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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頁 春上綠 誰?這團白白的小影子是誰?你走近些,好讓我看清你的樣貌…… 「娘,我要走了,你自己要好好保重啃,如果有緣,我再來做你的小孩好不好?」 這是她的孩兒嗎?不……不好,別離開娘,別離開我,娘需要你! 「娘,別哭、別哭,你等我,我答應你,我會再回來的……再見了……」 不!別走,我不要再等待了,嵐哥哥要我等,連你也要我等、我不要等了……你留下來,現在就留下來,留下來陪我…… 不! 猛然睜開眼瞼,成芊芊大喘一口氣,那胸口的窒悶感緊緊壓住她,她感到頰邊滿是濕意,這股子的心痛難耐是怎麼一回事? 週遭靜得可以,那令人暈頭轉向的搖晃也沒有了,轉頭,她發覺自己正躺在一張陌生的床上。 這是……哪裡?掙扎著想坐起身,她卻是力不從心;此時傳來門扉開啟的聲想,眼角餘光一瞥,她見到一名年約四旬上下的女子—— 「醒來啦,真是大好了!來,我讓灶房熬了些雞湯,趁熱喝了吧!」 中年女子淺笑盈盈,面上妝點得十分艷麗,身上的衣服有些暴露,看起來不像—般的正經女子。 「你是……」成芊芊一愣,瞧瞧她身上那襲薄紗,略顯豐滿的軀體在走動時若隱若現,這樣的打扮,難道…… 「我是望江樓的老鴇,你叫我桑嬤嬤吧!」 她一震,震驚後是一股不願相信的昏眩,「望、望江樓?」 「汴梁第一妓館。」將她的惶恐不安盡收眼裡,桑辛荷像是怕嚇壞了她般細聲道:「以後,這裡就是你的家了。」 ↓↓↓↓↓↓↓ 望江樓,位於汴河北岸最熱鬧之處,臨江而立,入夜後綵燈高掛,倒映照在河面上更顯得金碧輝煌、如夢似幻,往往讓那些個走踏花間的男人,有錯人天界之感。 這裡是多少英雄騷客最美妙的銷魂處,夜夜笙歌不足以形容它的浮華喧鬧,車如流水馬如龍也道不盡它的車馬之盛;飲酒作樂是此處的第一件正事,醉人花叢宿則是這兒最美妙的事;這裡的男人只恨春宵短暫、白日漫漫,廝磨溫存的時刻太少太快;這裡的女人呢? 呵,別問她們的往事,就像眼前這條汴河吧,自是人生長恨水長東。 也就像樓裡最八面玲瓏、長袖善舞的鴨子娘桑辛荷,她的過往就如同她的名字——負荷不了的傷心辛酸。天底下沒有女人希望操*業,過這種送往迎來、生張熟魏的生活,她也曾是個幸福的小女人,是人妻、是人母,是命運的無情將她推人這個火坑,二十年的青春歷練下來,她早習慣將煉火燒的過的傷痕藏在笑臉下。 所以不要問,請收起好奇,花娘已備好美酒、漾上甜笑,客倌您要什麼都可以,就是往昔的傷心事不被出賣。 望江樓,天上人間,一晌貪歡。 第六章 「芊芊,你真的不考慮一下嗎?這明王趙事可是當今最有權勢的皇親國戚之一,他對你是誓在必得,願出兩干兩買你的初夜。」 端坐在望江樓最富麗堂皇的傾人閣裡,成芊芊似乎對桑辛荷的話語充耳不聞,只是專心地撫她的琴。 琴聲淨淨一如以往的美好,可大概只有撫琴者自個聽得出來——不一樣了,樂音裡多了些抑鬱絕望,少些點天真熱情,她現在只是個藝匠,指間單純的擺弄。 「唉,我也知道這個明王不怎麼長進,和遼征戰卻被打得落花流水而回,氣得咱們皇帝老兒要御駕親征……可想想,天底下有幾個好男人會上咱這來的呢?也只能從一籃壞雞蛋裡挑出不臭的了……」桑辛荷還是叨叨絮絮地念著,她知道其實她都有聽進耳。 「你知道嬤嬤我也是苦過來的人,幾番計量也都是為你好,實在是找不出更好的人選了,要不然我也不會……」 「嬤嬤!」琴聲頓停,成芊芊抬眸望向她,「是不是明王又在刁難些什麼了?」 聞言,她忍不住大歎口氣,有些欲言又止的,躲著她直射瞭然的視線,「沒的事,你別聽夜兒瞎說。」 夜兒是成芊芊的丫鬟。說來有些可笑,在蘇家那樣的富門生活了這麼多年,亦主亦僕的身份讓她習慣大小瑣事都是自個打理,沒想到有朝一日被賣了,竟還有人來服侍。 「夜兒沒跟我說過什麼。」