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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頁     織華    


  「這種甜言蜜語如果不是對你傾訴,便毫無意義、」他拉回她,緊緊攬在懷抱中。

  「你聲名狼藉,以為光憑這些話就可以誘惑我嗎?」她的表情沒有改變,冷靜漠然地問著他。

  「我會證明。」高浪凡目光熠熠,他一向誓在必得,一旦被他認定,便絕無錯失。

  「不必了,我已心有所屬。」聽完他熱情告白,夕璃完全不當一回事地當頭澆他一盆冷水。

  「高平濤?」他不慌不忙地猜。

  「他有另外一個身份,你大哥。」她不客氣的提醒他,這就是她的任務,挑起高氏兄弟鬩牆,讓——向浪蕩成性的高二少為了女人跟他大哥明爭暗鬥。

  「我懂了,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呀。」他一語道破望月獠的詭計,他揚高——道朗眉,「影人戒司在台灣看中的第一個獵物是高氏嗎?那麼他真沒眼光。」

  她愕然地睜大眼,全然沒預期會從他口中聽到義父的名字。「很意外嗎?」他慕戀地凝視著她,終於明瞭初次見面時,就連自己都無法阻止的衝動之舉是為什麼,「原來這麼簡單的一句話便能卸下你冰冷容顏,我應該早點開口的。」

  他捧高她臉頰,輕柔地吻住她,,

  她的表情太寒冷,像是結了一層薄薄的冰,封住了所有的情緒,好像她所有的情感都死去.所有知覺都枉然,她只是活著,然後等待死神的召喚。

  就跟他一樣。

  所以他毫不猶豫的吻住她,吻住一個與他相同孤寂的靈魂,不完美的缺口會融成一個圓,在她淡淡馨香中,他首次嘗到了無可言喻的炙熱,一種會燃起他無限瘋狂執著的熾熱、

  冷不防地,夕璃被拉離他擁抱,一個黑影猛地朝高浪凡鼻樑襲來,他面不改色,從容地接住一色聰矢的拳頭。

  「你以為我還會給你第二次機會嗎?」他冷睇著一色聰矢。「我還以為高二少爺的手只對女人管用呢!」一色聰矢受痛的咬牙道。

  「你不知道的事還多得很。」高浪凡揚唇一笑,鬆手推開他。一色聰矢踉蹌數步,撞上趕來看主子好戲的珍琦兒。

  「哇!」珍琦兒重心不穩,險些跌倒,一色聰矢想也沒想使出手摟住她的腰,而他從沒想過,女人的腰竟然如此纖細柔軟。「對不起。」他臉紅的收回手。

  珍琦兒見他臉紅了,玩性大起,「日本郎,你長得真可愛,告訴我你的名字和手機號碼,我就原諒你。」

  一色聰矢頭頂冒出熱氣,他雖然擅長竊取商業機密,卻嚴重缺乏兩性互動的經驗,望著美艷動人的珍琦兒,當下便傻傻愣住。

  「抱歉,我的保鏢得罪您了,高二少爺。」望月獠站到一色聰矢身前,冷厲目光盯上高浪凡,「他誤以為您在輕薄我的秘書呢,您是嗎?」

  「每個人對輕薄兩字的定義不盡相同。」高浪凡邪肆微笑,勾勾食指,珍琦兒便乖乖聽話地依偎在他身側,「相信任何男人擁有這麼一個天生尤物,都不會再有閒暇去輕薄別的女人。」

  夕璃佇立於兩人身旁,聽著高浪凡的話,望著他涼薄多情的冠玉臉龐,忽然心下掠過一陣冷,身子忍不住地晃了晃。

  高平濤從身後穩住了她。「夕璃小姐,你沒事吧?」他關懷地詢問。

  「我很好。」她露出客套笑容,輕輕地掙開他,她不懂自己是怎麼了,聽慣男人癡狂言語的麻木神經,竟會因高浪凡三言兩語而顫動。

  「浪凡,你又幹了什麼好事?」又氣又急的高仁傑劈頭就是一陣罵,「你就不能像你大哥一樣沉穩嗎?你要這樣浮躁好色到幾時呢?」以為小兒子又闖禍,他惱得頭都痛了。

  「老爸,」高浪凡拋下懷中美人,安慰地拍撫親爹的背,「你都坐鎮在這裡了,我怎敢浮躁好色呢?只是誤會而已。」

  高仁傑哪這麼容易放過他,他不顧高浪凡面子,當眾說教斥責,高浪凡不反駁也不覺丟臉,只是痞痞地有一下沒—下地搭腔。

  高平濤不屑地瞅廠高浪凡幾眼,轉而對身旁的夕璃大獻慇勤,「這兒很悶,我們出去走走如何?」

  夕璃心頭迷惑未消,她想拒絕,卻發覺望月獠的目光緊盯著自己,她只好答應。而且不出所料,短短的一夜相處後,高平濤便成了她裙下臣、囊中物……

  第三章

  在望月獠的安排下,高平濤與夕璃開始密集約會,。

  他們在派對上出雙入對,足跡遍佈台灣的高級俱樂部、會員制高爾夫球場、貴夫人的沙龍酒會、政商名流的私人招待所,他們的合影上了報章頭版,記者繪聲繪影說台灣第一黃金單身漢好事近了。

