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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頁 童景遙 「什麼?」 第一次有女人用這種口氣命令他脫衣服,一時真讓霽柏有點不知所措。 「你不脫衣服我怎麼上藥?」 「喔……」 霽柏用健康的右手遲鈍地解著胸前的鈕扣,築月看他動作似乎有點困難,於是主動過來幫他。 她一靠近,一股淡淡的清香就瀰漫在鼻息間。霽柏雖然聞過不少女人身上的香味,卻沒有一個令他如此著迷。 築月不解他為何突然趨近,慌張之餘,連手上的動作也變得遲緩起來。 「這是什麼?」霽柏看著桌上那個陳舊的木箱,好奇地問。 「這是用來救命的藥箱。」 築月解開鈕扣之後連忙坐到一旁。當霽柏拉下襯衫,露出結實的胸肌和寬厚的肩線時,那完美的曲線讓築月不敢直視。 她趕緊轉過頭去打開木箱,上下兩層的架於各放著五瓶顏色深淺不一、外觀卻完全相向的瓶子。雖然上面都沒有標示.築月卻毫不遲疑的選了其中一瓶,然後坐到霽柏身邊來。 「我看看……糟糕,都腫了。」 她用手指輕按兩下傷處,然後放下瓶子,換了另一瓶液體的東西。 「那上面什麼標示都沒有,你可不要拿錯了。」霽柏玩笑說。 築月沒理他,先將汁液倒在手心,接著塗抹在紅腫的部位上,利用掌心的熱度慢慢開始推揉著。 霽柏只覺肩頭一陣疼痛,身體本能的在後縮了一下。 「別動,我知道痛,忍一下吧。」 為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霽柏索性開始閒聊:「你這些瓶瓶罐罐裡面到底是什麼?」 「幹嘛,怕我拿毒藥害你啊。」 「不是。」霽柏搖搖頭:「我只是好奇……哎喲……痛啊……」 「真是的,一個大男人這點疼都忍不了?」雖然築月嘴裡調侃,但手還是稍稍收了點力。 「不……這點疼當然不算什麼,只是你別趁機報仇啊。」 他像是豁出去的任由她宰割了。 十分鐘後,當藥力開始作用,原本紅腫的地方已經不那麼痛了。 當霽柏回過頭想說聲謝時時,發現築月抿著唇似乎在忍著笑。他歎了口氣,無奈地說:「你想笑就笑吧,反正在你面前我什麼形象都沒了。」 「對不起……」築月伸伸舌頭,略帶愧疚的笑了出來。 「你真是沒良心,也不想想是誰把我搞得這麼慘,竟然還笑的出來?」霽柏嘴上埋怨,看著她的眼睛卻漾著迷人的笑意。 築月不好意思的低下頭,誠懇地說。「雖然兩次都是意外,但我還是跟你道歉。」 「看你這麼誠心,我接受了。」 築月抬起眼,發現霽柏的目光除了迷人的自信神采外,還隱含著一抹讓人猜不透的寓意,讓人忍不住想一窺究竟。 「我可以穿回衣服了嗎?」霽柏問。 「喔,還沒好呢。」 築月回神過來,再次拿起剛剛那個綠色瓶子,倒出裡面黏稠狀的藥膏平塗在棉布上,然後敷上他的肩頭。 幾秒後,霽柏只感覺一股沁涼直鑽肩窩,這會兒疼痛是真的完全消失了。 「這些到底是什麼東西?」他拿起沒有標示的瓶子左看右看,又放在鼻子下聞著,卻還是弄不懂。 築月索性將藥箱全都打開,一一紹著說: 「這裡的藥都是從溫室的植物裡提煉出來的,有治挫傷和筋骨酸痛,也有失眠、頭痛,還有脹氣和消化不良,甚至連降血壓和血糖的藥都有。」 當築月鉅細靡遺地解說的同時,霽柏從她眼中看到了星星一樣的光芒。 「你不是在研究保育類的植物嗎?怎麼當起神農氏種起藥草來了?」 「這說來活長,我想你是沒興趣聽的。」她邊說邊收拾起桌上的藥瓶。 霽柏似乎有備而來,他靠上椅背,神情悠閒地說:「反正我又不急著走,有的是時間聽你慢慢說。」 築月先把藥箱放回原位,然後沖了兩杯熱茶,坐回沙發上。 「先不管我為什麼種這些草藥,你這麼晚上山來幹什麼?」築月看他一臉倦容,鞋子和褲角也沾滿污泥,想必走了一段不短的路。「你的車呢?」 「車子在半路拋錨了,我是一路摸黑走過來的。」 霽柏臉上有著劫後餘生的興奮神情,但築月卻笑不出來。 她唱了口茶,緊盯著他問:「你怎麼知道我在這?」 