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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頁     典心    


  該死!

  衛浩天暗罵一聲,鬆開踩著油門的腳。

  一臉焦急的蜜月也奔過來,小臉上髒髒的,連發尾都被燒得焦焦的。「煦煦,真是抱歉——我、我——」話還沒說完,她倒先哭了出來,淚痕斑斑的,看來好狼狽。

  「別哭別哭,你的頭髮怎麼了?」煦煦探出頭。

  淳於壽走上前來,把哭成淚人兒的蜜月攬進懷裡。他高大魁梧,伸手一抱,就像把蜜月包起來似的。

  「她想衝進火場救東西,被我硬拉出來。」他面色凝重,那把大鬍子也被燒掉一半,還在冒著白煙,閃爍的雙眼裡,可以瞧見怒氣。

  「火場?哪來的火場?」煦煦呆了一下,有些清醒過來,疑惑的問。

  心裡的不安逐漸加深,她聞到燒焦的氣味,她的視線停在這些熟面孔上,不敢轉頭去查證。

  不會的,不會的——

  林太太還在嚷,嘴巴動個不停。「你不知道嗎?你看!你店裡失火了啊!」

  煦煦肩膀一縮,像是被人狠狠揍了一拳,臉色咧的變得慘白。

  她緩慢地轉過頭去,全身僵硬。

  半晌之後,清澈的雙眼才轉了個方向,看向從小住到大的家園。

  爸媽留給她的木造小屋,如今只剩一片灰燼。那場火把屋子燒得很乾淨,原本的二樓建築,經過一場大火,只剩幾根焦黑的樑柱,杵在原地冒著煙。

  她打開車門,筆直地走過去。

  「煦煦!」蜜月眼圈兒紅紅,欲言又止,想不出話來安慰好友。

  淳於壽拉住她,表情嚴肅,輕輕搖頭。

  衛浩天跟著下車,無聲地走到她身邊,一言不發。

  她傻傻地站著,一動也不動地呆看著。半晌後,她才回過頭來,疑惑不安地看著他。

  「我……我家呢?」煦煦小聲的問。

  他雙眸一暗,沒有開口,只是將她抱進懷中,提供最直接的安慰。

  一旁多事的林太太卻搶著說話。

  「唉呀,就是前一陣子來鬧事的流氓啊,看你們不在,就拿著汽油放火燒,要不是我回來得快,連我家都要遭殃哪——唉啊,誰踢我?」她驚訝地回頭。

  蜜月瞇著眼睛,腳抬得高高的。她打定主意,這八婆要是再說上一句,她就再補一腳。

  林太太想出聲罵人,卻瞄見站在蜜月身後,那個壯得像熊的淳於壽,也是一臉冷峻瞪著她,這才揉著屁股走開,只敢在嘴裡小聲的嘟囔。

  煦煦已經站不住,緊緊攀著衛浩天的襯衫。她雙肩顫抖,跟著就啜泣出聲,沒有多久,啜泣就轉為號啕大哭,愈哭愈傷心、愈哭愈大聲——

  衛浩天緊緊抱著她,薄唇抿得死緊,壓抑在胸口的怒氣,也愈燒愈烈。

  該死!

  他要是不把那些放火的雜碎碎屍萬段,他就不姓「衛」!

  隱蔽的山林內,幾棟暗灰色的石屋,以五角星的角度排列。

  此處隸屬「絕世」集團,是整個集團的樞紐,領導人以及幾位幹部,在這裡都擁有住所。

  其中一間石屋裡,傳出憤怒的咆哮。

  悲傷過後,煦煦開始發火,打從衛浩天帶她來這兒起,她就亂蹦亂跳,頭頂持續噴發烈焰,嘴裡罵個不停。她好幾次想衝回家去,他卻握住她的腰,不許她輕舉妄動。

  「我要回去。」她咬牙切齒地說道。

  「不行。」

  「為什麼不行?那是我家,我爸媽留下來的房子,我——」想著想著,眼圈兒又紅了,煦煦握緊拳頭,克制著悲傷與憤怒。

  「不安全。」

  「不安全!?等我回去,那些燒我房子的王八蛋才真的不安全。」她吼叫著,死命地想往門口沖,偏偏腰上的箝制緊得很,她用盡力氣,雙腳拚命踢,還是掙脫不開。

  角落傳來輕笑聲,對他們的對話莞爾。煦煦抬起頭來,這才發現,不知何時起,四周已經坐了不少人,全都沒有開口,靜靜觀戰,等著他們的爭吵告一段落。

  「歡迎來到『絕世』。」神偷微笑著,不過有了前車之鑒,這回不敢坐得太近,反倒挑了張最遠的沙發。

  絕世?

