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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 朱妍 「老伯,您別伯,在下只是想問您今年貴庚?」他鷹隼的銳眼逡巡老叟的臉。 「呵!老叟今年八十二歲啦!」 「哦?老伯您駐顏有術哪!八十二歲高齡臉上居然不見一絲皺紋,就連手背也找不到老人斑。」湛雲涼涼冷哼。 「我……你……哈!少俠!好眼力,匆匆一瞥,卻一眼看出破綻。」他嘻皮笑瞼將枴杖隨手一扔,打直腰桿子,除了故意染成花白的鬢髮,他看起來絕對不超過三十歲。 「還不拿出來?」湛雲悍然把手伸至他的鼻尖。 「拿什麼?」 「你剛偷到手的財物。」湛雲雙手負背,從容不迫。 「想黑吃黑?就伯你沒那種本事!」 「廢話少說!」湛雲星目瞇成一條縫。 「呸!作夢!」說罷,他忽地從腰際摸出一把鋒利的匕首,朝湛雲的胸膛刺下。 「哼!自不量力!」湛雲啐了句,瀟灑地撩起長袍將衣角塞進腰帶,拉開架勢橫腿連環劈掃,將還手不及的他逼進死角。 「納命來!」他惡聲還擊,匕首劃向湛雲的頸於,做困獸之鬥。 「可惡!」湛雲使出一記空手奪白刃,以渾厚的內力震掉他手上的匕首。 就在匕首掉落的同時,犀利的刀鋒劃破湛雲的虎口,殷紅的鮮血從虎口滴落地 面。 湛雲冷冷撇唇跨步欺身上前,以手肘橫架住他的咽喉將他猛力抵向牆壁。說道:「還不乖乖交出來!」 「交……我交……」他發抖的手插進衣領斜襟摸出一隻挺眼熟的繡荷包送至湛雲面一剛。 這只挑繡金銀絲線的精緻荷包,湛雲曾不止一次看見敏公主將它繫在腰帶上,這……槽了!竊賊下手的對象竟然是敏公主?湛雲臉色鐵青拽著他的衣領一路拖曳到掌櫃面前,指控道:「這賊人偷了我朋友十七公子的荷包,麻煩你送官處理。」 湛雲將他交給掌櫃,不等掌櫃回話,立刻心急如焚地轉身直奔東上房去! ☆ ☆ ☆ ☆ ☆ ☆ ☆ ☆ ☆ ☆ ☆ ☆ ☆ ☆ 情急的他「碰碰」拍門叫道: 「十七?十七?」 他靜候好一會兒,房裡始終無人回應,莫非……他心中大叫不妙!硬著頭皮朝門扉輕輕一推,房門竟然「咿呀」應聲敞開來。 登時,一股濃郁的香味刺鼻撲來…… 「不好!是……七里迷魂香。」他搗住口鼻迅速推開窗牖,讓外頭的涼風灌透進來,吹散七里迷魂香的迷藥氣味。 「十七?!」 她勾垂著螓首迷昏在瀰漫氤氳熱氣的木箍浴盆兒裡,白皙的肌膚被熱水浸泡得通體雪艷,媚態撩人。他深深吸一大口氣,拚命壓抑蠢動的慾念,閉著眼睛將她從浴盆裡撈起抱到床上,掀被蓋住赤身露體的她。 他趕緊從腰際摸出一小瓶薄荷膏抹少許在她的人中跟額頭,一臉焦慮地等待她甦醒。 他著魔似的俯身逡巡她如花的嬌靨,再也按捺不住澎湃的情潮伸出食指從她飽滿的額頭劃過微翹的鼻尖,再滑下紅艷的朱唇…… 「十七,你好美……好美!美得宛如瑤台仙子下凡塵。」他脫口而出的話,令 他驚心縮手,蹙眉自責。 天呀!他這是做什麼?一個趁人昏迷飽覽美色的登徒子?! 「啊!」她猝睜雙眸,猛看見他的臉就在距離自己不到一寸的地方深情款款瞅著她,害她一顆心沒來由冬了冬,方寸大亂,失聲驚叫。這一叫讓忘情出神的他措手不及,一個重心不穩,俊臉竟是往前傾去—— 款!就算他存心、他故意也算計不到這般精準,他的唇片居然好死不死剛剛好貼住她微張的唇辦,四片唇親密膠合,吻個正著。 「嗯……」他火燙的唇薰人欲醉哪!她猛烈顫了下,全身像火油煎滾,一張粉臉紅赤赤,她又羞又惱使勁兒推開他,忿然坐起。「你……你緊貼著我臉做什麼?」 她舔了舔被他吻腫的唇瓣,嬌羞地低垂眼睫伸手將掉落臉龐的髮絲拂順到耳後。 「我……」他瞠目結舌似笑非笑瞪著她。 「看什麼?你還沒看夠啊!」她佯怒地飛白他一眼。 搞不懂他為什麼一副活見鬼的古怪表情,大惑不解的她納悶地順著他發直的眼神低頭瞄向自己…… 「啊——」她再度驚聲尖叫,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整個人躲進棉被裡藏起來。 