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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頁 朱若水 事故發生時,他沒有在場。接到通知,趕到醫院時,見到的已經是不會呼吸的齊容若,秋夢天不在。他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目擊者一堆,眾說紛紜。結果報告只大略提到,肇事者闖禍後,駕車逃逸。自始至終秋夢天都沒有出現,甚至連齊容若出殯那天,也不見她的芳蹤。他到處找她,四方打聽,她卻像泡沫一樣,消失於空氣中。 就在他心灰意冷之際,這個叫紀莎莉的女人卻出現了,說她知道秋夢天在哪裡,還說了一些讓人不可思議的話,然後又給他看一些奇怪的照片。他不相信,為了求證,只好跟著她來到這兒;萬萬料不到,還真讓他遇上了夢天。 「夢天!」他不禁又喚了一聲。秋夢天那瘦削無神的形貌,讓人心疼。 「齊桓?是你,你怎麼來了?」秋夢天努力擠出了一絲微笑。 呵呵!好戲終於要上演了。紀莎莉睨了秋夢天一眼,心頭冷笑著。納西斯既然不把她放在眼裡,她也絕不會讓他太好過——得不到的東西,她就一定要毀了它,不擇任何手段。她要毀了他——不,是他們。她要毀了他和秋夢天,絕不讓他們過幸福快樂的日子!絕不!復仇是她唯一的目的,她一定要親手毀掉他們。她挑撥說: 「我沒騙你吧?你朝思暮想的秋夢天就在這裡。現在,眼見為憑,你可不會說我的話都是一派胡言吧?」 齊桓轉頭瞪了她一眼,回看秋夢天,沉聲說: 「夢天,我一直在找你,你……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容若死了,而你又突然失蹤……」 「夠了,齊先生!」納西斯突然出現在門口,他把一箱東西丟在地上,立即將秋夢天拉到自己身後。 「你是誰?」齊桓毫不客氣地打量納西斯。「憑什麼這樣主宰夢天!你和她是什麼關係?夢天!」他對著秋夢天又提出一連串尖銳的問題。「夢天!你說,你和這個人到底是什麼關係?你們怎麼會住在一起?紀小姐告訴我時,我根本不相信!還有,你和容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那場事故到底是怎麼發生的?他死了,你知不知道?為什麼你要躲起來?連到他靈前上炷香都不肯?夢天,我一直在找你,我要你告訴我,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說夠了!齊先生,你再這樣鬧下去,請別怪我無禮。」納西斯警告齊桓。他不能任憑齊桓這樣威迫下去,秋夢天臉色已開始變得慘白,他怕,再這樣下去,先前好不容易才令她平靜的努力全白費了。 「沒關係。」秋夢天咬著唇低聲說。 紀莎莉的瞳孔卻縮得更陰小了。他們兩人之間那種默契令她妒火中燒。她要毀掉這一切,毀掉這一切…… 齊桓再次抓住了秋夢天,急聲說: 「夢天,你不知道我見不到你時,我簡直急瘋了!容若又發生那種事……」 「謝謝你的關心,齊桓。」秋夢天輕輕掙脫齊桓的手。「那一天,齊容若本來已經走過了十字路口,我還殿後在馬路當中。紅燈剛亮,對街一輛車就急速斜撞衝來。我措手不及,齊容若回頭一看,立刻撲到在我身上,車子撞上了他,他朝天空飛上去……」秋夢天頓住了口。那一剎,納蘭性德的身子朝天拋物而上又落體而下,像在飛一樣的情景,她永遠不會忘。那是他愛的證明,她永遠不會忘。她深深呼吸,再緩緩吐說:「他朝天空飛上去,然後墜地。納西斯帶我離開現場。他是我的監護人,從我十六歲開始,我們就住在一起。」 「這怎麼可能!你的父母呢?」紀莎莉尖聲問。這個打擊不小,他們居然已經在一起生活這麼多年了! 秋夢天冷淡回視她說:「你怎麼會連這個也不知道?你不是派人跟蹤調查我們很久了?」紀莎莉哼了一聲不再作聲。 齊桓則更茫然了,睜著眼,不相信地瞪著他們看。 「騙人……你們……」他喃喃地說。 秋夢天累極而笑:「這就是事實,我想,我沒有再解釋的必要。