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首頁 > 作家列表 > 李樵 > 偷偷在看你 > 上一頁 返回 下一頁 | |||||||||||||
字體大小 |
背景顏色 |
|
|||||||||||
第10頁 李樵 嚴曼歌一臉擔心。 怎麼都沒人在意「危險勿進」那四個字? 「學妹,不要怕,我相信徐子珩一定會好好保護你的。」 紀曉希對他們投去意味深長的一眼。 嚴曼歌只覺得刺耳,忍不住想反擊回去。「我不需要被保護 「你到底走不走?」 徐子珩劫住她剩下的話,雙手插在褲袋,冰跟射向她,似乎在警告什麼。 嚴曼歌被他一睨,硬生生地把話嚥下。 地道裡面婉蜓曲折難行,前頭,有學長正說著鬼故事,手上的燭火映著牆上他們巨大的身影,風一吹,影子就跟著扭曲變形,說到最高湖處,一些女生都忍不住叫出聲。 嚴曼歌沒說話,她身旁的徐子珩也很安靜。 她始終豎著耳朵在聽著身後兩個人的動靜,他們的談話或輕笑,不時傳來。 她偷偷轉過頭,卻看見陳思遠與紀曉希的頭偎得極近,她覺得自己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馬上又回過頭。 那種感覺很奇怪,心窩有一塊地方悶悶的。 其實出口與人口之間,約兩百公尺,但坑道曲曲折折,加上學長們刻意捉神弄鬼,走了快半個多小時才走出來。 走出坑道後,他們爬上約兩層樓高的炮堡後。 「哇,好美喔!」大家不由發出驚歎聲。 這裡是周圍地區的制高點,可以鳥瞰整個台中市,將萬家燈火美景,與向西的口中港及海線風光盡收眼底,還可以看見台中火力發電廠的紅色燈光。 「啊——」 陳思遠突然大喊,把沉浸在夜景的大家都嚇了一跳。 他回頭,對顯得有些拘謹的學弟妹招手: 「來呀,跟著一起喊呀,把心裡想說的話喊出來。」 紀曉希總是第一個呼應陳思遠,她立刻來到陳思遠旁邊,圈住嘴巴喊: 「籃球隊加油,GO GO GO!」 一位三年級的學長望著東海大學的方向吶喊:「東海,我來了……」 「教官,把我的小澤圓還我……」 「王八阿德,欠我的一百塊什麼時候才要還,我要加利息喔——」 大家紛紛喊出聲。 「我喜歡二年五班的蔡淑芬……— 「喔——」 突然,有人冒出這一句,大家頓住,紛紛用暖昧的眼神看那個人。 「幹嘛?」那個人很彆扭地回了一句。「難道你們都沒有喜歡的人嗎?」說完,轉過頭,他又繼續喊:「蔡——淑——芬!我真的真的真的很喜歡你喔……」 「我喜歡二年一班的王美雪……」開始有人傚法。 「我喜歡三年十班的林振邦……」 「喔——」 難得有女生告白,大家又發出那種怪怪的聲音。 「幹嘛!」那女生很凶的瞪了大家一眼。「我就不能有喜歡的男生嗎?」 於是,大家開始用力地朝著夜空喊出他們愛慕的名字,此起彼落。 嚴曼歌沒膽喊出來,卻也不敢在心裡喊。 因為,她看見陳思遠與紀驍希以為沒人發現的親吻了彼此,然後,依偎在一起,手緊緊地握在一塊兒。 嚴曼歌從來不希冀陳恩遠會喜歡上她,也從來沒有想過要擁有他,她一直以為只要能靜靜地在一旁看他,就很滿足很滿足了。 但,她錯了。 發現他喜歡別人,尤其還是紀曉希,她的心還是會很痛很痛的。 她終於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毫無原因的敵視紀曉希,那是出自於女生的第六感。她一定是感覺到陳思遠與紀曉希隱諱的感情,才會對她如此反感。 ☆ ☆ ☆ ☆ ☆ ☆ ☆ ☆ ☆ ☆ ☆ ☆ ☆ ☆ 一群神經病!徐子珩將手插進褲袋。 冷死了,他要離開這群鬼吼鬼叫的瘋子到停放機車那裡的洞口避一避風。 當他經過嚴曼歌的身邊,他看見一顆晶瑩的光芒由她眼角墜下。他頓住。 那是眼淚。 這傢伙是冷到哭了嗎? 他抬眼看她,嚴曼歌的眼光看著某一處,他本能地隨她的視線看去,找到了陳思遠和紀曉希。 他看見陳思遠不知說了什麼,紀曉希仰著臉,對他笑著。 連徐子珩這個對什麼事都漠不開心的人,都能夠感受到圍繞他們兩人之間,那種不必言語的親暱,更何況是敏感的嚴曼歌。 