也就是說,是桑辛荷不打自招。 「呃……」再歎了一口氣,這回她說得不再有保留,「他撂下狠話說要是沒得到你的初夜,就要把咱們望江樓給拆了;又放出風聲,要所有的競爭者掂掂自個的斤兩,財勢比不過他的,就識相點別來丟人現眼。」 「喔。」成芊芊聽了之後倒也沒多大反應,她淡然地問一句,「錢再多也沒有用,我出的題他解了嗎?」 桑辛荷搖搖頭,「說到這才好笑呢,這明王為瞭解你的題,千金禮聘眾多文人騷客出對策不說,前陣子還在喜饈樓大請今年的新科狀元及一干進士,不過聽說獨獨狀元郎不給他面子地缺席就是了……席間明王說他不信憑著這麼多人的腦袋,給不出一個你要的答案。」 喜饈樓是汴梁城裡最負聲名的餐館,一頓飯宴請下來可所費不貲呢!砸下這麼多心力與金錢,看來這明王是不達目的絕不罷休。 聽到「新科狀元」四字,成芊芊微微震動了下,面上的淺笑也不自在地僵住了,雖然她很快地就恢復那副凡事皆漫不經心的老樣子,但她的失常並沒有逃過眼神銳利敏感的桑辛荷眼裡。 「我說過,我出的這個題沒有標準答案,端看各位有心人的才情。」低下頭撥弄琴弦,她避開桑辛荷若有所恩的打量目光。 「真的沒有標準答案嗎?」滿意地看著她又是不自然地一僵,桑辛荷丟給她一抹瞭解的微笑,那錦盒裡的秘密她可是好奇得緊呀! 轉身往外走去,她不給她回答的機會。「好了,你歇息會,晚上還得忙著……對了!」 桑辛荷突地停下腳步,站在門邊回頭望向她,「我忘了告訴你,今晚點你獻唱的可是咱汴梁近來最炙手可熱的皇朝新貴,主賓是……」狀元郎蘇星嵐。」 「登」地一聲,琴弦斷了,成芊芊低咒聲該死,吮著被琴弦劃過而流血的手指,心裡已忑忑得叫她慌了手腳,柳眉顰蹙。 桑辛荷暗笑在心裡,弦都挑斷了呢,她的預感果然沒錯,看采這狀元郎和她們望扛樓當家花魁間定不簡單…… ↓↓↓↓↓↓↓ 明鏡前,夜兒正仔細梳理著成芊芊的一頭長髮,綰好譬,將金步搖、白玉插梳、珠翠花釵等飾物妝點上,鏡裡,一位如花美眷立現。 真好看哪!瞧瞧芊芊姑娘的容貌,連同為女性的她有時都不免看得癡了。細挑的柳眉配上水汪汪的大眼,顧盼間皆是風情,挺俏的鼻樑和白皙無瑕的肌膚,惹人想香上一香,最好看的該算是她那紅潤的雙唇了,尤其是嘴角微微一勾、丟出個似有若無的笑花時,不知有多少男人見了當場連自個的名都忘得一千二淨。 最重要的,是她的性子好得沒話說,見慣了其他紅牌姑娘作威作福、差奴喝婢的模樣,她這主子幾乎可說是沒脾氣了,只要自己能做的事,絕不假手她這個丫鬟。 只除了今天,她家姑娘今幾個老像丟了魂似,一整個下午就是像這樣失神的發著愣。 「小姐,別摸!粉都糊了。」瞥見成芊芊的動作,夜兒急忙喊。 才想著主子無端的失常呢,成芊芊竟伸手撫著自個的頰,才勻好的粉都讓她給弄掉了。 一愕,成芊芊手無力垂下,在鏡中給了她一個抱歉的苦笑。 「小姐,你有心事?」夜兒重新為她勻起粉,關心地問著。 只是她不抱希望她會回答自個什麼啦,她這副愁眉深鎖樣天天可見,問她,她卻什麼都沒說過。 她還小,十三歲的黃毛丫頭,自然不會是姑娘傾吐心事的好對象。 「女為悅己者容……夜兒,你說,他會喜歡我現在的樣子嗎?」手又不自覺地要撫上臉,像是猛然記起了方才夜兒的叮嚀,霎時間停佇在頰邊。 夜兒拉下她的手,雖不知那個「他」是誰,但還是體貼地說:「會的會的,小姐你那麼美,沒有男人看了不會心動的。」 成芊芊像是沒聽進她的話,兀自喃喃自語,「這粉太厚了,胭脂也太艷,他不會喜歡的……」低頭看見自己一身輕薄浮麗衣裳用水開始在她眼底打轉,「這衣服也不好看,你瞧,我的胳臂都露出來了,好不正經,他看了一定會嫌棄的……」 「才不呢,男人上花樓來看到花娘包得像顆肉粽似才會不高興,小姐……」見她竟流下淚來,在頰上劃出兩道清晰淚痕,夜兒還不知自個是哪裡說錯了話。「哎呀,你別哭嘛,好好的妝又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