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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頁     疊穎    


  可是真的很累……一連串激烈的動作早超過他身體的極限範圍……

  「醒醒啊!」他要是這麼睡下去就不醒來了呢?她必須讓他保持清醒,找點話題和他聊好了。

  「你愛我嗎?」完了,一開口就發現問了個蠢問題。

  她在他眼裡看見了受傷的情緒。

  唉,冷言又歎氣了。她怎麼還不開竅?她到底有沒有拿到他留給她的東西?

  呆子,天底下哪有這麼盡責的保緊……他的意識漸漸模糊,最後,他終於不支倒在她身上睡著了。

  「冷言!」  東方玩月用力地搖著他,他依然沒回應。

  莫肯說的是真的,他可能會睡到死!藥性在他剛才激烈的打鬥下,會散發得更快。「冷言,不要睡了——」他還沒回答她的問題啊!

  一想到他可能會死,她又啜泣了起來——

  「小月。」北之原朗不知何時靠了過來。

  『「不要煩我.」  冷言死了、她怎麼辦7  她愛他呀

  「喏,給你。」他由背包中取出一個精緻的木盒,強迫她接受。真搞不懂自己得了什麼失心瘋,竟把這東西由日本帶來——幹嘛呀,他當時應該放火燒了它的。也幸好他沒這麼做,不然他會內疚一輩子。拆散有情人是不道德的……

  他望著昏睡美人懷裡的冷言,心中百味雜陳。

  冷言用他的生命在愛小月。而他呢?什麼也不是……

  「這是什麼?」  東方玩月打開盒蓋。

  她總算明白冷言的心意了。原來他早上說的那些不倫不類的話,是想把她氣回日本!如果早知他的真心,她便不至於誤會他……

  「你在哪裡找到的?」  她問。

  「你的置物櫃。」  有點宵小的行為。

  是呀,難怪她一直覺得櫃裡有東西,但她走得倉促,也沒多加留神,原來是這麼重要的東西……

  他一定是猜到她沒注意到這個盒子,所以和扯謊氣她。他是想保護她啊,就算受了傷,他還是以保護她為優先——從剛才他的舉止就可以看出來了,而她竟然還鑽死胡同地問他愛不愛她?真是笨哪,難怪他看她的眼神那麼憂傷。她一味認定冷言傷了她的心,殊不知是她傷了他呀!

  「言,對不起——」  東方玩月抱緊冷言,任由淚水再一次滴落他的發間。

  木盒裡,躺著一束由白色絲條束起的黑髮,一張宇箋——小楷的書法,蒼勁傲然。

  愛你。

  言

  第九章

  月兒競然這樣對他,東方告來來回回地穿梭在借醉書齊前後的藥鋪和和斗室,忙碌地像只工蜂。

  他研究藥量只是玩票性質,又不是很精,而他養了十九年的女兒卻限他三天之內救回冷言。否則,「鞭數十,驅之別院」。唉,他溫柔的月兒為了別的男人競跟他翻臉。

  好個「人盡可父,唯冷言可夫」呀!

  這是適巧廚房送來一盅人參雞湯,說是東方夫人的傑作。東方告樂得借花獻佛,親自送到「仁心堂」給月兒或冷言都好——只求女兒別把他罵得太淒慘,因為他至今解藥還沒醒出來呢。

  走進病房,哇塞,多美的畫面哪,讓人不忍褻瀆。

  他的月兒伏在冷言的床邊,小扇子似的睫毛覆在白玉般的臉龐上——睡得很沉嘛!

  窗外涼風徐徐,吉野櫻的粉嫩花瓣飄在半空中,旋著舞豐,是那麼地詳和寧靜。

  動人的女兒和冷毅俊美的未來女婿——東方告暗自竊喜著。

  「老爺,冷家的老爺來拜會了。」一名身著古式管家裝的人來報,也是小小聲的。

  早該來了。「請冷老爺到書齊一敘。」放下雞湯,遣走管家,他也趕緊回書房報到。

  東方玩月睜開有些倦意的迷濛雙眼,看向案旁的人參雞湯,爹來過了嗎?

  言……她撥弄冷言垂下的黑髮,惴惴不安。

  從德國回來兩天了,他一直沒醒來過,害她數度擔心他將死  去。但他的心跳、呼吸都正,.生命跡象看來似乎未曾衰弱過

  是時候未到?她好怕有一天醒來,他已成一具冰冷的屍體。所以她向學校又請了假,打算二十四小時挨著他,等待他的「迴光返照」。

  「嗨,東方妹妹。」人未到,聲先到。

  這聲音……那個內海闌?她思忖。

  不多時,內海闌己來到窗邊。「冷言好點了嗎?」

  這人存什麼居心?爹說冷言中的毒叫「入眠」,是「內海流」  的土產,莫非——

  「解藥。」她尚存一線希望地要求。

  「沒有」內海家作古的前輩們也太毒了,發明「入眠」這毒藥不配解藥。

  「沒有?」  東方玩月期待破滅地立刻順手抄起雞湯「送」往他頭上——

  「別激動」內海闌文風不動地接過「打賞」,一滴湯水也沒濺出。這小女孩真「溫柔」!

