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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頁 童景遙 在走進辦公室前,彤雲終於如願的牽到了他的手。 「明天不是有個酒會嗎?等一下吃完飯我們去逛逛,我看中一件GUCCI的新裝,你幫我看看。」 霽柏沒有應答。 進門,他先巧妙的掙脫她的手,然後快步走到辦公桌後坐下。 在以灰黑兩色做基調的私人辦公室裡,處處彰顯著霽柏冷靜的性格特質。 一系列黑色的沙發、桌椅、書櫃,就像他工作時的冷靜沉著。 而深灰色的地毯搭配質感非常好的燈座,則是展現他另一種內斂的風格。 為了舒緩這深色繫帶來的冰冷和疏離感,他特地選了米色的亞麻窗簾和幾幅色彩鮮艷的現代畫,緩和一下屋子裡冰冷的氛圍。 一坐上辦公桌,霽柏就旁若無人的開始敲著鍵盤,對彤雲完全置之不理。 但彤雲一向不能忍受被人忽略。 在枯坐了十分鐘後,她失去耐性的在房間裡走來走去。見霽柏還是沒反應,索性一屁股坐上桌沿,玩起筆筒裡的筆,意圖擾亂他。 「我說了我還要忙,要是不等,就先回去吧。」 霽柏說話時目光沒有離開過電腦屏幕。 彤雲用力把筆放回筆筒,雙手扶著椅背將他反轉過來,二話不說的往他的大腿上坐。 「你幹什麼?」 「噓……」彤雲把食指按在他唇上,直接將手臂攀上他的頸子,熱情的親吻起來。「抱緊我……」她央求著說。 但霽柏還是動也不動。不但冷漠的不做任何回應,甚至緊閉雙唇,不讓她的舌尖深入。直到彤雲大膽的想扯開他的領帶,霽柏才用力扳開她的手,毫不惜香惜玉的將她推開。 「彤雲,你這是從哪裡學來的?」 「我……」她像個受委屈的孩子,羞紅了臉,瀕臨落淚。 「你回去吧,我還有工作要做。」 霽柏整理好衣服,將椅子轉回原位,再度投進電腦工作中。但彤雲倚在桌旁,像個要不到糖吃的孩子賴著不走。 「你是不是討厭我?」 「你知道不是。」霽柏語氣雖然冷漠,其中卻不包含厭惡。 「那你為什麼不要我?」她撥撥微亂的發,盈滿淚水的眼睛讓她更加意人憐愛。「認識到現在,你從來沒開口要過我。為什麼?」 「我以為你懂。」霽柏的臉上浮現一抹無法穿透的距離感。「因為我無法給你你想要的。」 她猶豫著,不知道該不該將幾個月來掙扎著想問,卻又害怕聽到答案的疑問說出口。 「你是不是……另外有喜歡的人了?」 「沒有,如果有,我一定會告訴你的。現階段我只想專心工作,還不打算分心投入一段感情中。」他好言相勸,希望她能明白。 「我不會打擾你工作,我爸是律師.我知道的。」 「彤雲,你聽我說……」 「不,我不在乎,真的,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怎麼樣都無所謂。」 「別傻了,彤雲,就算你不在乎,我怎麼跟嚴老交代?更何況……」 霽柏不知該怎麼面對天真的她。難道更要坦白說自己對她根本沒有一絲慾望,最多也只能把她當妹妹一樣的疼愛? 他這一遲疑,彤雲立刻淚眼婆娑,掉下淚來。 「我到底是哪裡不好,你說……我一定會改的。」 霽柏歎了口氣;幽幽地說:「你沒有錯,錯的人是我。」 一年前剛回台灣,因為家人都在中部,所以獨居的霽柏很自然和嚴老一家人走在一起。 嚴家人無微不至的照顧,霽柏雖然心存感激,卻也沒有全盤接收。因為他看出嚴老關心的背後,就是要他將來娶彤雲為妻。 雖然彤雲各方面的條件在社交名媛圈中算的上是艷冠群芳,論外型,兩人也很登對,但是霽柏從見到彤雲的第一眼就知道她不是自己要的女人。 當初沒在第一時間表明心意,都是為顧及嚴老和彤雲的自尊心,還有日後雙方的合作關係。現在情勢發展至此,倒真是讓他懊悔不已。 霽柏深知感情的事拖愈久,麻煩愈多。但此時此刻卻不是攤牌的好時機。 「到底要怎麼做你才會要我?」她眼中閃過一絲哀求,因為她實在不想再被不安和多疑給禁錮了。 霽柏心一軟,像個兄長似的輕拍她的臉說:「傻瓜,你什麼都不用做。」 「可是……」 「等我辦完這個案子,我們再好好談談我們倆的事。」 「真的?」她破涕為笑,高興地抱著他。