他抽回視線,看了嚴曼歌一眼,剎那間,他明白了她的眼淚。 這傢伙一直都在喜歡陳思遠。 真可憐,連失戀都這麼毫不留情,如此一劍穿心。 徐子珩對嚴曼歌起了一股溫柔的念頭。 他看了她一眼,悄悄走開,讓她一個人安安靜靜地哀悼她的感情。 他走到放置機車的地方,兩、三個學長跨坐在上頭,吞雲吐露。 「嘿,學弟,要不要采一根?」見到徐子珩,其中一人丟出一包煙與打火機。 這是徐子珩的第一根煙。 他燃起,淺淺吸了一口,小心翼翼地不讓自己嗆到,免得讓學長笑話。 第一口,苦苦的。 也許這種苦澀,就是嚴曼歌此刻的心境吧。 他又吸了一口,決定把他的第一根香煙獻給嚴曼歌,代替她嘗這苦澀。 另一頭—— 「哇,你們看!有流星耶。」有人大喊。 「趕快許願!」 流星嗎? 嚴曼歌盯著那抹流星快速地隕歿在黑暗中,就像她對陳思遠的情感,在瞬間失去了光芒。 她閉上眼睛,合起掌,地唯一的想望,就在她面前眼睜睜地幻滅了,她沒有什麼好祈願的,只祈求:希望球賽能順利。 希望大家在風中的告白,能送到他們喜歡的人身邊。 她祝福了很多人,卻沒辦法真心的祝福陳思遠與紀曉希。 老天明鑒,她無法! ☆ ☆ ☆ ☆ ☆ ☆ ☆ ☆ ☆ ☆ ☆ ☆ ☆ ☆ 本來被教練與其他隊友寄與厚望的嚴曼歌,在她的處女賽中,表現得嚴重失常。 運球太多,傳球太慢,結果連連校對方抄走;罰球命中率、中距離命中率太低了,結果浪費了隊友的傳球。 接下來幾場,根本是惡夢一場,不是走步,要不就漏球,接著就是放槍…… 場上觀眾的喊叫聲,板凳上候補球員的加油聲,裁判的哨聲,都教她無法好好思考,連她最拿手的籃板球也沒能好好地掌握。 最後那一場,她太在意自己的表現,只想要戴罪立功,硬是要拿下籃板球,結果與對方身體碰撞到,她落地時是膝蓋著地,只聽得見喀!一聲,一陣劇痛傳來,她痛得倒地不起。 醫護員拾著擔架進場將她送去觀察治療,今天沒有比賽的男籃隊,由陳思遠率領來當啦啦隊助陣,一見她受傷,也跟到護理站關心。 「對不起,學長。」一看見他,嚴曼歌第一句話就是道歉。「我把球賽搞砸了!」 「傻瓜!」陳思遠摸摸她的頭。「你的身體比球賽還重要!」他低身看她,裝出凶悍的表情。 「同學,你們這個球員恐怕是骨折,得到醫院處理。」一旁的護士說。「你們誰要陪她去醫院?」 「我……」 「我陪她去。」接話的是徐子珩,他把手插在褲袋裡,慢吞吞地走來。」學長,教練在找你。」 「喔,那……」陳思遠看了嚴曼歌一眼。「曼歌就交給你了,晚些我們再到醫院看你們。」說完,他匆匆離去。 徐子珩陪嚴曼歌坐進救護車,救護車「嗚嗚嗚」的離開。 嚴曼歌始終閉著眼睛,沒說話。 徐子珩也沉默。 良久,嚴曼歌才沙啞地問: 「球賽進行得怎麼樣了?」 她的聲音極輕,但徐子珩聽見了。 「輸了。」他的回答一點也不委婉。 嚴曼歌不說話了,她握緊拳頭,緊閉的眼睛,不停地淌出眼淚。 「同學,你的腳很痛嗎?」護士以為她痛得掉出眼淚。 「很痛……」嚴曼歌抹掉眼淚,可是淚還是不斷地湧出。「很痛……」不是腿痛,而是心痛,那是懊悔的眼淚。 徐子珩始終望著窗外,假裝沒看見。 他不擅於安慰人,天知道他會不會逼出嚴曼歌更多的眼淚,只好保持沉默。 預賽在十二月結束,綠苑高中的女籃隊遭淘汰,男籃則順利地晉級到複賽。 一月,學校開始放寒假,男籃則在寒假中展開複賽賽程。 二月,春節,嚴曼歌腳縛石膏,過了一個慘澹鬱悶的新年;而爆竹聲裡,傳來了男籃隊擠入準決賽的好消息。 緊接著,學校開學了,又是一個新學期開始。 第六章 開學第一天。 「曼歌,你腳不方便,我送你去上課吧。」嚴父趕到玄關。 「我沒事的,爸。」繫好鞋帶,嚴曼歌拄著枴杖小心地起身;「你要上十點半的班,昨晚又那麼晚才睡,你還是回房間多『瞇』一下,這樣上班才有精神。便當我已經做好放在餐桌上,上班時別忘了拿喔。Bye!」 嚴曼歌總是做完了早餐才出門,一份給自己,一份給她晚起的父親。如果嚴父上早班,她還會再多做一份便當讓他帶去當午餐。 「我看我還是送你去比較安心。」嚴父還是不放心,彎身要去穿鞋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