天呀!她……她居然一絲不掛全身光溜溜?! 方纔當渾然不覺的她猛坐起時,蓋在身上的棉被順滑掉落,她渾圓柔軟的姣好酥胸整個裸裎在他眼前,怪不得他拚命猛吞口涎。 「噢!我丟盡了臉……我……我死了算啦!」她躲在被窩裡迭聲慘吟。 「十七!你聽我解釋……」 「不聽!不聽!我不聽!我還以為你是個正人君子,沒想到……沒想到你趁我沐浴時暗動手腳……」 「不!你誤會了,我若真要侵犯你,昨晚在四處無人的義莊就是個大好機會,對不?」 「……」他的辯解倒也是事實,臊紅的她安靜地躲在被窩裡聽他解釋。 「動手腳迷昏你的不是我,是一名竊賊。」 「嗄?竊賊?」這個答案,讓她驚得從棉被裡探出頭顱。 「如果我沒猜錯,竊賊一定是從珠釵攤子挑上你這頭肥豐,一路尾隨跟蹤我們回客棧。」 「你這個御前侍衛究竟是怎麼當的?被人尾隨跟蹤卻毫無警覺?」 「屬下失職,任憑公主懲處,湛雲絕無怨言。」 「有錯當罰,湛雲!」她一副公事公辦的認真模樣。 「屬下在。」他抱拳一揖,上前領罰。 「本宮罰你……罰你站到門外守著!」 「什麼?」他一臉錯愕以為聽錯了。 「你不站到門口去,教我怎麼起身穿衣?」她嬌嗔地睨他一眼。 「啊?是!是!」他趕緊邁開腳步,掩門退至門外。 她躡手躡腳溜下床,抓起衣服快速地憲憲窄宰穿起來;她用雙手將長髮攏散開來,低頭扯順長襟束上腰帶—— 倏匆,她想起什麼似的,踩著碎步跑到五斗櫃拉開來翻找,直看到白玉簪安然躺在裡面,這才如釋重負吁了口氣,拈起它貼著粉頰親暱摩挲一番,小心翼翼將它揣進衣裡,回頭揚聲喚道: 「你可以進來啦!」 「是。」他推門進入,見她默默坐在桌旁審視手上的幾隻精緻繡荷包,他開口問道:「損失慘重麼?」 「哈!連狡兔都有三窟,機靈如我又怎會將雞蛋統統放在一個籃子裡?!我把銀票分散藏在幾隻荷包,竊賊只不過偷走其中一個罷了。」她沾沾自喜。 其實,她一點也不在乎荷包被偷,反而在乎他買給她的那支白玉簪。入侵的竊賊顯然明白這支白玉簪不值錢,連偷都不屑偷。 「公主,屬下怠匆職守……」他反手捏著她的荷包,慢條斯理踱步到她身旁。 「算啦,這件事也不能全怪罪在你頭上,我想……我也有錯,我不該在大庭廣眾之下擺出一擲千金的闊綽手筆,引來宵小覬覦。」性急的她不忍見他自責,急急 打斷他的話,攬下部份責任。 「公主,這是不是你遭竊的那只荷包?請你打開來看看裡面是否有所短少?」他笑嘻嘻將荷包擱在她手心。 「這確是我的荷包,你……你真厲害!這麼快就抓到竊賊!嘖……怪不得父皇對你另眼看待,寵信有加。」她喜得兩眼發亮,流露出崇拜的眼神。 「我不過是亡羊補牢罷了!都怪我一時大意害公主飽受一場虛驚。」 「還好竊賊意在偷金,並沒有傷害我——咦?你受傷啦?」她瞥見他血漬未乾的虎口,情急之下也顧不得矜持,萬分心疼地握住他的手。 「一點點皮肉之傷,不打緊。」 「傷口又深又長,你還嘴硬說不打緊!」她一面怪罪一面掏出乾淨的手怕為他包紮傷口。 「多謝公主!」雖然她包紮的手法很不高明,但,也算是盡了一番心意。 「湛雲!我……」她雙手撫頰,欲言又止。 「嗯?」他直勾勾盯著她瞧。 「我……哎呀!這教我如何啟齒呢?」一抹紅暈從耳根子燒向兩頰,她吞吞吐吐。 「公主有何吩咐,儘管開口無妨。」 「湛雲……你不會把剛才那一幕說出去吧?」囁嚅的她連白皙頸項都臊紅。 「公主寬心,湛雲從不在人背後亂嚼舌根。」他保證。 「聽你這麼說,我也就放心了。」她桃腮微暈,掀起兩排長蜷的睫翼,露出靦腆笑容。 拿眼波餘光偷睨他,不巧被猛抬眼的他當下鎖住她那一雙來不及栘開的美眸。四目交鎖,他澄清的深瞳像脫弓的箭矢「咻」地穿透她那一雙迷濛水眸,正中她情竇初開的紅心。 一股似有若無的情愫像林問洶湧的夜霧,霎時瀰漫整問廂房…… 「咳……夜深了!請公主安歇。」發乎情止乎禮,他輕咳了聲,打破意亂情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