「你別生氣,是我千拜託萬拜託,才說動村長告訴我,你可別怪他。」霽柏收起玩笑,認真地說:「我純粹只是想看看。」 「看什麼?」 「一方面因為工作我必須過來瞭解,另方面……是想站在朋友的立場多瞭解你一些。」 這說法讓築月有點受寵若驚,但還是不動聲色。最後在他的注視下,她只好扯謊說:「我卻對你一點興趣也沒有。」 「那真有點可惜。」他望著她,目光片刻不移。 「你以為做了朋友,我就會心軟,做出讓步嗎?」 「你能不能暫時忘記我律師的身份,當我是個普通人?」霽柏發出不平之聲:「太荒謬了,難道你因為這件事,一輩子都不跟律師打交道嗎?」 「那也沒什麼損失啊。」築月逞強的說。 「能不能不談公事,就像普通人一樣聊聊天?」他試著拉下自尊央求著。 「不能,而且沒必要。」築月絲毫不肯讓步。 面對築月強硬的態度,霽柏只能兩手一攤,無力地躺靠在椅背上。「到底要我怎麼做你才會相信?」 「什麼都不必說,我只要你和財團永遠離開這裡。」 霽柏在她清澈的眸子裡看到令人感動的堅持。身為律師的他,深諳一個道理——就是在情勢尚未明朗之前,千萬別把路給走絕了。 於是他以退為進的妥協說:「如果你真要我走,那我……」 他撫著左肩做勢起身。築月立刻阻止說: 「要你走也不是說現在啊。你沒車,而且人又受傷,大半夜的怎麼下山啊?還是在這裡休息一晚,明天一早再說吧。」 築月把他按坐回沙發上,然後走到廚房,把另一個調裡包丟進微波爐裡。 兩人安靜地吃完了飯後,築月幫他整理好房間和簡單的盥洗用具,然後就回房睡覺了。 ※※ ※※ ※※ ※※ ※※ 第二天,霽柏起來時,築月剛好要出門,他趕忙攔下她,堅持要跟她一起去。 原來今天地要到一處隱密的溪谷間去採收成熟的香菇。 兩人翻山越嶺,經過約一個小時的路程,才來到這彷彿人間仙境的溪谷。 「你種香菇是為了貼補經費嗎?」霽柏在溪邊坐了一會兒,還在喘著氣。 「不是。」築月笑了出來。「這是那些原住民種的,我只是過來幫他們采收而已。」 一個早上,他們就在忙碌的工作中度過。中午回到木屋,築月準備好午餐,才在餐桌前坐下,就故意冷著一張臉說:「吃完飯,我就送你回去。」 「為什麼?」 「喔,我忘了你還沒參觀溫室,那等下吃完飯就去,看完了你就走。」 「你為什麼急著趕我走?我在這裡並不會影響你工作啊。」 「可是……」築月想好的說辭,這會兒卻完全說不出口了。 霽柏突然把住她放在桌上的手,誠懇地說:「讓我多待兩天好嗎?我還想到處去探險呢。」 築月抽回手,羞紅著臉起身躲進廚房。 「再待一天,明天一早你一定得下山去。」她背對著他說。 霽柏知道這是極限,於是乖乖聽她的安排。 ※※ ※※ ※※ ※※ ※※ 「碰!」 嚴老辦公室的門突然被打開。他抬頭正想責備這無理的傢伙,一看是寶貝女兒彤雲,立刻轉怒為喜的問: 「怎麼啦?看你氣呼呼的,誰又惹你啦?」 「還有誰?」她把小提包往桌上一放,一臉微慍地瞪著父親。「霽柏呢?」 「你怎麼跟我要人,他是你未來的老公,他的行蹤你應該最清楚才對。」 「哎呀,你還跟我打迷糊仗,就是因為我到處都找不到他才會來問你啊。」彤雲洩憤似的把桌上的東西全都搞亂,邊弄還邊嚷著:「我不管,你一定要找到他啦。」 「哎喲……女兒呀,我是真的不知道他在哪,要不我問問,你等會兒。」說著他便按下分機,要霽柏的助理季磊過來一趟。 兩分鐘後,身型瘦高的季磊匆匆進了辦公室。 「嚴董,您找我。」他先鞠了躬.然後再對一旁的彤雲點頭示意。 「嗯,我問你,霽柏這兩天跑到哪去了?」 「他……」季磊想起霽柏臨走前的交代,於是躊躇著沒回答。 彤雲見狀,立刻起身往他面前一站,興師問罪地指著他說: 「有什麼不能說的嗎?幹嘛吞吞吐吐的。」 「不是,是因為冷律師交代不要把他的行程透露出去,所以……」 「沒關係,是我問的,你儘管說,萬一有什麼問題我擔著。」 有了嚴老的保證,季磊就一五一十將霽柏的行蹤交代清楚了。 「好,沒事了,你先出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