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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頁 林淮玉 顧紫茉沒有閃躲,玉獅鎮紙正巧砸在她的額上,在她雪白的肌膚上劃出一道血口子。 霎時,血湧了出來,緩緩淌下…… 「滾!」 顧紫茉轉頭,木然的離去。 公孫梨一臉自責。 「真是糟糕,我房裡沒有外傷藥耶,妳房裡可有?』顧紫茉搖搖頭。「不知道。」 「妳等等,我去找我爹,他那裡一定有。」 公孫梨回來時手裡多了一隻玉瓶子。 「我也不知道事情怎會變成這樣。」 顧紫茉接過玉瓶子。「我自己來就可以。」傷口已清洗乾淨,有些紅腫。 「信是我交給蘇總管請他替我拿給驛站的……怎會跑到裴爺手上?一定是蘇總管害的!」 「算了。」她又不能怎樣,難不成去官府告裴原? 「裴爺好狠!」 「他以為我紅杏出牆。」 「什麼?妳又還沒進門,裴爺管這麼多作啥?」 「怎麼辦?妳的信得重寫,這回我恐怕無法幫妳忙了,裴爺會要我的命。」 「裴爺是不是反應過度了?他發這麼大的脾氣,好像他才是那個應該吃醋的丈夫。」 他的反應會不會太誇張?這是公孫梨的疑惑。 顧紫茉幽幽一笑。「他替裴二爺看緊我。」 「那也犯不著這樣啊!美麗的女人全看一張臉,他把妳的臉弄傷了,是天大的罪過。』「他不會在乎的。」他討厭她的臉。 「裴爺這麼不懂得憐香惜玉,在情理上,他得娶妳以示負責。」 「一點小傷,我怎會要裴爺負責?」她沒這個想法。 「妳真老實!要是換作那個孟卿卿,她一定會利用這個機會黏上裴爺。」公孫梨世故的道。 「可是我不是孟卿卿啊。」顧紫茉很想笑。 「妳真該好好利用一下自己的美色,不然豈不辜負了上蒼的美意?」 「好難啊!不如順其自然,人活在世上老想強求什麼,到頭來總是一場空。」 「妳太悲觀了,是不是裴爺的鎮紙把妳砸得瞻小了?」公孫梨悶悶的問。 「我是清醒,不是悲觀。」 「裴爺一定對妳很愧疚。」 顧紫茉淡淡一笑。「愧疚?我想裴爺最不可能有的情緒就是愧疚。」 「他怎麼可以這麼自負!」公孫梨大叫。 「算了!別提我的事了。妳還打不打算寫信給明泉?公孫大叔是不是也知道那封信的事了我爹說那封信的筆跡不是我的,裴爺就把矛頭指向妳,煩死了!我本想解釋,又怕讓我爹打斷這雙腿,所以害了妳。」她坦白承認。「我爹不知道我那朋友叫姜明泉。」 顧紫茉完全瞭解。「沒關係,裴爺一直想找我麻煩,這次正好給了他機會借題發揮。」 「裴爺為什麼要找妳麻煩?」 對此顧紫榮也想不透,只得自我解嘲:「也許我長得不得他的緣吧!」 隔天早上,顧紫茉被叫出炒茶房。 顧紫茉完全不想惺惺作態,說自己傷得多重,於是在看見裴原蹙眉的表情時,有些愕然。 「妳的傷口如何了?」他不是來道歉的,只是來看看她的傷口。 「還好,死不了。」她脫口而出。 「過來。」他命令道。 她杵在原地。 「我叫妳過來!」 她慢慢地走向他,他抬起她的下巴,仔細看著她額上的傷。 「疼嗎?」 她縮回下巴,別開臉。「不會疼就不是人了。」 「生氣了?』她不禁橫了他一眼。沒辦法,她現在不想做聖人,他弄傷她卻一句道歉的話都沒說,難道還要她對著他笑? 「沒有,我不認為這事值得生氣。」她說著違心之論。 「姜明泉是誰?」他突然問。 「一個朋友。」公孫梨的朋友,也算是她的朋友。 「東方昱是妳的朋友,姜明泉也是妳的朋友,妳的朋友還真不少。」他說。 「我喜歡交朋友。」 「妳和每個朋友的交情,都深厚到得用白居易的長柏思來解相思之苦?」 她百口莫辯。 她怔住。「什麼實話?」 「其實姜明泉是公孫梨的朋友,妳為什麼替她隱瞞?」他凝視著她。 「我想解釋,是你聽不下去。」 現在,她無所諧了,裴原是那樣的人,她在他心中永遠不會是良家婦女。 「妳應該更強勢一點。」他說,眉心又皺了起來。 「你會聽嗎?」 他點點頭。「妳把我看成什麼樣的人了,冷血無情嗎?事實上我不是那樣的人。沒錯,我希望妳是個有教養、有見識的大家閨秀,因為唯有這樣的人才配得上恆弟。」 