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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頁     李樵    


  如今想起來,他覺得自己真是色膽包天,但,他一點也不後悔。

  她會生氣嗎?噢,肯定會的,那個老古板!

  他其實並不像嚴曼歌口中所說的「冷酷」、「無情」,他只是不會表達感情,這使他在人前看起來很冷漠。

  「拜託,喜歡她就告訴她呀!」屬於瘋狂的徐子珩,不止一次對他說。

  「還不到時候。」但,屬於理性的徐子珩,卻這麼警惕自己。

  他壓根兒沒想過要告訴她,因為他知道她還在想念陳思遠。

  天知道他有多嫉妒陳思遠,但,他不想趁虛而入,去打擾她的想念,硬生生地介入她脆弱的感情世界,卻又不著痕跡地讓自己走人她的生活。

  「徐子珩,你無可救藥嘍!」他在風中苦笑。

  而她竟然鼓勵吳寧寧追求他!

  他好生氣、好生氣,一把火在胸口處燃燒,當下真差點衝口而出。但——那個冷靜的徐子珩適時地跳了出來,他告訴他那不是一個表白的很好時機,而且,他也無法接受被拒絕,否則,現在在這裡抽煙的他,可能只剩下一顆破碎的心。

  他非常清楚她的個性,她肯定會為了那隻小麻雀,連考慮也不就拒絕他。

  於是,他選擇沉默,可又不甘願讓她好過。他的心好混亂,因為她。

  於是,他做了一件事,他吻了她。

  她是個容易想東想西的人,他留下這個吻,存心讓她去煩惱。

  就讓他的吻去折磨她,就像她折磨他般!

  ☆ ☆ ☆ ☆ ☆ ☆ ☆ ☆ ☆ ☆ ☆ ☆ ☆ ☆

  今天是周會,在禮堂舉行。

  徐子珩缺席,所以,嚴曼歌身旁的位置是空的。

  同班一年多來,今天,是嚴曼歌頭一次沒叫醒他起來升旗。

  在他那樣親吻她後,他怎能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照樣睡他的覺?而他顯然不想解釋!

  但她卻無法假裝沒發生,她的黑眼圈可以作證,從禮拜五到今天,一連三夜,她無法好好人眠,輾轉反側的揣測他的想法!

  她怎麼也想不到那個總是冷淡、都不跟女生親近的徐子珩會吻她。

  老實說,那個吻她並不覺得噁心,但那確實嚇壞了她。

  她覺得隔在他們之間那面玻璃牆,正在崩裂當中……

  不知為什麼,從一年級到現在,她總是擺脫不了徐子珩。

  徐子珩是班上男生裡最高的,他有一百八十七公分,光是一年級的暑假,他就一口氣竄高了十公分;而她則是班上女生中最高的,謝天謝地,她還是維持在一百七十六公分。

  她和徐子珩總是比鄰而居——她的座號在前,他的座號在後,兩個人有時會一起當值日生;她的座位在左,他的座位在右;升旗時,他就站在她旁邊;社團活動時,她是籃球社的副社長,他是社長;上完社團活動與他一起搭公車回家時,她總是坐右邊第三個位置,而他總是坐在她後面。

  也許是同班一年多來,他們一直都維持著這樣的距離,他的缺席,她竟然覺得怪怪的,有一種說不出的空虛。

  不只她不習慣,連班上的同學也不習慣。

  「咦,曼歌,徐子珩今天怎麼沒來?」坐在前頭的同學轉過頭問。

  記不起來這已經是第幾次了,每個人看見她身旁的空位,幾乎都會問上這一句。

  這好像成為他們班上的一種共識,徐子珩就應該在她旁邊,從來沒有人覺得哪裡不對勁,反而他人不在,大家都會跑來跟她問人。奇怪,她又不是他的女朋友?!

  女朋友?嚴曼歌愣廠一下,她怎麼會想到這個詞兒?

  「徐子珩呢?怎麼沒來?請假嗎?」這回換娃娃臉問。

  為什麼連這種事都要來問她呢?這應該是班長的責任吧。

  倒是旁邊的人替她回答了:「徐子珩在教室睡死啦!」

  「喔,」娃娃臉又轉過頭看嚴曼歌,又是一句:「你怎麼沒把他叫醒?」

  「為什麼是我?」嚴曼歌有些不服氣。

  「這不是你的工作嗎?」

  這似乎也是班上的另一個共識,叫醒徐子珩起來升旗,是她的工作與責任。

  「對呀,只有你叫徐子珩,他才會心甘情願地起來,不會擺芭樂臉給我們看。」

  是這樣嗎?嚴曼歌低頭不語。

  好不容易,冗長的周會終於結束,大家搬著椅子,緩緩走回教室。

  經過樂群樓一年級的教室,她看見吳寧寧走在前面。

  「寧寧!」她高興地喊她的名字。

  吳寧寧的背僵了一下,然後低頭快速地閃進另一棟大樓。

  「寧寧……」她是在躲她嗎?嚴曼歌心裡脹滿失落。

  籃球社的一年級社員迎面走來:

  「咦,學姐,周會沒見到徐學長,他今天沒來嗎?」

  夠了,夠了,真是夠了!

