏亮的笑聲從窄小寒傖的教養院裡傳了出去。 院長室外那一排正盛開的洋紫荊,隨著微風輕輕的跳動著。一片片粉紅色花瓣閃著午後特有的耀眼光芒,搖擺、旋轉、飛揚,但終究跌落。 樹下的院童們歡欣地在粉紅色花雨中開心的手舞足蹈,天真而高亢、銀鈴似的童聲笑語為這個美麗的景象譜上了配樂。 洋紫荊花瓣鋪成的花路,究竟是怎樣的命運之路?孩子們瞇著眼睛,仰頭怔怔看著。花瓣在晶亮亮的藍天綠葉映襯下,如同神秘密宗舞者的舞衣、如粉紅薄紗般的蒙上孩子驚歎的眸子。詛咒般的美麗,風與花的對話,寫下了無人能解的無字詩篇。 第一章 總裁辦公室旁的小辦公室是專屬於總裁安全主任的,這是她當初進入新亞的條件之一,只是這個條件似乎並沒引起她當初臆測的強烈反對,反而被指示要優先辦理,對於這樣的禮遇,程願水有些意外。 因為新亞科技尚屬新興的大型企業,恩怨包袱應不至於惡化到要貼身安全侍衛,更何況,新亞的總裁古漢澤是眾所皆知的極端要求隱私的知名人物,基本上,他就像業界的一則傳奇,無論是他創造財富的速度或者是他特異的行事風格。 最令人津津樂道的就是他從不接受任何媒體採訪,惡名昭彰地曾在機場砸毀一群狗仔隊的昂貴攝影器材。其實,以古漢澤這樣一顆商業界的明日之星,要保持絕不曝光是一件非常難事,但也因為如此,他的形象就更顯得神秘,令人捉摸不定。 要求總裁辦公室旁為安全主任辦公室,並且打通兩間辦公室,就算不是古漢澤,一般頭腦清楚的人也知道拒絕這種幾乎算是過分的條件吧? 但當她終於親眼看過傳說中的電腦天才古漢澤之後,才明白為何所有她提的條件全都一一被優先辦理,因為他的確非常需要專業保全人員,而又還必須要二十四小時全副武裝才行。 古漢澤的新亞科技只是單純的高科技企業,雖然新亞是他十年來自己創業的心血,但是新亞總裁需要貼身保鏢倒不是因為新亞科技的商業糾紛,新亞走的是合法商業競爭路子,危險的是——古漢澤的家世。 程願水移動一下姿勢,好讓她修長的手腳能更舒服的窩在這個昂貴的大皮椅。每當她心裡困優時,她喜歡窩起來,感受手腳以及身體的溫度。她第十一次翻動手中的資料,很想再看看最後一頁遠距離偷拍的照片。她行家的眼光掃過畫質不夠清晰的照片,不自覺地撫過照片中成熟男人的臉龐。她好像認識他很久了,從古老好多年前不經意留給她的一張模糊大頭照中,少年的古漢澤已看得出現在顛倒眾生的爽朗和俊美。 只可惜,他是她的惡夢。 她試著從他如同雕像般完美的五官找出古老的影子,即使再模糊的照片也掩蓋不了他給人的強烈印象——他看起來有些抑鬱寡歡,身材健壯高大。照片中的他有一行人隨侍在旁,同樣的三件式黑色西服,他的領袖氣質一目瞭然,天生的氣魄尊貴。她輕輕地歎了口氣。 他像極了古老,不論是臉龐還是身材,甚至那種獨尊睥睨的神情,完全標準的古家人。 程願水覺得心中彷彿打了個結,她這輩子最想逃離的就是所有姓古的人。 程願水閉上眼睛,長而捲曲的睫毛在她白皙無瑕的臉上顯得極具誘惑力。一身白色絲綢套裝,和同色調的低筒真皮馬靴,長直的美麗秀髮跌宕在曲線美好的身後。她已經不是當年幼稚無知的小院了,十五年來在世界各國的訓練營和特種學校所受的訓練讓她成為高手中的高手,幾乎萬無一失的成功率也讓她的價碼如天價般駭人,其中,最樂的人莫過於古老了,他對自己當年的慧眼識英雄感到無比自豪。程願水不禁感到有些苦澀。 十五年來,古老沒有一次准許她回去看看瑪莉亞修女她們,即使她非常努力的在訓練上得到榮耀,即使她討好地不辱使命完成他的每一項要求,古老總是用淡淡的語氣說不,雲淡風輕地拒絕她愈來愈強烈的回鄉思念。 她非常明白古老愈輕描淡寫,也就愈不可能變更。他不許她軟弱哭泣,所以她十五年來從沒掉過一滴淚水,即使她在武術格鬥時打斷手腳也不曾。 跟在古老身邊,常有很多人向她表示欽羨,他們以為古老就是通往名利的階梯,能以東紳集團龐大的財勢和權勢為將來的前途鋪路,甚至有時她可以感到他們的眼光已經不只是單純的羨慕,而是惡意的嫉妒了。 可笑的是,這些無知的人不會瞭解她多想離開古老,多想離開東紳。十五年來的相處,沒有感情或許也應有人情,只是,一顆早已安排好的車前卒能有資格傷感嗎? 十五年來,他照顧她吃穿住行,但他卻視她如僕傭,他的話語永遠都是命令的、冷漠的。她苦苦的想著,對古老而言,她只是一顆可供使用的棋子罷了。 她知道古老在自己身上投資不少金錢,包括他捐獻柏林教養院的巨大金額。有借有還,十五年的光陰再加上她現在的價碼,事實上,仍還不了古老對柏林教養院所有院童和她不再流落街頭的恩情。她非常清楚,當然,古老也很明白這一點。 在她還沒把欠下的巨款還清前,她就是一顆棋子,古老怎麼安排她的位置,她就怎麼走到這個位置。程願水不禁無奈的搖搖頭。 也許,她應該不管這些是非曲直。十五年來,她過得非常辛苦而且寂寞,她失去她的小窩,失去她的親人朋友,失去一切。也許,她該一走了之,反正,古老當初去柏林教養院時並不是安著解救他們的好心,他只是想得到一顆好棋而已。她知道一走了之的念頭像嗎啡般引人上癮,可是,走了,債卻永遠欠著,她一輩子不會快活的。想到這兒,程願水更是神色黯然。 一直以來,她渴望自由,渴望沒有柵欄的天空;而古老對教養院的幫忙就是無形的柵欄,讓她永遠像只被豢養的金絲雀,等待著主人的叫喚。 她無法不想,若不是古老交易般的援助,她以及所有院童的命運將可能永遠建築在一個又一個的寄養家庭,以及永無止境的擔憂害怕和操煩生活中。她痛苦的想像著,至少,古老還不曾像她小時候的領養家庭讓她傷心痛苦。在古老這裡,她反而學會冷靜,她不再討好任何人,也不再希冀親情,單單為了這點,她就該好好感恩的,她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