  他咕嚕咕嚕地喝掉關碗,清清喉嚨,「冷言睡睡就沒事了,他想醒自然就會起來。」

  他告訴她這些有何用意?「你到底是敵是友?」

  「我奉行中庸之道。」』他不偏哪一邊,「做莫肯的黨羽是為了『內海流』的生意;救冷言是因為他是我的救命恩人——前者乃家父意思;後者乃道義不可違。以上均不代表本人立場。

  救命恩人?「言什麼時候救過你?」

  言?真親密。「唉,我很不想提那丟臉的往事也,我怕消息一走漏,我會嫁不出去。」

  「你說不說?」  她可沒他那種好心情,這時候還開玩笑。

  「你還記得隆町大樓的黑衣人嗎?就是在下鄙人我啦!

  黑衣人?那個「飛」出七樓的爆笑人類?想到這裡,她忍俊不住輕笑起來。

  「喂喂,東方妹妹,給受害者一個最起碼的尊重好嗎?」  他不平,「從七樓跳下去我又不見得會死,我還可以蕩進六樓陽呀,不要把我想得那麼呆好不好?當時,既然冷言要拉我上來,我也順理成章地讓他救,君子有成人之美嘛!喂,你還笑——」

  再扯呀!東方玩月不客氣地讓笑容擴大,這個內海闌挺好玩的,照他這麼說,言該不會有事。

  「好,你慢慢笑,我走了。」  反正他盡了義務。

  「慢著!

  「言?!」

  冷言半會起身,內海闌來的時候他就醒來了,只是還有點累,也就懶得起來。

  但內海闌可不能走,他有話問他。

  「我說吧,他身強體健,睡睡就沒事了。」  內海闌藉這機會表示自己沒說謊。

  「怎麼回事?」「入眠」這毒藥會任由他活到現在?

  內海闌從簡短的四個字中,領會冷言的問題。

  「入眠」並非完全無藥可解,只要加入酒精稀釋,它就會起化學作用,變成一種強力鎮靜劑——一小撮的計量夠正常人睡滿兩個星期——不過你不算太正常。我知道你若曾用酒精洗過傷口,它的藥效會更差,難怪你這麼早就醒過來了。不過,平時太健康的人遇到稀釋型的『入眠』,初期多會產生抗藥性,而些人會發燒——譬如你,有些人則會嘔吐;即使末期醒來之後,還是會不定期地睡著,然後才會慢慢恢復正常。」

  「你來過飯以?」否則怎曉得他發燒?

  「你總算記得我了,我還以為我的含辛茹苦會被埋沒。」

  東方玩月大搖其頭,比起言的少盲,內海闌簡直可榮登盤古開天闢地以來,「最多舌男人」之頭銜。

  「教授是你帶去德國的?」  內海闌的資料上明白記錄,他是個擅於催眠的心理區生。

  「你都了知道了,幹嘛還債質問我?」  內海闌不想回答這問題。

  「請解釋一下你的行為。」他既然當冷言是他的救命恩人,又為何幫莫肯設計他?不僅讓他挨子彈,又讓地睡得不省人事。

  他為什麼總能把話說得那麼精簡?「老兄,好人很難做也!一開始,是家父收了莫肯的佣金,要我替莫肯『服務』,為他解決東方妹妹和你,孰知在隆町大樓發生了那麼一段小小小小的『插曲』——莫肯可不知道這事。所以我還得裝成一到唯唯喏喏的樣子前去德國供他差遣。他要求我綁來你的教授,我就去綁呀,天曉得你那FBI出身的教授這麼好搞定。後來,莫肯向我拿『入眠』,然後,本人我的良知就出現了——夠單純吧?」

  「可是,你拿言的絲絛威脅我。」  東方玩月插播。

  絲絛?他掉在莫肯家裡的那條?莫肯可真會物盡其用……原來東方玩月是這麼被拐去德國的。冷言想。

  「我告訴過你『可以不用答應莫肯的條件』,可是當時你不鳥我——好過分哦。人家要哭哭了。」  內海闌裝腔作勢地說。

  「誰叫你不說白一點?」她也有話要說:「我以為你是在刺激我。」

  「你以為我愛啊?莫肯這老奸賊,他要求我行動時衛星同步收音,我能有什麼辦法?」  是呀,莫肯把他的時間打理得一清一二楚,什麼時候該在哪裡,做什麼,半刻都不得耽擱——一他的,第一次接案子接得這麼窩囊,連造假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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