  「不要再問我徐子珩的事!」

  嚴曼歌從未這麼無理的發脾氣,學弟傻眼了。

  ☆ ☆ ☆ ☆ ☆ ☆ ☆ ☆ ☆ ☆ ☆ ☆ ☆ ☆

  二年一班的氣氛變得很奇怪,大家都在傳著一句話:

  「徐子珩和嚴曼歌吵架了!」

  是的,這兩個人正在冷戰中。

  嚴曼歌將吳寧寧刻意疏遠她,全部怪到徐子珩的身上。

  因為不想看他,又不可能換班級,她只好把座位換到了前面。

  徐子珩則還在氣嚴曼歌鼓勵吳寧寧向他告白,更氣她跟人換了座位,害他好不習慣。有好幾次,他忘記了,轉頭看去,一看到不是自己熟悉的側臉,心裡就覺得很失落。

  這一年多來,他已經很習慣她在他的隔壁座。

  可是兩個人同班,教室就這麼點大,再怎麼不打照面,總有面對面的時候吧。

  徐子珩雖然氣嚴曼歌這種孩子氣的賭氣行為,但他並沒特別表現出來,倒是嚴曼歌的反應比較大。

  只要在校園裡,嚴曼歌打老遠看見徐子珩走來,她就會繞路而行。

  如果不幸與徐子珩上了同一班公車,她會請司機停車,寧願多走上一段路,到下一個站牌等車。

  徐子珩又好氣又好笑,但——見她如見洪水猛獸的閃避他,他又忍不住生起她的氣,於是,兩個人就這麼僵下去。

  三天後,吳寧寧令人很意外地出現在他們班上。

  「學姐,我發現一間新開的咖啡店,他們的烤布丁很好吃喔,放學後,你、我,還有子珩學長,一起去吃好不好?喔,子珩學長,我明天要小考數學,有幾題我不懂,可不可以請你教我?」

  嚴曼歌和徐子珩都怔住,現在的吳寧寧又是那個有著圓圓眼,笑起來有一對可愛梨渦的吳寧寧,完全看不見情傷的痕跡。

  「寧寧……」嚴曼歌把她拉到走廊上。「你、你沒事吧?」她擔心地看她。

  「沒事呀。」

  「不是,我……呃,你……不是,我是說,那個徐子珩……你已經完全……嗯,釋懷了?」嚴曼歌斷斷績績地才把整句話說完。

  「喔——」吳寧寧這才意會她在擔心什麼。「我沒事了,真的。只要吃了幾塊好吃的蛋糕就恢復元氣了。」她擁了一下嚴曼歌。「對不起,學姐,害你擔心了。」

  「你真的沒事吧,還是在哄我?」嚴曼歌還是一臉擔心。

  「學姐,」吳寧寧揚起真心的笑。「不要看我個子這麼小,我的心非常強壯,不會這麼容易就被擊倒了。」她看了看教室內的徐子珩。「我很感謝子珩學長沒對我說什麼:『寧寧你是個可愛的女生,我很喜歡你,但我不能接受你的感情。』這類廢話,像我這種少根筋又很容易一頭熱的個性,是很需要一頭棒喝的。」她皺了皺鼻子。「雖然,子珩學長的直接讓我的自尊受傷了,但,只有一下下喔,就像被針紮了一下,當時真的很痛,但,過幾天就沒事了,下一次,我還是會勇敢地去喜歡一個人的。」

  吳寧寧果然比她強壯多了,她只用了三天就釋懷了,而她對陳思遠卻是花了整整一個學期。嚴曼歌眼睛熱熱的。

  「學姐,我最喜歡你跟子珩學長了,你們不可以為我吵架,要相親相愛喔。」

  嚴曼歌臉紅了一下,他們的確是為了她的事在冷戰當中。

  「我想,被子珩學長喜歡的女孩子一定會很幸福。」吳寧寧突然有感而發,眼裡有著羨慕。「他一直都忠於自己的感覺,從不隨便跟女孩子示好或敷衍,如果他喜歡一個人,那他一定是全心全意的。」

  嚴曼歌震了一下。

  每次徐子珩練球,或小組比賽時,總會吸引女生圍觀,有些大膽的女生,還會在場邊不害臊尖叫:「徐於珩,我愛你!」結果把球員的情緒都搞得很煩躁,只見徐子珩轉過頭,他的臉上沒什麼表情,看不出喜怒,輕佻一下他好看的眉,輕輕吐出兩個字:「閉、嘴!」猶如地獄來的冰冷語調,把那些女生都嚇啞了。

  即使如此,還是有女生前仆後繼的接近他,向他告白,他卻不太搭理她們,有時還會露出很無聊或厭煩的神色,到最後,她們都會因他的態度而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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