  日沉西山,在最頂級道地的法國料理餐廳裡,今晚的客人只有兩人,高平濤獻上花束,期待卻也惶恐的凝望著夕璃。

  「你愛我嗎?」他深情款款地瞅著她,她丰姿綽約、神秘不凡,每一個笑容、每一個舉動都迷惑得他心神蕩漾。

  「我當然愛你。」夕璃說著謊,卻沒有一絲罪惡感,「那你呢?」她反問,目的只為確定她掌握他幾分。

  「不要懷疑我對你的真心。」他緊緊握住她的手,「我愛你,夕璃。」

  他說愛她,她卻覺得冷。

  一股惡寒,從身體很深很深的地方冒出,男人狂熱的愛意、巨大的佔有慾,只會讓她覺得彷彿置身全世界最寒冷的地方。

  ☆ ☆ ☆ ☆ ☆ ☆ ☆ ☆ ☆ ☆ ☆ ☆ ☆ ☆

  在下榻的飯店中,一色聰矢輕敲夕璃的房門。

  夕璃剛結束和高平濤無聊的例行性約會,獨自佇立落地窗前,應聲要他進來。

  「左流魅將你這個月的解藥送來了。」一色聰矢進門便說,

  「擱著吧。」她沒有回頭,大樓底下車水馬龍的街燈光影,在她美好輪廓上流竄,映出琉璃似的透明清冷。

  「不行、」他堅持地將紅色藥丸遞到她面前,「義父每次都將時間算準才讓左流魅送藥來,遲個一分鐘服下都不行。」

  二個人體內的毒各不相同,服藥的週期與藥丸亦非一樣,若是延誤服下解藥,就算是耶穌顯神跡也是回天乏術。

  夕璃看著他手心中的救命藥丸,忽問:「一色,你跟著義父多久了?」

  他愣了下,「十八年了吧。」他略微思索後道:「其實我也不確定,從孩童時代開始左流魅就是我的導師,一直到成年我才見到義父。」與其說是見到,不如說是發現這個人的存在,影人戒司總是隱在竹簾後,透過變聲器與所有人對話

  「你不懷疑是義父殺了你雙親,然後叫左流魅訓練扶養你長大?」她微笑著說出恐怖的猜測。

  這是她首次問起他的身世,她與望月被影人戒司撫養時,皆已是懂事的年紀,對於彼此的過去亦略知一二,而他是後來加入的。

  「或許吧,但我沒有追究的意願。」他聳聳肩,「父母兄弟並不存在我記憶中,我也不想再挖出陳年往事讓自己困擾。」比起有血親的陌生人,伴他成長的左流魅還比較像家人。

  聽他這麼說,夕璃怔忡片刻,喃喃道:「是這樣嗎?沒有記憶也是一種幸福啊。」

  「怎麼了?你有家人嗎?」那可好玩了,他還以為所有人都跟他一樣無父無母,來歷不明呢。

  「有,但我不記得他們的模樣了,連名字都不記得了。」她平靜地說。她曾試圖回憶,奈何腦中永遠只有模糊的影子。

  「為什麼?」一色聰矢不懂,「你太小了嗎?」

  「不,我被義父撫養時已經七歲了,醫生說是因為創傷太深,所以腦部自主地封上了記憶。」她淡淡地說著,彷彿只是念出病歷表上的解釋。

  「發生了什麼事?」他瞠大眼,這還是他首次聽見這種症狀,「你完全沒印象了嗎?」太詭異了,七歲已經是快上小學的年紀了吧。

  」我只記得我有個弟弟,不過大概也死了吧。:」她撩著長髮淺笑。

  「死了?是病死還是被人殺死的?」他單純地往下追問,,

  夕璃的答案是沉默,她拿起藥丸服下,苦澀的藥味在舌間蔓延,這樣的口感她已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一色聰矢見她語帶保留,也就知趣的閉嘴,他們三人一向都是這樣,合作無間卻也很冷淡。

  他換個話題,開心地計劃起未來,「等離開義父,我要到紐西蘭買個大牧場,養牛、養羊、養大象,到時歡迎你跟望月來小住。」他是三人中最沒心眼、最樂觀的一個,一直認為義父會遵守承諾放了他們。

  她支著下巴靜靜眺望遠景,俯瞰這一片光影迷離,霓虹交錯難辨,而她心思同樣詭譎。

  忽然,她開口問:「你覺得高浪凡這個人怎麼樣?」多日不見,她卻頻頻無端想起他,他的吻、他的言語,莫名地困擾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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