  煦煦瞇起眼睛,暫且把怒火跟羞怯放一邊,抬頭看向面無表情的衛浩天。她聽過這個集團,是數一數二的拍賣集團,財富勢力都很驚人。衛浩天任職的那間飯店,據說也跟「絕世」有關。

  「你幫『絕世』工作?」她發問。

  「偶爾。」

  「為什麼沒告訴我?」看他每天不是等飯吃,就是打電腦,老是賴在她店裡不走,她甚至懷疑,他是不是被飯店辭退,成了無業遊民。

  「你沒問。」衛浩天聳肩。

  「等等,你為『絕世』工作,也在那間飯店裡兼差?」煦煦眨眨眼睛,打破砂鍋問到底。跟衛浩天住了好些日子,對他其實還是一知半解,這傢伙不是吭也不吭,就是在她發問時,吻得她不能發問。

  「『豺狼』不隸屬於任何人,他只為朋友工作。」冷天霽開口,態度溫和,嘴上噙著笑。轉過頭,他看向在桌邊徘徊的小妻子。「花穗,把餅乾放下。」他淡淡說道。

  花穗動作僵硬,尷尬的笑了笑,走到丈夫的身邊,輕巧地坐下。

  「我想,那可以當我們明天的早餐。」她小聲地說道,對煦煦投以微笑。

  冷天霽揉揉妻子的發,模樣親暱,接著抬頭看向煦煦。「你店裡遭人破壞的事,豺狼先前已托我們查了。」

  「我們沒想到那些人敢再動手。」神偷倒了杯咖啡給她,表情有些歉疚。「通常讓豺狼修理過的人,沒幾個敢再和他硬碰硬,這些混混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就是瞎了狗眼。」

  冷天霽點頭,雙手交握在腿上,看來溫文儒雅,只有那雙銳利的黑眸,洩漏了他並非等閒之輩。

  「所以,若不是買方提出鉅額賞金,就是比起豺狼,那些流氓更害怕買方。」他淡淡的說道。

  「買方是誰?」衛浩天開口。

  神偷一撇嘴角。「一個國外的財團,先前不曾涉足台灣,這宗土地收購,是第一筆生意。」

  「原因呢?」

  「這就好玩了。」神偷雙手一攤,說出先前的調查結果。「沒有原因,這財團指示要收購,不惜任何代價,也不擇手段,就是要把這處逼得人煙斷絕。」

  始終在一旁靜靜聽著的煦煦,這時才插話發問。

  「為什麼?那裡的土地又不值錢,他們買了也沒用啊!」

  縱使買方出的價碼很可觀,社區仍有不少像她這種打死不肯搬家的住戶。金錢攻勢不管用,流氓們這才傾巢而出,到處搞破壞。

  「可能是你們社區的地底,埋著什麼金銀珠寶,必須把你們趕跑了,才能開挖。」神偷聳肩。

  「怎麼可能!」煦煦不以為然的嚷著。「我家從爺爺那一代就住在那兒,之前那地方也只是一個鳥不生蛋的荒地,還是因為之後幾十年的發展,才被劃入市區的。」

  「最近店裡有新客人?」衛浩天擰眉問。

  「有。」煦煦點頭。

  「記得對方特徵?」

  「嗯。」煦煦再點頭。

  「知道對方身份?」

  「嗯。」煦煦又點頭。

  「誰?」

  她伸出食指,一臉無辜的指著他的鼻子。「你啊!」

  其他一旁看戲的人聞言差點笑了出來,紛紛轉頭掩嘴的掩嘴,吃餅乾的吃餅乾,喝咖啡的喝咖啡。

  衛浩天嚴酷的俊臉上,青筋隱隱抽動,好一會兒才能繼續發問。

  「除了我之外呢?」

  煦煦雙手抱胸,歪頭皺眉的想著。「嗯……」她沈吟。

  「怎樣?」花穗抱著餅乾,沒耐性的催問。

  「ㄟ……」煦煦更加努力的想。

  「到底怎樣?」花穗湊到她身邊,一臉好奇。

  「啊,我想到了!」煦煦小臉一亮,雙手擊掌。「先前有年輕女孩,她來過一次,但沒有碰任何食物。」她轉頭看向衛浩天,聳了聳肩。「不過,自從你搬進來,她就不曾再出現。」

  眾人嘴巴開開,瞪著兩人。

  「你們住在一起?」花穗首先發出驚叫,問出大夥兒的疑問。

  煦煦無辜地張大了眼,退到衛浩天的身邊,攀著他的手臂,緩緩點點頭。

  「對啊,不行嗎?」他們是想指責她,婚前就……呃……

  一見煦煦竟然毫無預警地去碰豺狼,在場的每個人紛紛作出反應。

  「小心!」花穗大叫一聲,雙手抱頭。

  冷天霽火速拉開老婆,避免她被波及。

  神偷一個箭步衝上前去,準備英雄救美,接住被打飛的美人兒。

  等到各就各位,這才發現那一對手勾著手,一臉怪異,瞪著他們瞧。

  「你們做什麼啊?」煦煦眨了眨眼,開始懷疑「絕世」的人們,腦袋都有些問題。

  神偷的手尷尬地僵在半空,半晌後才放下。

  他張口結舌,瞪著兩人勾住的手臂,再看看一臉冷酷的衛浩天。

  「你……你你不是和『騙子』那個老千一樣,不讓別人碰的嗎?」他明明記得,這傢伙和黑耀爵一樣,碰不得的!

  雖然不是有過敏症,但因為某些難明的過往,造成衛浩天根本不和人接觸,這可是「絕世」內眾所皆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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