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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頁     倪淨    


  就在他還陷入沉思時,門被大刺剌地推開,「醒了啊?」沈世碣走了進來。

  「你怎麼還在這裡?」昨晚化妝舞會結束後,世碣也該回家了,怎麼現在又會在這裡出現?

  沈世碣一派瀟灑地坐在椅子上,雙腳抬至茶几上放著,不理會他的問話,只是半調侃道:「一夜春情。」

  昨晚他看見宇堂抱著一名女子上樓,心中就有個底,看來又是一名沉迷好友外表的女子。

  閻宇堂不理會他的消遣,翻身起床,赤裸的走進浴室沖洗。他訝異的發現他身上竟還留有昨晚那名女子的香氣,似乎是紫羅蘭花香的味道。

  皺了皺眉頭,他轉開蓮蓬頭讓清涼的水直沁肌膚,同時將那抹香氣帶走。

  約莫十分鐘後,他定出浴室,發現沈世碣還在房裡,玩味地盯著床上那紅跡。

  「看來昨晚是個難忘的夜。」

  閻宇堂瞥了眼床單,深沉的眼眸裡寫著難懂的訊息,教沈世碣難以捉摸。

  「你還有什麼事嗎?」

  從沒有一個女人在他起床前先行離開,她們總喜歡清醒後再來一次;誰知昨夜那名令他銷魂一夜的女子竟走了,在他還沉睡時溜走了。

  「想來看看那名幸運的女子,可惜,人家等不及的走了。」這句話半是玩笑半是捉弄,他等著看閻宇堂抓狂。

  「你在激我發火?」好友一場,他哪會看不出沈世碣的用意。

  「沒錯。」不過他也是真的好奇,昨晚那名女子究竟是誰?就這麼不知對方是誰的賠了清白,還毀在閭宇堂這個出了名的惡夜情郎身上。

  受不了沈世碣嘲諷的笑意,閻宇堂快速穿上衣服,他勉強穿著昨晚的衣服,最後才猛然想起眼罩不見了,那個原本罩在他臉上的眼罩下見了!

  該死!

  他梭巡室內一圈,終於在床邊的地上看見它。趨前拾起,冷著眼像是要凍結人般地望著它,「你看到她了嗎?」在他沒見到她的真面目前竟被她給瞧見自己的,這股憤怨使他握緊拳頭。

  「她?不,我沒看見。」

  可惡!「有沒有可能找到她?」

  「怎麼?剛才不是還一副不在意的模樣嗎?女人再找就有了。」這是宇堂向來的生活法則,女人只會對他投懷送抱,少有拒絕的,才會養成他現在的自負。

  「她竟然摘下我的眼罩!」

  一句嚴厲的指責使沈世碣多少認真了些。「難不成你們歡愛一夜,你連她的長相都不知道?」他訝異地指著閻宇堂問。

  天啊,不可能吧,宇堂何時變得如此猴急。

  「馬上把你腦海裡的想法除掉,否則我不保證你的臉還能完好。」閻宇堂咬牙切齒地低吼,他最痛恨別人指著他的臉。

  「想找出她?」他是無所謂,只是吃都吃了人家,現在才想找出她,不覺得太遲了嗎?

  若說是宇堂良心發現打算負起責任,那更是天方夜譚,絕不可能的事。

  「我要知道她是誰!」這點權利他起碼該有吧,怎麼說他也是她的第一個男人。

  沈世碣看出他眼中的風暴,只能聳肩搖頭,任由他怎麼做了,反正又不關他的事。

  「好,你要找出她我不反對,不過你還是先回意大利一趟吧。」

  他的話讓閻宇堂終於將目光轉向他。「出了什麼事?」知道他在這裡的只有父母親。

  「就是你母親,她要你快快回家,否則她就要離家了。」

  「什麼!」母親竟然要離家,到底發生什麼事,父親居然連柔順可人的母親都搞不定。

  沈世碣站起身來到他身邊,同情地拍拍他的肩以示安慰。「你還是快回去吧,聽得出來你母親不是開玩笑的。」

  「幫我個忙如何?」無論如何,他不打算放棄找尋昨晚的那名女子。

  沈世碣哪會看不出他的目的,「代價呢?」

  「只要你找得出她,我全答應。」

  ☆ ☆ ☆ ☆ ☆ ☆ ☆ ☆ ☆ ☆ ☆ ☆ ☆ ☆

  當閻宇堂回到意大利的家,一走進房間,映入眼簾的正是兩年前他花一億元買回來的畫像,一個謎樣的東方女子。

  解開胸前扣子,露出強壯健碩的胸膛,他面對畫像坐下。盯著畫像中的美人兒,為她的身影感到熟悉,卻又想不起曾經在哪裡見過她;可若是他見過,那又怎麼會忘記呢?

  如此絕色的女人,該是過目不忘啊!