「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怕,怕你有了別的女人,根本不喜歡我。」 雖然事情沒有解決,但霽柏還是有暫時鬆了口氣的感覺。 「如果你早跟我說.我就不用這麼提心吊膽的。」 她甜蜜的埋怨時,卻完全沒發現霽柏眼底那一股堅定的拒絕。 「你先回去吧。」他拉下她的手,理了理自己微亂的發。 「那晚上吃飯……」彤雲期待地望著他。 「改天吧。」他掃視桌上的文件和電腦,無奈地說:「整理好這些東西還得花幾個小時呢,明天的酒會不就有的吃了。」 「嗯。」她依順地點點頭。 在霽柏柔聲的勸說下,彤雲這才甘願的持著小提包,緩步離開了辦公室。 隨著屋子沉靜下來,霽柏也起身站到落地窗前沉思著——彤雲的事也到了該了結的時候。 為了避免將來發生難堪的場面,他應該先找嚴老好好談談。 他用手指揉著太陽穴,轉身坐回皮椅時,不經意別見桌上那醒目的紅色資料夾。 他伸手翻了翻,一個念頭閃進腦子裡,反正現在手上沒有案子,乾脆到南部走走,一方面休假.另一方面實地勘查一下引起這麼大爭議的地方。 決定之後,他頓時覺得心情愉悅。 跟助理交代了行程之後,他備受相關資料,持著西裝和公事包輕鬆地步出了辦公室。 至於明天的酒會,他早就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 ※※ ※※ ※※ ※※ 風生在白色的圍籬前來來回回走著,伴隨著叫喚聲,不斷往屋裡張望。 小花圃裡開滿了當季的花朵,撲鼻而來的風中伴隨著淡淡的花香,讓他想起築月身上的味道。 築月到底上哪去了?他按著電鈴,又對著木屋連叫了好幾聲,卻都沒人回應。於是他開始繞著屋子前後打探著。 屋身依傍著山壁,它草綠色的屋身就像是沙漠的綠洲一般,醒目而耀眼。屋外隔出一條長廊,廊上擺著一張原木桌和幾把椅子,那就是築月的餐桌。屋簷下掛著整排的綠色植物,垂吊的籐蔓形成了自然的簾幕。 隨著不同的季節開著不同顏色的花朵,隨風擺動的情景,讓人彷彿置身天堂。 這裡是築月的天堂,一個遺世獨立,自然又原始的天堂。 他放下行車繞到底後,走向通往山上的一條捷徑。扯著嗓子又喊: 「築月,你在嗎?」 「誰啊?」 就在他準備放棄時,隱隱約約聽到有個細微的聲音慢慢接近。他立刻聽山那就是築月嘹亮的嗓音。 「築月,是我,風——生。」 「風生,你怎麼來了?」 他左看右看都沒瞧見人影,一抬頭,就看見一個穿著破牛仔褲和黑色T恤,紮著兩條麻花瓣的築月站在山腰上看他。 「你不是到澳洲養牛了嗎?還記得回來看我。」 她邊走邊說,只見她健步如飛的走在鬆軟的山路上,沒一會兒工夫就直挺挺的站在他面前,毫不喘噓。 她捉弄他似的摸摸他的頭,臉上的笑比陽光還燦爛。 「怎麼突然回來?」 「想你啊。」 「嗯……幾個月不見,你變得油嘴滑舌了。說,是不是交女朋友了?」 「怎麼可能?我是真的回來看你的。」 他的五官本來就充滿陽剛味,加上這些年因為工作奔波而曬成小麥色的皮膚,顯得健康又充滿活力。 他用一貫認真的神情望著築月。 但築月卻還是習慣的閃躲,故意視而不見。 「呆呆站在這幹嘛,到屋子裡坐啊。」 風生繞到屋前將行李搬進客廳。 這二十多坪大的房於,本來是個荒廢的空屋,但是經過築月的巧手整理,重新粉刷之後,煥然一新。 屋裡的擺設一如築月,樸實無華,充滿率真簡單的氣質。 一進門就看見自己訂製的原木棍櫃和桌椅,藍格子的窗簾和布質沙發,處處洋溢著田園的溫馨。除此之外,屋裡隨處可見的綠色植物更讓屋子顯得生氣盎然。 「還是黑咖啡?」築月走進開放式廚房,背對著他問。 「嗯,你還記得?」他驚訝她的細心。 「黑咖啡我泡了好幾年,想志都忘不掉。」築月發覺自己觸動到心底的傷感處,乾脆坦然的說:「賀雲好嗎?」 「他很好。」風生回答時,目光始終盯著她瞧。 他認識築月快五年了,在身邊的人都因時間的淬礪而有許多變化時,惟獨她,臉上即使脂粉末施,那冰清玉潤的臉蛋上,雙頰仿若春梅引人遐思,黑珍珠似的眸子,如初春三月的湖水,時而靜謐,時而波光粼粼,讓人捉摸不定。圓潤的鼻尖、紅盈的雙唇,微笑時整齊的貝齒,猶如天使般純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