「配、得、上,這三個宇這麼重要嗎?」她不解。 「恆弟雖然已不在世上,可我希望他得到最好的妻子,這個心願一直沒有改變過。」他誠懇地道。 因為他對二少爺的有情有義,她原諒了他。 「我會是二少爺最好的妻子。」這樣的保證夠嗎? 他不置可否,只是不再皺眉。 「妳的傷口還疼嗎?」他關心的問。 他此時的口氣,坦白講……她並不習慣。 「復元得不錯。」 「妳……習慣嗎?」 「呃?」她沒聽清楚他的問話,也許是因為他的態度讓她有點漫不經心。 「住在這裡還習慣嗎?未來幾十年,妳都得在這裡度過。」 「差不多要習慣了、這個世上沒什麼地方是不能生活的,我會適應。」 「妳真能耐得住寂寞?」 她老實的回答:「寂寞是需要克服的難題,我正努力克服它。」 「我允許妳擁有更多的自由,允許妳可以自由進出裴園。」他說。 她有點喜出望外,想不透他為何這 好心,是因為他弄傷了她嗎? 「是不是真的?」 他笑了笑,這是她頭一次見著他笑。 「妳懷疑我說的話?」 「不是的,裴爺的話紫茉怎會懷疑,只是有點意外罷了,這就像在作夢一樣。」她眉開眼笑,額上的傷居然一點也不疼了。 「這不是夢。」 她拚命點頭。「謝謝裴爺。」 「不許讓我聽到有損門風的事,明白嗎?」他正色道。 只要能出去,什麼事她都肯答應。「明白。」 他看著她,神情認真。 鳳凰茶肆「你真的向馬柔柔借錢?」顧紫茉暍著香茶,眉眼裡都是笑意。 這鳳凰茶肆也是裴家的產業,「插四時花、掛名人畫,妝點店面」是裴家茶肆的一貫風格;除了賣茶,茶肆裡也賣其它飲品,冬天天寒賣七寶擂茶、鏾子、蔥茶、鹽豉湯,夏天天熱則賣雪泡梅花酒。 「是啊!一聽妳二娘把妳賣給了裴家做冥婚新娘,我心裡可急了,就向馬柔柔借了百兩黃金。」東方昱說。 「紫茉,妳今天可是溜出來的?」童淺香擔心的問。 「不是溜出來,而是正大光明走出來的。」 「怎麼可能,裴爺不是管妳管得死死的?」童淺香壓低音量問。 「也許是心血來潮吧,總之他同意我得到部分的自由。」 「裴爺為什麼會心血來潮?還有,妳額上怎會有道這麼刺眼的傷?」東方昱盯著她的額際看。 「不小心碰傷的。」顧紫茉不想再提起那段不好的回憶。 「碰到什麼東西?怎會造成這麼大的口子?」東方昱不信她的話。 「銳利的牆角,不礙事了。」 童淺香看出顧紫茉不想多言,趕緊替她轉移話題:「最近茶山來了個姓孟的姑娘,說是老夫人新收的義女,她一來茶山就管東管西,儼然是裴家的當家主母。」 「是有這個可能。」顧紫茉就事論事地道。 「什麼?妳說裴爺很可能娶那姓孟的姑娘?」童淺香不禁感歎自己命苦。 「孟卿卿是老夫人的義女,也是裴爺的紅粉知己,兩人共結連理是天經地義的美事。」顧紫茉道。 完了!這麼一來,我們這些採茶姑娘有苦日子過了,我恐怕會三天三夜睡不著覺。」 「淺香就愛小題大做。」東方昱嗤笑道。 童淺香旋即開口反駁:「誰說我小題大做,你不是採茶姑娘,不會懂得我們的痛苦。」 「看那孟卿卿不像惡主子,怎麼妳會怕成這副德行?」東方昱好笑地問。 「你從哪一點看出來她不是惡主子了?」又是個以貌取人的傢伙! 「我瞧她慈眉善目的,心腸應該不壞,一定是妳偷懶,才會被她盯上。」 童淺香不服氣地說道:「我是不夠勤奮啦,可是也不至於糟糕到被她賞一巴掌吧?」 顧紫茉大驚。「孟卿卿賞了妳一巴掌?」 「沒錯,我本來不想講的,反正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三天前,我不小心踢翻了擱在腳邊的竹簍,那女人就在大庭廣眾下賞了我一巴掌,這個仇,我一輩子也不會忘掉!』童淺香忿忿地道。 她本來不願提起這件丟人的事,還打算偷偷打聽那個姓孟的女人到底是何方神聖,沒想到被東方昱一激,她就沉不住氣了。 「妳怎麼不說?」東方昱的脾氣也被激起來了。 「怎麼說?我們現在是人微言輕,根本不會有人同情,說出來反而會自取其辱。」童淺香快哭出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