如果你們沒別的事,請你們離開吧!」 紀莎莉衝到秋夢天面前,狠狠地說: 「我不會讓你們稱心如意的!秋夢天!還有你納西斯!我恨你!當初你為什麼要勾引我?還裝得那麼好!我恨你!我恨你們!我不會讓你們稱心如意的!還有你,齊桓,你為什麼不說話?我們不是一向合作無間的嗎?」紀莎莉突然笑吟吟地打開皮包,取出一疊照片,散灑在地上。「你看!我差點都忘了!你幫我拍的這些照片,照得這麼傳神,我都還沒謝謝你呢!」 「胡……你胡說!我哪裡……!」齊桓震驚紀莎莉這番話,面紅耳赤地反駁。 紀莎莉卻笑得更得意,撿了一些照片在秋夢天面前搖晃。 「你不想看看嗎?秋夢天。這是齊大師特別為你製作的特輯,不亞於那個『蠱誘』。」 聯合次要敵人打擊主要敵人,是她紀莎莉一貫的伎倆。但是如果「連橫」不成,「合縱」也不靈光,那麼,利用人性的弱點,激發出他們的仇恨厭棄意識,準錯不了! 秋夢天接過那些照片,才翻了幾張,便失手將所有的照片掉翻落地。 「齊桓,你……」 「不!我沒有!她胡說的!夢天,你要相信我!」 齊桓衝過去撿起那些照片,丟向紀莎莉腦門,咆哮說:「你這個騙子!巫婆!為什麼要將我扯進去!」他急急抓住秋夢天。「夢天,不是我!那不是我拍的!我沒有!你要相信我?她故意挑撥我們,陷害我!夢天,你要相信我,我絕對沒有!」 但憤怒使秋夢天盲目,喪失了邏輯推斷的能力,她輕哼一聲,怒視著齊桓。 「夢天!」秋夢天敵視的眼神,讓齊桓痛苦地喊出聲。 他試著想碰秋夢天。 「不要碰我!」秋夢天大吼一聲,呼吸突然變得急促起來。她拚命吸進更多的氣,卻困難地得不到供應,不斷地抽搐,像是患了氣喘。 「夢天,冷靜一點!」納西斯扶住她。 「秋夢天,」紀莎莉說:「如果我將這些照片公開,你想,會不會很轟動?齊桓!你是專家,你說呢?!」 「住嘴!你這個巫婆!」齊桓雙眼有血絲在引火。 「我?巫婆?哈哈哈!」紀莎莉放聲笑了出來。「那麼,她呢?她又是什麼?煙視媚行的妖女?納西斯呢?道貌岸然的小人?哼!一對男盜女娼,姦夫淫婦!」 「住口!滾!你們全都給我滾!」秋夢天終於尖聲狂叫起來。 「夢天!」齊桓上前試著想穩定她,她捂著耳朵,拚命地閃躲掙扎,不讓他碰她。 秋夢天拚命喘著氣,憤怒的激動,不僅使她呼吸不順暢,甚至隨時有休克的可能。 「冷靜,夢天!」納西斯掌觸秋夢天的脖頸,發出銀色的光,沒多久,秋夢天便完全冷靜下來。她閉著眼不動,像是失了知覺。 屋裡的人全部都看呆了。剛剛那是什麼光? 「你這個怪物!」齊桓突然失控撲上去。 「滾!」納西斯大喝一聲,怒瞪齊桓,雙眼射出妖異的光,黑髮成銀,混身耀出銀色的炫亮。齊桓尚未碰觸到光圈,於光距之外,便被股反作力造彈撞倒地,撞翻了桌椅。 那力道顯然不輕,齊桓的嘴角滲流出一條血污。他隨便抹抹嘴,一雙血紅、充滿憤怒的眼,又立刻狠狠地勾住納西斯。 「你到底想將夢天怎麼樣?放開她!不准你碰她!你這個怪物!」齊桓嘶聲地叫。 紀莎莉呆住了。納西斯那一身銀光,銀色澤亮的頭髮,吸人精髓的妖異眼光,甚至那種中古世紀騎士的冷峭……到底是怎麼回事?納西斯怎麼完全改變了風采? 他真的是齊桓說的妖怪嗎?如果是,那他是多炫人的妖魅啊! 齊桓再度撲上去。「你這個怪……」 他的話尚未自喉嚨完全吐出,納西斯週身再度耀出那股炫亮銀光,澤亮的銀髮柔伏著波度,銀光包裡下的身軀,隱換出了一身銀色如騎士的勁裝,通身是那樣地輝煌。 納西斯雙眼閃著鬼魅妖異陰森的光芒,掃視著紀莎莉和齊桓,立刻地,他們兩人手捧心臟,痛苦呻吟起來。 「啊!我的心臟……」 秋夢天聽見呼聲,睜開眼睛,看見納西斯的模樣,不禁尖叫出聲。 「啊!是你!你……」事實離奇,真像迷離。秋夢天僵在那裡。「你是那個銀鬼……夢中那一個……」 納西斯轉頭看著秋夢天說: 「不!那是真的,不是夢!」 「不是夢?可是我每天晚上……」 「那是我以精神波和你的交流……」 秋夢天軟坐在地上,失神地看著對牆,視線接觸到正在痛苦呻吟的紀莎莉和齊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