  陷入沉思的他被敲門聲給喚醒,「進來。」

  是家中的傭人,照他的吩咐及習慣在睡前給他的一杯咖啡。「少爺,你的咖啡來了。」將杯子放下,傭人恭敬地退下。對於閻宇堂,下人們總懷著過多的懼意及敬意,因為他狂妄的個性教人無法捉摸。

  聽到關門聲後,他再次凝視著畫中美人。看著她明亮的雙眸,他更覺熟悉,讓他直覺自己一定曾經見過她,而且是最近。

  但,又是在哪裡呢?

  除了台灣之外,他的女伴幾乎清一色全是西方臉孔,而台灣的短暫停留,也只是為了與沈世碣商討要事,根本沒與任何東方女人約會……除了……

  除了那晚的化妝舞會!

  這個發現使他震驚,接著他腦子裡閃現那晚穿著艷紅色禮服的女子,再回望畫中美人一眼,幾乎在瞬間他可以肯定,她們兩人根本就是同一個人!

  若是將那晚蒙面女子的眼罩拿走,露出她全部的面容,那麼合該是她了,那雙動人勾魅的雙眼肯定錯不了。

  他走近畫像,伸手將畫中女子的上半部臉給遮住,獨留那一雙活靈靈的大眼,眼眸中閃爍出熱切卻又冰冷的火光。

  突然,他的房門又教人給敲響了。

  「誰?」這次他的口氣沒上次好,因為來人壞了他的思緒。

  但外面的人沒有回答,只是繼續敲著門。

  最後,閻宇堂寒著一張臉,走近房門將門打開,眼中射出的寒光足以凍結人。

  「有什麼事?」他的口氣兇惡不耐。

  沒想到,眼前站著的人竟是他那美麗柔順的母親。

  「媽,怎麼是你?」見母親一臉委屈,他不免感到內疚。

  「我是不是打擾你了?」

  母親被外公教育成三從四德的女子,就連兒子她都自認無權過問他的事。

  「沒有,你要進來嗎?」母親幾乎從沒進過他的房間,而這還是第一次在夜晚造訪他。

  在她保守傳統的思想中,女人本就該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

  「嗯。」點個頭後,高典靜輕盈地走進兒子房中,殊不知閻宇室因她的舉動有多震驚。

  高典靜走進房間後,見到小矮桌上的咖啡,眉頭不覺蹙起,「你的習慣還是沒有變。」兒子睡前習慣來杯咖啡,這是她由傭人口中得知的。

  「你知道?」怎麼可能,母親一向不過問他的事,在他感覺中那是種不關心。

  母親略帶笑意,臉上閃現一抹紅暈,「嗯。」兒子的事她全都曉得,只是不方便多說。

  閻宇堂坐回原位,而高典靜則坐在他床邊。兩人沉默一會兒,直到他拿起咖啡杯就口時,母親才又開口:「別喝太多,不好入眠。」

  聽了母親的話,閻宇堂則是淡笑地飲了口後放下。

  「已經改不了了。」都多少年了,哪是母親一句話就能改變的。

  他看得出來母親有話想跟他說,只是不知該如何開口,遂問:「媽,你是不是睡不著?」今晚父親應是在二姨那裡,母親是一人獨守空閨。

  「我只是想來看看你。」她口中明明藏著話,卻還是強忍著。

  閻宇堂想了許久,一邊注意母親低頭揪著衣角的模樣,那是少女才有的神情,看來母親是有困擾。

  「媽,是不是誰給你氣受?」或許是太過於柔順,也或許是家中唯一的東方女人,母親總沉默不語,甚少表達自己的意見。

  「沒有,我只是有些事。」終於,高典靜開了頭。

  見兒子一臉等待,她才有勇氣抬頭正視他。這個令她無比驕傲的兒子,與他父親幾乎是如出一轍,高挺的身材不亞於西方人,俊朗的五官因少笑而帶點冷酷,不過怎麼看她還是十分滿意這個懷胎十月的兒子。

  「我在躲你父親。」

  本打算再飲口咖啡的閻宇堂被這句話搞糊塗了,連手中的咖啡都灑出些許。

  「媽,你說你在躲爸?」這是怎麼一回事,要不是沈世碣已先行告訴他母親有離家的打算,他還真不敢相信自己耳朵。

  「他等一下要上我那兒。」

  「為什麼?」父親能給母親時間很少,此時正是母親纏住父親的好時機,怎麼她又躲開呢?

  「這不太好,況且別人會說話。」高典靜還是低著頭,聲音裡有著無奈。

  「誰敢說話?」母親可是堂堂正妻,誰有資格道她是非,也是閻家的女主人,是他眼中唯一承認的一個。

  瞄了眼兒子,見他臉色不甚好看,高典靜有些不安。「我看我還是走了。」她不想引起家中不必要的紛爭,有些事她還可以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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